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地下室,眼前的正是那家只来过一次的家庭餐厅,此时还在灯火通明的营业中。春看着店内那些正享用美食的客人,有点恶趣味的想:如果知道下面正躺着大量尸体,不知他们是否还吃的下去。还不知道那些肉食是否也是来自地下。一想到这,春有点犯恶心。
小白兔也看着面前的餐厅,这才想起肚子饿,想进去吃。说起来自己还没跟春大人在外面吃过饭呢,“春大人,那个,我们也进去吃吧”说着他还指着餐厅,肚子也很适时的叫了起来。春看了眼满脸血迹还装可爱的小白兔,当即挑了挑眉,丢下四个字“回去,你做”,就去路边打车。这家伙成白痴了,想来应该是那场宴会,心理遭受了创伤。算了,这样也好,不必解释太多,到时候。
小白兔撇了撇嘴,略微失望的趋步跟上,暗暗下定目标。下次一定要跟春大人在外面吃。出租车上,司机正满头冷汗。这是怎么情况?电影?不可能啊,再说这么养眼的演员,我一定见过啊。难道是鬼?怎么办?他们不会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吧?我还没娶妻生子呢。难道是今天捡了一百元没交给警察局,所以现在是遭报应了!?
春无视后视镜中司机大叔变幻莫测的脸,打断他的杞人忧天,冷冷的吩咐一句“开车”,她又用手肘轻轻撞了下正一脸冥思苦想的小白兔,“地址”。小白兔惊醒的啊了下,看春正看着他,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xxxx”说完地址,接着又思考要怎样做才能跟春大人在外面吃,就像约会那样。春的冷让本就害怕的司机大人顿时打了个冷颤,司机刚想问去哪里,小白兔的笑就让司机顿时吓破了胆,猛踩油门再也不敢看后视镜,最后到达公寓连费用都没要的一溜烟就跑了。在他看来小白兔的笑比他苦着一张脸更让人恐惧,因为笑就像要开始进攻自己似得。
小白兔丝毫不知道人是自己吓跑的,仍站在路边要付钱,等掏的时候才发现这不是自己开始的那身衣服,没钱!最后他对着司机大叔开走的方向,鞠了一躬还笑着说谢谢。春依旧我行我素,她只想快点回去洗澡睡觉,今天消耗实在太大了。但是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这不,电梯刚到达,远远地就发现自家门前有两个物体,还睡得东倒西歪的。
小白兔好奇的蹲下来戳戳,春也不管他,没用钥匙只是转动门把,门就开了。可想而知,两个睡着的物体直接往后翻倒,于是春就从中间走进屋,开了灯。
当警察到达的时候,林正跟随他们处理了那些尸体,但他没跟着回局里去帮着查案,他有重要的事要问春,从楼下管理那里查看了电梯监控,得知女子住在这栋公寓而且还是楼下的那间,于是他选择蹲守门前,而文麒不忍心让恋人一个人,也就跟着蹲了。开始蹲了会,后来实在是太冷了,又回家拿了毯子裹着,就这样等,等的睡着了。
翻倒的林正和文麒还有点迷糊,揉了揉眼睛,发现眼前有一个漂亮又诡异的大男孩,正好奇的盯着自己。文麒赶紧爬起来,理了理衣服,如果细看会发现他耳朵红了。林正认出来了,这男孩正是跟着那女子的那个,这是不是也就表示那女子回来了。他一个咸鱼翻身捉住小白兔的手臂,想问女子在哪,就发现女子正往客厅走,他还没出声询问,春的话就丢过来了“有时间在别人家门前睡觉,还不如去李斯的餐厅,快点的话,说不定还有人得救”
林正当然知道李斯是谁,也知道李斯的餐厅在哪。听到此话,他丢下自己要问春的话,赶紧冲出去还不忘打电话召集同伴。在林正风一般的冲出去的时候,文麒反而看着春消失在浴室的背影想她为什么生气了。他见小白兔在看他,这才露出微笑点头告辞追上林正。
等文麒出去,小白兔去关门,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春大人没有钥匙门是怎么开的,随后他又想到春是妖精大人也就释怀了。
当日住进来的时候,海棠世子那个厚脸皮告诉春只有一把钥匙,春没说什么只是把钥匙给了小白兔。至于春为什么只是转动门把,门就开了,这不是因为门没锁,不然林正早就进来了说不定还会偷偷搜查下,而是因为春是施法者,门的识别意识当然认得春了。
春沐浴出来小白兔就简单做好了晚餐——面条,春没吃,因为小白兔是顶着满脸血迹做得。春也没让小白兔吃,而是让他赶紧去洗澡。小白兔委屈着一张脸去洗澡,他不知道春大人为什么不吃自己做的饭,难道是不好吃吗。当走进浴室,发现镜中人满脸血迹,开始他还吓一跳以为是鬼,后来才认出是自己。
此时他还是没明白春为什么没吃他做的晚餐,只是想,刚刚洗手的时候发现手上红红的,原来脸上也红红的,啊,那春大人不也看见了吗,难道春大人是生气我不爱干净吗?没有啊,我一直都很爱干净的啊,是什么时候弄的呢,啊,难道是那个坏蛋弄的吗,哼,下次看见你,我一定咬你。然后小白兔就跳进浴池,使劲洗,莹白肌肤变成粉红才罢休。
沙发上,春见小白兔进了浴室,就拿出纸筏写了张金色结界,施在了沙发周围。准备完毕,她蹲在沙发上,意念驱使箱庭绷带缠满右手。抬手摸了摸右眉眼的白雏菊花鳞,皱着眉头下定决心,使劲拔下花鳞。花鳞拔出的刹那,十三色光芒闪耀,同时在结界之中盛开了满满蔷薇荆棘,层层簇簇像要冲破结界而出,结界外围散发金色光芒,阻挡着荆棘的破茧而出。
十三色光芒如同昙花一现般只闪耀了仅仅几秒,而蔷薇荆棘还在盛开,太过繁簇而花瓣掉落一地。三分钟之后停止了盛开,五分钟之后开始迅速枯萎殆尽,再次不留一丝痕迹,连花瓣都没有留下。
于此同时,金色结界就像完成了使命,迎来了它的最后。这时春已经蜷成一团,倒在了沙发之上,银发凌乱落满一地,发下的脸色苍白连平时樱红的唇都已苍白,可见刚刚经历之痛。
呼吸慢慢的平稳,一地银发也在逐渐变回微卷黑发,春虚弱的撑起来,靠着沙发,看着右手那枚纹路已成晶莹剔透的白雏菊花瓣,勾起嘴角笑了,虚弱又无力,“没想到还会再次这样做”她把头埋在膝盖,右手收紧把花瓣死死捏在掌心,左手从下触摸右眉眼,慢慢抚摸,一片、两片。呵,居然有七片,比上次还多了两片。那时候又是为了什么呢,哦,对了,也是为了一个白痴的家伙。哈哈,自己跟白痴还真是有缘。
吞下嘴角的一丝苦笑,闭上眼睛不让泪溢出眼眶,却还是有一滴偷偷滑下那精致脸庞,稍稍收拾了下心情,春再抬起头就已然变回平时感情冷淡的她,把白雏菊花鳞放在茶几,打开电脑玩游戏。大概一个小时后,小白兔终于从浴室出来了,他穿着长长的黑色T恤,想遮住身上的痕迹,扭扭捏捏的来到茶几,想看着春大人玩游戏,他刚在旁边蹲下,春就拿起花鳞吩咐,“小白兔,把这个吃了”说着把花鳞递给小白兔。
小白兔有点激动又小心翼翼的接过春手上的花鳞,看到花鳞的那瞬间,他以为这是从妖精大人的翅膀上掉落的,这么玲珑剔透。当即他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他现在觉得好幸福,这是春大人给的。小白兔很想永远保存着,但是春大人叫自己吃,虽然舍不得,他还是乖乖的吃了下去。刚刚放进嘴里就化掉了,虽然一下就滑下喉咙他还是察觉到它的甜,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火辣刺痛什么异样都没有了,还觉得很轻快,貌似可以飞起来似的,让他忍不住说了句“好吃”。
春对于小白兔开始的眼泪有点奇怪,但是听他吃下去还说好吃的时候,春怀疑这是否对这家伙没用。因为当时自己的血液溶进他身体的时候,他丝毫不见异样,按常理自己的血液对任何生物都是毒,不经历痛不欲生之痛,尝细胞光速再生老化的过程,是不可能享受它的特殊的。而自己的花鳞就是清除血液的特殊性的,当然这清除的过程也同样的痛苦的,虽然比接受血液的时候轻了百倍,但也足以让人在痛中死亡得。
本来自己还做好准备,帮他减轻痛苦不至于死掉的,没想到他居然说好吃!春挑了挑眉,想,既然这家伙吸收了血液的特殊,这也应该有效得。她站起来越过小白兔往卧室走,走到卧室前又返回,给正一脸迷茫看着她的小白兔一张符,再回卧室关门睡觉。
小白兔看着那关闭的门,眨了眨雪白的睫毛,收回视线又看手上春大人给的纸,上面有一个图案然后还有一个黑色得“替”字。他虽然不懂,但也仔细收到了T恤的口袋,傻笑的爬上沙发闭眼睡觉:今天春大人怎么老送我东西呢。
他眼球在眼皮下转了转,然后睁开拿出符,笑眯了眼,宝贝的捧在手上放到脸边,就保持着笑容进入了梦里。在小白兔的呼吸沉稳流长之时,“啪”灯自动熄灭,只余月光从落地窗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