轻涯刚来到前厅,一个身影就悄悄的跪在他面前。
看着面前的青衣老者,轻涯原本温和的神色冷了些。
“忠叔这是何意?”
老者朝轻涯磕了个头,然后认真道:“老奴希望王爷能离那小姑娘远一些。”
轻涯眸中划过一丝冷然,笃定道:“小时不会背叛我。”
“即使她是顾威的女儿?”
轻涯握了握拳,似是在愤怒,“顾威那个老东西有什么资格做小时的父亲?!”
青衣老者眸中划过一丝深意,“即使如此,王爷也不要忘了老王妃生前叮嘱你的事。你要娶的人,会是陆清婉陆小姐,而不是这个身世不清不白的野丫头……噗……”
老者话还没说完,就被轻涯一掌击中。虽不致命,轻涯也只是为了惩戒他说错了话,对于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而言,依旧是很重。
吐出一口鲜血,老者看着轻涯。
“忠叔,我再说一遍。我敬你是父王生前忠心耿耿的暗卫,可是我也希望你知道,我不容得你对轻时不敬,她身份如何,并不是她能决定的,所以这不能怪她。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那个渣滓是小时的父亲,那对小时太不公平,也太残忍。”
青衣老者低着头,“那陆小姐呢?王爷要将陆小姐置于何地?”
轻涯蹙了蹙眉,“她,我自会处理,就不劳你费心了。”
“老奴告退。”
清早,轻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却还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
伸手到床头,想拿自己的破衣服,手却摸了个空。
轻时这才慵懒地睁开眼睛,发现床边放着一套浅蓝色的长裙。长裙大小、宽窄刚好合适,绣着精美的花纹,袖口还有流水暗纹。感受着那柔软的锦缎,轻时很欣喜。她还从未穿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兴冲冲地转了个身,轻时就要冲出门去。
哪知,门才打开,就与一个端着盆进来的侍女撞了正好。
“奴婢该死,冲撞了姑娘,奴婢该死……”看着盆里泼出的水把轻时的衣服都给弄湿了,那婢女赶忙向轻时跪下磕头请罪。
轻时拉住那个不断向自己磕头的女子,“我没事。你起来吧。”
她看着轻时已经湿了一大块的衣裙,“奴婢弄湿了姑娘的衣服,姑娘还是快把衣服换掉吧,不然风寒了的……”
轻时笑着摆摆手,“没事的,过会儿就干了。”
拿起地上的铜盆,拾起毛巾。“还麻烦姐姐告诉我哪有水。”
那婢女赶忙抢过轻时手中的东西。
“怎么敢让姑娘自己动手呢?姑娘等着,奴婢这就去打水。”话还没说完,人就跑远了。
轻时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
摇摇头,她还是比较习惯自己动手。
这婢女叫画柔,生得一张好看的脸蛋,性子也较为温和。被从昨日起就兢兢战战,怕被轻时找机会报复的管家给派来伺候轻时。
“姑娘起得可真早,奴婢还说来叫姑娘起床呢……”看着轻时自己动手洗漱,画柔道。
轻时笑了笑,“我习惯了。”
她愣了愣,“王爷也是这么说的……”
“王爷……?他……也是自己动手吗?”
她点点头,“王爷从不假借他人之手穿衣洗漱……”
想起轻涯,轻时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他起身没?”
“王爷每日卯时都会去后山练武。”
轻时弯起嘴角,师兄他还是老样子,依旧那么勤奋。
“我去找他。”语罢,轻时一溜烟就跑了。
注视着轻时走远,画柔眼底的笑意渐渐冷去。这个小丫头好像格外地能引起王爷的注意,竟然还被安排住在这里。要知道,这间屋子就在王爷住的那间屋子旁边。王爷也不怕传出流言蜚语。她还是趁着王爷去练武,好不容易才来到这的。没想到一来就看到那个之前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极为好看的衣服。竟然显得整个人都灵动了起来。
想到这里,画柔脸色变得有些可怕起来。她邪笑了一下。不错,方才她就是故意要泼水到轻时身上的。谁叫她这么引王爷的注目。不过是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哪里能吸引王爷的注意了?
轻时按照昨日随师兄来散步时他指的方向走去,果然看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
竹林随风而微微晃动,加上太阳慢慢地升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在阳光照耀下美轮美奂的翡翠,看起来是那么美。莫名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姑,姑娘……”一个肥硕的身影在竹林口守着。是先前的管家。
“秦管家。”
这人在进王府时见过,轻时自然知道他是谁。
秦硕额头上冒出了汗珠,之前误以为这女娃是来应聘王府侍女的,又看她一身穷酸的样子,当时他对她的态度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谁知道这人竟然真的认识王爷?!而且貌似与王爷关系匪浅的样子。他昨日可是见到王爷拿着包酱鸭子回了王府,还脚不沾地的就去送给她吃。他之后有问过随着王爷的侍从,他们说,王爷是一下了早朝就冲着去买了那酱鸭……
就凭这一点,这女娃的身份在这王府就不一般。这京城中,又有谁能让尊贵的摄政王亲自跑去买酱鸭呢?
想到这里,秦硕自是苦不堪言。对轻时的态度越发恭敬起来。
“王爷还在练功,姑娘……”
“我在这里等他。”
语罢,她拿过秦硕手臂上搭着的一块毛巾。
“秦管家大清早就在这里等你们王爷,可真是不容易啊。快回去休息吧。”
“这……”秦硕有些迟疑不定。
轻时摆摆手,“去吧,去吧,他不怪罪你的。”
“这……那就麻烦姑娘了。”
秦硕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慢慢地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