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别上火,我相信皇上不会罚您……”可儿跟在我后面,不停的说着话。
我停下来,平静的看着她,“可儿!我没上火!芙妃这么简单的把戏谁看不出来?”说完,我转身继续走。
“但娘娘,皇上今天有点奇怪!”可儿仍旧不绵的说着。
“跟我没有关系!”
“站住!”
我顿足,看向声音发源处,白袭远站在阳光下,紫色的衣衫梭梭摆动,笔挺的自由身姿高大俊逸,眼神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不理会,转身欲走,白袭远上前抓住我,“朕说站住!”
我偏过头,装做没听见他的话,他也不生气,耐心的旋过我的身子,“婉儿,生气了?”
我扬起笑容,灿烂无比,“你看我的样子像么?”
看到我的笑容后,白袭远却笑不出来了,“你不怪朕刚刚对你的态度?”
“我说,跟我没关系!你态度好不好我根本不在乎!”我推开他的手,一脸平静的道。
他听到此,用力扳过我,“朕只是希望你能生气,同样也希望……堕胎药是你下的……”
“我没那么无聊!”我双臂交叉在胸前,偏着头不看他。
谁知他反倒越来越高兴似的,竟然把我拉进怀里,耳朵撞在他的胸膛上,只听到他心脏‘咚咚’的跳动声,我一惊,连忙去推他,但用不上任何力气。
“朕知道,别气了好么?”
听他的话我差点背过气去,他不会认为我平静的态度就说明我在生气了吧?也对,我是该正气,亏我还那么相信芙妃,她居然陷害我?若非我不想多惹事端,按我以前的脾气,只怕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现在,我只能说,我没兴趣和她斗,这种费时费力又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不屑!
“我不会因此而生气,她的把戏很简单,你又怎会看不出来?”我淡淡的说着。
“呵呵……,原来你猜到了!”白袭远刮刮我的鼻子,笑道,“朕已经把她打入冷宫了,从今往后,朕就只有你一个妃!”
“什么?”我抬头,“就因为她做了这点事,你就把她打入冷宫?”
白袭远笑而不语。
“这个惩罚未免太重了些!”我继续说,观察白袭远,他却仍旧不说什么。“她又没有害到我,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深爱你的女人?”
“你要明白一件事!”他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面,只能装一个人!”
我自知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转过头。却见远处德良公公正向这边跑来。
“奴才参见皇上,晚妃娘娘!”德良躬身行礼,“皇上,芙妃娘娘醒了!”
我没多言语,立即返回向东宫走去。
“我的孩子——!还我孩子!”
还未进门,芙妃凄惨的声音就已传来,我忽然一阵心酸,后宫的女人……我该怎么看她们?
迈进门槛,正好看到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芙妃,我不知是否该上前扶她。
芙妃睁大了瞳孔,发疯似的向我跑来,死命的抓住我的肩,“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可儿连忙护着我,想推开芙妃,却又害怕伤到她,这时候,白袭远正好进门,芙妃泪珠莹莹,一步向前扑到白袭远怀里。
“皇上,您要替臣妾做主!”
可儿厌恶的看着芙妃,帮我整理衣领。白袭远只是转头看了看我,却收到我一脸的冰冷。
“德良,把这个女人拖出去!”白袭远漠然的说着,在他怀里的芙妃马上一顿。
德良不敢稍有怠慢,把芙妃从皇上怀里拽出来。白袭远像没看到似的,拍拍胸前的衣服。
“皇上——!皇上——!”芙妃惨叫声越来越远。
屋子里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但我可以感受到他们异样的眼光,仿佛我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女人,把他们的主子害死。
“白袭远,她只是一个女人!”我厉声说着,“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让她怀孕?”
白袭远不理会我,坐到前厅的软塌上。
“你不问明白,就能肯定她是为争宠而陷害我吗?”我接着问,虽然是一些幼稚的问题,但我无法接受白袭远如此过份的对待一个柔弱的女人。
“你都知道,为何还要问?你同样是女人,同样柔弱,她凭什么可以伤害你?”白袭远狡黠的看着我,“如果不是你的突然离开,朕这辈子也不会碰芙妃!”
“她很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我避开他的话题,我离开不是他让她怀孕的理由!
“朕说过,这里,只装的下一个人,那就是你!”白袭远捂着胸口,一脸认真。
我转过头,不准备再和他说下去,也许,是我习惯了他的转变,原来,他仍旧是白袭远,我不该相信他的!那么,我也要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离开东宫,回去的路上,可儿绞着衣角,心不在焉。
我终于忍不住,“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可儿一惊,连忙摆手,“娘娘,奴婢有点害怕,方才您的话一定会让皇上很生气,而且……而且还从没有哪一个人敢直呼皇上名讳的,您……您……您没发烧吧?”
她捂上我额头,我一把拍掉,“白袭远允许我这样叫他,不信你可以去问,再说,皇上就很了不起嘛?”
我语出惊人,可儿急忙捂住我的嘴,“娘娘,求您别说了,可儿还想多活几年!”
我被她捂的上不来气,“好啦!放开我!”白她一眼,她愧然低下头。我叹口气,“你不明白!”
说完,我独自向前走,身后的可儿却怎么也想不通。
几天的时间,宫里人对芙妃打入冷宫的事谈论不绝,什么样的传言都有,更多的是说我心狠手辣,连一向温柔的芙妃也不放过。可儿很气愤,我却淡然处之,当做没听见。
更有甚者,说皇上把雪妃打入冷宫也是因为我即将入宫,而我则是用了什么妖法将皇上迷惑,所以皇上连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性命也不顾!
这些话,最终传到了白袭远耳朵里,毫无疑问,嚼舌根的人已经全全斩首,无一遗漏,可儿对白袭远一脸崇拜,我却觉得他太过残忍!
晚上,我让可儿准备了一桌菜,我笃定了白袭远会来,而事实上,白袭远早早就到了凤舞宫,他一脸笑意的坐在桌边,像往常那样帮我夹菜。
今天,我打算和白袭远说明想法,正寻思如何开口问他。毕竟,白袭远把国师看的很重。
“你的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要不要与朕去打猎?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白袭远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我。
“好!”我爽快的答应,“但不知皇上是否放心带我去外面!听说现在外面乱的很!”
他一怔,放下手中的筷子,“哦?你知道朕要去哪里打猎?”
我摇头,“不知道,但如果去的话,最好不要离皇宫太远,否则会有危险!”
“为何?”
“皇上不是已经派国师缉拿武林乱党了么?”我并没有把握说这些话,可是国师的久未露面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皇上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
“说下去!”白袭远眯起眼睛,目光深邃。
“难道皇上不知道?国师可并非只有一个身份!他想要***湖乱党是因为……”我停住,看向白袭远。
“因为什么?”白袭远问道。
“武林至尊是个不错的位置!”我低头抿一口茶,“他自己在江湖的势力想要得到武林至尊之位还有些困难,所以他……”
“所以他想要借助朝廷的力量?”白袭远脱口说道,“那又怎样?”
我遽然抬头,“如果国师成为武林至尊,你可有想过后果?”
白袭远幽幽的喝着杯中酒,“如果他想得到,就让他得到好了!”白袭远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国师帮了他的大忙,把她送回了他身边,就算是交换条件,他也应该帮国师达成心愿,虽然这有些不妥,他君他臣,本就不能条件交换的,可因为是她,所以他愿意!
“白袭远,难道还要我再说的明白一点吗?国师的目的很显然!”
“你在担心我?”白袭远笑道。
“你——!”我偏过头,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来到我身边,掳过我的头靠向他腰间,“朕明白你是为了朕好,放心,朕会妥善安排!”
“你打算怎么做?”我淡然的问。
“朕有自己的方法!”白袭远说完回到座位,拿起筷子。
“白袭远……”他摆明了是搪塞我。
“吃饭!”
白袭远并不想与我多说这件事,看来他的心里已经盘算好了,纵使我说什么也没用,那我能眼睁睁看着国师势力越来越大么?到时候就算结集全武林也未必能够搬倒他,我很着急,白袭远压根不在意!
水月宫
笠辰和应水涵看到了那封信。
“她走了……”笠辰默然开口,眉眼间透出忧郁。
“我们一直没有给她独自喘息的机会,让她静静也好!”应水涵把信塞进怀里,望着幽蓝的天空,愁怅挂满心间。
“你不担心么?她现在这副样子……”
“担心有何用,她说要自己变强,我们应该给她机会!”
“我想去找她!”
“一起!”
应水涵拍拍笠辰的肩,两人相视一笑。
很难相信,本来处于尴尬位置的两人,也能相处的这般融洽,也许都是为了她的幸福,谁也不想让她受伤。
天空飞鸟掠过,应水涵皱眉,随手捏了一粒石子,向上一弹,飞鸟鸣了一声,未等飞下,一张纸条早被他握在手中,在他看来,有消息就要早知道,那只鸟动作太慢了。
展开信纸,应水涵的眉头越加收紧。
“什么事?”笠辰淡淡的问。
“看来,寻找婉儿的重任要落于你一人肩上了!”应水涵打趣道,信纸被他握在手中,揉成团。
“师父那里出事了?”笠辰猜的到,师父与二师叔一直未露面,可见事态之严重。
“嗯,清风派的掌门已经行动了,两位师兄要我去帮忙,这次回来只是看看婉儿,谁知她却自己跑了,唉……”应水涵无奈的笑笑。
“你去吧,我会找到婉儿的,既然她想一人静静,那我不露面总可以了!”
“好!”
应水涵说完,瞬步一闪,消失于无形。
笠辰嘴角向上牵了牵,至于找她,他根本无从下手,古怪如她,她想去的地方,他又怎会猜的到?回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笠辰不自觉的心神荡漾,甘城的花灯会,他不会忘记!喝醉的她趴在他背上,那份幸福与安心是无法言喻的,如今他怎能放心她一人在外?他一定要找到她!
交待好了水月宫的事,笠辰一人上路了。他想过她会回到花谷门,但瞬间否定了自己,婉儿很坚强,她断然不会再去找洛成双!那她会去哪里呢?
笠辰北上坞山,沿途中没听到任何消息,反倒是江湖事弄的他心烦意乱,清风派果然要反击,而且那队突然出现的人马竟不知从何而来,恍若从天而降,势头大转,与之抗衡的只有坞山派和花谷门,其他门派不予插手,如果不是急着找她,笠辰定会参与到其中!
随后,笠辰去了甘城附近,却仍一无所获,她就像凭空消失,一点音讯也没有!恍眼间,两个月过去了,笠辰没有一点消息!
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想起婉儿当初的决心与表情,难不成她……
想到这,笠辰不敢再深思下去,聪明的婉儿怎么会办糊涂事?就算她想报仇也要拉上他们啊,她一个人怎么行?何况国师虎视眈眈,若是落到白袭远手里,那么婉儿一定生不如死!
笠辰扬起马鞭,马不停蹄的奔龙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