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鸭舌帽,身后背着书包的祁昊,满脸戒慎的看着站在他家门外的人影,就连自己走近了,他都没有反应,好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
直到自己将感应卡放在门旁的感应器上,男人倏然转头,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呈现,几缕发丝遮盖了有些许阴郁的眸子。
卓立凡看着这个开门的小孩儿,眸中闪过错愕,这个孩子看上去也不过五、六岁的光景,一个陌生人站在他家门边,丝毫不见他惊慌,只是在看到自己转脸时微微一愣,蓝色的眼珠里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再次确认自己手中的地址无误,继续低头思忖,这个男孩儿是谁,和小游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住所里,为什么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就好像全都变了样,紧握的拳头砸在墙壁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崛井翔扶着有些微醺的木子,脚下有些蹒跚的从电梯里走出来,“不能喝,就不要喝嘛,女人,真是麻烦!”皱着眉看着意识有些不清醒的女人,嘴里的话无情,可扶着她的动作却温柔无比。
打了个酒嗝,“你说的容易,你去试试啊!”无聊的酒会,虚与委蛇的应酬,他没事,可以找人谈谈生意,聊聊天,可她就惨了,本来和那些人就不熟,不喝酒,她干嘛,无聊的瞥他眼,更是将全身的重量寄放在男人身上。
“放心,我还没醉!”有些沾沾自喜的说道,她的酒量不是盖的,估计他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是,是”点头诺诺称是,有几个喝醉的人会承认自己醉了,要是他现在不相信,他绝对相信这女人还要狂喝好几瓶。
一边扶着木子,一边注意脚下的步子,一双男人才有的大脚站在门边,遽然抬头,看到了那双满是怒意的眼睛,诡异的光自眼中闪过,很快嘛!扶在木子纤腰处的手稍稍用力。
“喂,藏獒,你弄疼我了!”迷迷糊糊的操着柔腻的嗓音抱怨,喝了酒的人敏感度降低,可并不代表就没疼感了,窝在他怀里黔首微抬,看到了那个日夜出现在梦中的面孔,微微一愣,迷醉的眸子清明了不少。
在他的手即将触上他的脸颊时,木子慌忙的往后退了一步,惊讶的看着只该出现在梦中的人。
“小游!”有些受伤的看着空落落的双手,心不住的疼。
默默的没有答声,只是疑惑的看着男人有些受伤的眸子,里面窜起不知名的火焰。
看她躲进男人怀里,“过来!”冷冷地从齿缝逼出话来,那无度的声音足以冻死人,眼神嚣张儿可怕。
全身窜过一阵战栗,嗫喏的往环着自己的男人怀里缩了缩,顶天立地的压迫感袭来,额角微微冒着些许的冷汗。
“先生,你认错人了!”紧紧攥住拳头,将头埋在崛井翔的颈窝里。
有些受伤的趔趄,她竟然说不认识自己,只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就久到她忘了自己吗?
“先生,她是我的女人,木子!”说话铿锵有力,拿出包包里的房卡,拉着有些僵硬的木子进了房门,将那个有些受伤的男人关在门外。
他怎么可以这样,当自己终于决定离开的时候,他又来找她,这算什么,在听到他那一声柔柔的呼唤的时候,心就有些动摇,可一想到那天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还是抑住心痛。
他怎么可以以那么受伤的眸子看着自己,明明是他伤害自己在先,任由崛井翔拉着她,将她冰冷的身子安放在沙发上,又为她端来一杯水,热呼呼的水不断的冒着蒸汽,望着水汽氤氲的蒸汽,眼中充满了水雾,如一潭秋水碧波荡漾。
心,还是放不下么?他伤你还不够深么?你究竟还要傻到什么时候?
祁昊有些担忧的皱眉看着无声落泪的妈咪,这样的她还不如发泄出来,“妈咪没事吧?”
“也许吧,让她静静吧!”扶着祁昊的肩头,将人带走,给她留下一个安静的空间。
黑眸懵然睁开,有几丝混沌,窗外射过来的阳光刺目,不适的用手遮住,庞大的身躯蜷缩得陷在沙发里,动了动稍微有些僵硬的身子,转头看着另外的沙发上早已经没人了。
心里愤愤不平,竟然不知道给他拿个毛毯什么的给他盖盖,就让他这么在沙发上蜷了一夜,坐直身子,既然说让她做自己的情人,这屋子里肯定有自己的衣服啊。
稍稍适应了下,从玄关处的衣柜里拿出一个大箱子,从里面取出换洗的衣物,才走进浴室洗漱,只是片刻的工夫就一脸神清气爽的收拾停当,看睡房里的母子也没动静,径自一个人开门出去。
喝,被门边儿的男人着实吓了一跳,下巴上新生的胡茬无损于英挺的脸庞,凌乱的发丝垂在眼前,重重的黑眼圈包围的眼睛带着血丝,阴鹜的看着一脸清爽的自己,“Hi!”尴尬的招呼,没看出来,他还是个痴情种。
还有比他更惨的人,他可是结结实实的冻了一夜,好歹屋子里面还有暖气,楼道里可全是冷风。
“将别人的女人占为己有,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两道目光像是要在他身上灼出两个洞来,翻滚着惊人的怒火,他不敢往深里想,一想到自己专属的娇躯躺在别人的怀里,胸口翻滚的醋意汹涌澎湃。
可是她是不一样的,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受其他人的女人,也许昨晚他只是睡在这里而已,况且屋里还有一个小男孩儿不是吗!
无所谓的摇摇头,“NO,NO,先生,你要搞清楚,我说过了她是我的女人,她叫木子,不是你的‘小游’!”在说到‘小游’两个字时,故意加重了力道,既然他能查到他们,还能找到她的住处,相信他也已经查到,她的名字叫木子,而非李小游了吧!
“你以为你给她换了一个身份我就认不出她来了吗?林獒!”嘲讽的冷笑了声,“还是应该叫你崛井翔,啧啧,东京有名的花花公子!”冷鸷的眸子斜睨着一脸得意的林獒,四只眼睛已经在空气中对峙,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眉几不可见的轻挑,嘴角扬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就连桃花眼里都漾满了笑意,“呵呵,你都知道了,可是她说她是木子,我也没有办法!”摊摊手,一脸的无奈和无辜。
恶狠狠的瞪着林獒那双笑弯的眼睛,低声吓阻,“你不要碰她,否则我绝对会让你好看!”撂下狠话。
眉挑高,不屑的嗤笑,“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要我怎么好看!”无畏于卓立凡的狠话,头也没回的离开,昂扬的身躯不到片刻便消失在楼道里。
转眼看着紧闭的房门,一夜了,她都没有出来看看自己是不是还守在外面,日本的夜里不是普通的冷,况且前几日还下了场雪,刺骨的寒风刮过,如同削在骨头上。
还是说她已经心冷了不再理会自己,可是为什么呢,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离开的这么决然,一点儿余地都不留,甚至不惜换一个身份从新在一个陌生的国度生活,除了给她姐姐寄过一张报平安的明信片,连通电话都不打。
思忖了半天,仰头将额前的发丝拢到耳后,坚毅的眼神充满着势在必得,就算她换了一个身份,他也会让她再爱上自己,暗暗发誓,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一夜的站立,脚下有些僵硬,迈着不稳的步子朝电梯走去。
寂静的房间里阳光已经将熟睡中的人唤醒,今天是木子第一天恢复上班的日子,祁昊已经熟练的到厨房准备早餐,木子起床后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来到厨房,看到的就是祁昊站在凳子上在操作台边忙碌。
曾几何时也有这样的一个男人肯为自己下厨做菜,帮她整理房间,收拾衣柜,可是……摇摇头,看着祁昊,侧面看去,竟然和他有几分相似,或许这也是自己领养他的原因吧,祁昊眸子里的冷漠像极了工作中的卓立凡。
别看他年龄小,个子也不够高,拿着锅的手却不见笨拙,几个翻炒,煎蛋就已经做好了,一边的奶锅里也已经溢出香味,“妈咪,如果你不想迟到,就快去洗漱!”忙碌中的小孩看着锅里的煎蛋,对着空气说,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似对着没生命的煎蛋说。
吐了下舌头,唉,这个小孩除了可以照顾她外,没有一点儿可取之处。
与镜子中的自己面面相觑,天,这个头发毛糙,一脸菜色,眼圈黑黑,还泛着红血丝的女人,是她吗?不信邪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摸摸自己的脸,呜呜呜,在这样下去,她要变成黄脸婆了。
双手撑在洗脸台上,一脸正色,“李小游,爱就爱的干脆,离开也不能拖泥带水!”收拾了杂乱的情绪,长长呼出一口气,双手掬了一捧水,大力的泼在脸上,冰凉刺骨的水瞬间将瞌睡虫和其他杂七杂八的情绪撵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