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谁是李鸿雁的家属?”此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
“我是!”似乎是几个人同时喊了出来,赵云疾步走在了最前面,突然迟疑了片刻,停在了人群之后,李鸿雁的其他家属则围上了前,等待着什么。
医生看着那么多人拥上前,退了几步,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她的病拖了太久了,现在还活着,但应该熬不到明天了。”
“医生!还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哪怕能再多撑一段时日也好。”李鸿雁的妈妈急切地问道。
“没有办法了,我们的医院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就是现在送大医院也来不及了。”医生说道,满脸的愧疚感,又推了推眼镜,不知是否是来自心底的虚无。
“擦,居然不是那句熟悉的‘我们已经尽力了!’”不知为何,赵云此时竟然会这么想,“可是这样的话语还是很操蛋……”
就在赵云胡思乱想的时候,李鸿雁躺在床上从急诊室里被推了出来,所有的亲友并没有如同电视情节般地围上前,大概是因为知道结果的缘故,只是在一旁静静的望着,鸿雁的妈妈始终憋不住自己的眼泪,甚至能清楚地听到眼泪落地的滴答声和一直努力想掩盖的抽泣声。
推车就这样缓缓地被推向普通病房,鸿雁的妈妈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随着推车缓缓前进,许多亲友被李鸿雁的父亲一一告别,仅留下了赵云伫立在门口呆望。
“你进来吧。”李鸿雁的父亲对他说道,黯黯地又叹了口气,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女儿,李鸿雁双眸紧闭,额头始终紧锁着,样子十分痛苦。
“她……”赵云似乎要说些话,但言语到开口处,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一直很想你。”李鸿雁的妈妈突然说道,她没有看赵云一眼,坐在床边,双手一直握着女儿的小手儿,盼望着她醒来。
“呃……”赵云听到这话也并不意外,只是其中的情节曲折,尚有些弄不明白。
“小雁子一直很乖巧,从不愿别人为她伤心,更何况,你是她最爱的人。”李鸿雁的妈妈这时转过头来,看来赵云一眼,见赵云满脸惊疑,又说道,“这话我是说不出来的,是小雁子说的,她说,不愿你为她难过,所以趁早和你分开,其实这孩子的心思,做母亲的哪里会不知道,她病得几度昏死过去,就是梦中有时也叫你的名字,你是叫赵云对吧。”
“嗯。”赵云点了点头。
“你过来,这是小雁子给你的东西。”李鸿雁的妈妈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递给赵云,赵云走上前,一眼便瞧出了是他曾送给鸿雁的口琴。
“她……她还是真的不爱我了。”赵云接过盒子喃喃道,原来当年赵云送给李鸿雁口琴时说过,倘若有一朝她不再爱自己,便将它还回。
“小雁子的性子虽然柔了点,骨子里却是倔强的,她要是喜欢上一个人,就绝不会放弃。她让我还给你,还说忘了她这个女孩好了。”李妈妈边说着泪珠儿也就滚落了下来,又说道,“你走吧,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女儿,就答应她。”
“阿姨,我,我能再和她说会话吗?”赵云说道,而此话一出,又觉得不妥。
李妈妈似瞪了他一眼,但又说道“你过来吧。”说着便起了身,把位子让给了赵云。
赵云在李鸿雁床前坐了下来,双手抚起李鸿雁的小手贴到脸颊,“小雁儿……”赵云向来话语少,此时也不知说什么,一时竟也流下泪来,触到了李鸿雁的手上,心想鸿雁应当能感受到我的心情。于是就这样过了良久,李鸿雁的父母在一旁也不好说什么,而赵云突然放下了鸿雁的手,起身,擦了擦眼泪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当然,他问了鸿雁的安葬日期。
“云……”鸿雁躺在床上,紧闭的双眼流出了眼泪,而手一松,离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