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齐后我自溪边悄悄的探出身子来,左顾右瞧,根本没有人的影子,难道是我看错了?敲一下头,该死的,竟让那只狼吓的我出现了幻觉,真没出息!
我蹑手蹑脚的绕过溪旁的大卵石,偷偷撇了一眼那安静座落在树林中的竹楼,踌躇着要不要去看师父。最终,脚步顺呈人的心意,我踱步走过去。
“婉儿,你在干什么?”优美宛如天籁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可嗓音虽美却将我吓一跳,我回身,一脸假笑的看着师父,“师父,婉儿来请安!”
师父的眼睛平静如水,没有搭话,慢慢走向我,我的心开始狂跳,因为师父正上下打量我,难不成是被他发现了?我手心也溢出汗水,绞弄着两侧的衣衫。
“婉儿,你受伤了?”师父拿起我的手,看着指尖一处嫩红的伤口,我一惊,这是与那恶狼博击时留下的,我竟没察觉到。
收获了我满手心的汗水,师父只是静静的用他宽厚温柔的大手帮我擦拭,动作轻柔细腻。
“进来!”
师父拉着我走进竹楼,然后找来了一个木制的小箱子,打开来,里面竟全是些瓶瓶罐罐,我疑惑的看着师父,他取出一个紫色的小药瓶,再又拿出了些碎纱布,将瓶中的粉沫状药物倒在纱布上,十分耐心。师父掰开我的手,发现里面又多了一层汗珠,师父抬眼看我,我面如火烧,赶紧低头。
于是师父继续帮我擦汗,还用嘴巴离近了对着伤口呵气。
突然,我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大叫着抖动受伤的手指。
“痛痛……”我几乎流出眼泪,无辜的看着师父,他方才正是用洒精涂抹伤口来着。
他淡然的看了我一眼,才将那纱布小心翼翼的包裹住我受伤的手指头,我坐在凳子上,师父只能半跪在我膝边为我包扎,我心头一片温暖,早已化成一汪水,鼻子酸痛,眼睛里出现了薄薄的水雾,我努力抑制。
“是不是又玩皮了?”师父边放下木箱,边问坐在桌边的我。
“没……没有!”我捂住嘴,竟然连说话都结巴了。
“以后小心些,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谢师父关心!”我乖乖的站起来,含笑看他。
“怎么了?”师父的话语透出疑惑。
“没……,婉儿要去练功了,不敢打扰到师父休息,婉儿告退。”我慌张的说完就往门口跑,可能太过心急,竟一头撞在门框上。
“哎哟!”疼痛从额角传来,我欲哭无泪,丢大人了,恨恨地望着那罪魁祸首的门框。
师父无奈的摇摇头,摆正我的脸,高大的身躯挡在我面前,“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冒冒失失的!”
师父对着我额角轻轻的呵气,我微微的颤抖,几近站立不住,他何时变得如此关怀?这会不会对我太好了些?
“这么急要去哪里?”头顶传来师父干净的声音。
“练功,找师弟练功!”我暗暗佩服自己,谎话也可以说的这么溜!
“正好,为师也要去趟你大师伯那里!一起走吧。”
听到他的话,我僵立在原地,这不就说明我连衣服都没机会换掉了?
乖乖的跟在师父身后,我们踏进了大师伯的药堂,不同于普通的药房,这里面没有熏人难闻的草药味,反倒是丝丝香气漂浮,怪不得大师伯整天泡在这里,身上也没有讨厌的药味呢。
走了半晌,我看到了站在水炉旁边的笠辰。
“笠辰!”我惊喜的大叫,好多天没见面了,还怪想他的。
“婉儿,你怎么也来了?”笠辰也喜道。
自从大师伯把他拉到这里,我们几乎见不到,照我的话说就是没人陪我练功,正如今天的斗狼,害我险些丧命!
“小婉丫头,师伯说过了不准擅自闯进药堂!”大师伯从里面走来,含笑的眸子注视着我。
“对不起,婉儿只是想找笠辰陪我去练功!”我可怜巴巴的说道。
大师伯收笠辰为徒的条件是不让我踏进药房半步,药房是隐秘处所,师伯把医术教给了笠辰便不会再教授第二人。
“可以,但时间不可超过一个半时辰!”
“是!”我的笠辰同时道。
笠辰不明所以,看着一脸贼笑的我。
“何事如此开心?”
我们向着后山之侧慢慢走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现在是不是正忙着找小动物做实验?”
“实验?”
“就是试药的意思!”
“没有,我现在连那些药草的名字都还记不住!”笠辰一脸苦恼。
“没关系,能够短时间记住那么多名字的只有天才!”我拍拍他的肩,笑道。
“这就是你要带我看的地方?”笠辰指着眼前那黑暗幽深的小路。
“对,这里面有狼!”我观察着四周,一字一字的说着,生怕他听不懂。
“什么?这是后山重要之地,怎么会有狼?”显然,笠辰也被吓到了,花谷门的门规虽然没有逐条的陈列出来,但冥冥之中大家都默默遵守着,也只有我才不怕死的到处乱晃。
“你不信?我刚刚才杀死了一只!”我笑容满面,竟有些可怖的感觉。
“你——!真是胡来!”笠辰的眼中写着担忧。
“呵呵,所以啊,我这次不打算胡来了,叫你一同前往不就好了!”我得意的瞧着他。
“早知道如此,我才不会跟你一起,难道我也要和狼火拼吗?”笠辰郁闷的站在一旁,双臂交叉在胸前,生闷气。
可当他站在那里不动时,眼前的一幕却令他惊栗许久,一只血淋淋的死狼身躯体躺在地上,周围一大片血水,此刻仍旧缓缓流淌,狼的脑袋像是受了极重的拍击,竟已经没有原形,血肉模糊。
笠辰看着这一片狼藉,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我则投给他一个确定的眼神。
“这里既然有一只狼,必定还会有第二只,第三只,如果每天杀一只,功力一定有所提高对不对?”随着我说出口的话语,笠辰的脸越来越黑。
“原来你说的试药就是拿你打死的狼?”
“没错,狼肉也很好!”我笑笑,轻松道。
“好是好,但方法却残忍了些!”笠辰说着又看向那只死状凄惨的灰狼。
“何谓残忍,你我难道不知?在饱受了创伤的时候,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些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我定神,注视他,笠辰思索片刻,转头看我。他是为了报仇,而我是为了解恨,两者正好有个相交点,为何不合作?
“好吧,你杀死的狼我来处理!”笠辰走向那只死狼,顺着流血的部位瞧了瞧,皱紧了眉头扫了我一眼,我了然,他是惊愕于我杀狼的手段!
“没办法,它当时偷袭我,所以只能用些内力来抵抗了!”我无辜的解释着。
突然,笠辰像是发现了什么般,竟也不嫌脏的扶起灰狼,左看右看。
“怎么了?”我看着他。
“婉儿,这搞不好正是师父养来用药的狼,你看这狼血,并不是鲜红色,也没有腥臭味,难道这狼就是师父口中的良药?那么这后山仅此一只啊!”笠辰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你说什么?”我的面色估计也惨白了,拆开手指,我神奇的发现,那伤口已经愈合了?“这血……”
“有没有布?趁着血液未干还能收集一些!”笠辰说着已经扯下一片衣角。
待将那些血收集完后,我和笠辰竟拿那些血布没有办法,这样回去,和师伯怎么交待?
“遭了!”我们相视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