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骑着高大的地狱鸵,一颠一颠的奔驰在宽阔的荒原上,不过他的表情异常难看,开车他行,骑马也还凑活,但是骑鸵鸟,他可不会。两旁的呆牛和二马不紧不慢地跟着凌泽,驾驭的技术明显高出凌泽一大截。
“哞——”呆牛用他招牌式的猥琐眼神嘲笑着凌泽,“这个驾驭地狱鸵呀,是一门学问,有些人不会装会,那可是要出大洋相的!”
凌泽听着呆牛的嘲讽,不禁一阵恼火,连忙骂了回去,“都是你这呆牛出的馊主意!用走的都比这要舒服多了!”
“老大,你这话我听了就不乐意了,当初咱们在小镇上逛的时候,要不是你心血来潮,我们能有骑着地狱鸵这么好的待遇?”二马换了个造型,那一撮贱贱的鬃毛被他染成了大红色,又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副墨镜,配合他那张齐长的大马脸,让人看了就想笑。
“呸——”凌泽刚想开口说话,结果刚一张口就吃了一口黄沙,心里只叫一个倒霉。他现在可真是不舒服,因为胯下的地狱鸵着实难以操控,跑得极为不稳,又细又长的鸟脖子一晃一晃的,一捏就可以捏断的样子,他也不敢使劲地揪住它。
就在凌泽准备再次发泄自己的不满时,这地狱鸵突然绊了个踉跄,凌泽一慌张就遮住了两边鸟翅的根部。这一扯就扯出了问题,地狱鸵昂起鸟头怪叫了一声,原本好好地跑着直线,突然同喝醉了一般,死命地向着右边倾斜了过去。呆牛正好驾驭着他的坐骑想和凌泽搭话,不想这突然的情况让他来不及反应,直接和凌泽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两只坐骑重重倒在了地上,它们背上的凌泽和呆牛则齐齐向前飞了出去。
凌泽靠着生前训练时候的意识,一个后空翻,落地打了几个滚也算是稳当了,呆牛就惨了,他那壮硕的身体不像凌泽那么灵巧,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叫苦不迭。
二马麻利地勒令他的坐骑停下,咧着一张嘴就想看好戏了。
“哞——”呆牛摔倒眼冒金星,直叫唤着“摔死牛了。”凌泽懒得理他,眼看着两只坐骑的脖子和脖子软趴趴地纠结在了一起,蹲伏在地上是起不来了,不由得惆怅了,看看天空,地狱的太阳并不是常有的,再看看茫茫一片的大荒原,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来计划又得有变了。想着想着,凌泽又同泼妇一般地骂起了呆牛,呆牛直叫冤枉:“老大,这怨不得牛呀!谁让你扯了地狱鸵的翅膀根部啊!这种坐骑认路,但是你捏了那个地方就等于让它迷失方向了呀!”
“你是不是什么都要出了事情才和我说啊!带了你这个大衰牛,也算我倒霉了!”凌泽回想起来到地狱的种种不幸遭遇,先是被无名的强盗抢去了绝大部分的钱财,又不明不白地成为了地狱头号通缉犯。想来想去好像都拜这个呆牛所赐。
二马酷酷地下了坐骑,他那只地狱鸵乖顺地将鸟头低垂在二马的跟前。他腰间交叉悬挂的两柄吴钩叮当作响,一板一眼,搞的他才是真正的老大一样。不过,按凌泽的心里话说,他觉得呆牛是个惹事的主,但是有一声的力气,二马虽然武不如呆牛,但是却颇有脑子。
“怎么,马师爷要发表什么高见吗?”凌泽一屁股坐在地上,做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也不是什么高见,我们只管往前走就是了,我的这只坐骑还是能引路的,大不了我们到的时间得推迟了,先找个可以歇脚的地方,天也不早了!”二马嘿嘿地一笑,“至于那两只不能走的大鸟么,走不动不如宰了吃肉!”说完推了推眼镜,朝着两只鸵鸟就投去了不怀好意的目光。两只地狱鸵感受到了强烈的寒意,连忙解鞋带一般地分开脖子,连连啼鸣几声,表示自己活的好好的。
凌泽向二马投去了赞许的目光,“还是马师爷让我省心。”说完还不忘鄙夷地看上呆牛一眼。
三人决定在原地先休息一会再继续赶路,呆牛抖了抖耳朵忽然听到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就在他们来的方向上。渐渐的,马蹄声近了,所有人都能听得见,凌泽皱着眉头望了过去,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蹄带起了滚滚的黄尘,尘土中马嘶人吼,再仔细一听,还有狼嚎的声音。几团人影从黄尘中脱颖而出,变得越来越清晰。为首一人身着素白道袍,一脸惨败,胯下一匹足有一人高的大红狼。他的身后紧紧地跟着四个妖异的骑兵。这些骑兵头戴黑色的狼头盔,带着只在眼睛和鼻孔出留下孔洞的铁面罩,身着漆黑铠甲,手持长柄大镰刀,全部骑着冒着黑气的骷髅角马,远远望去,令人生畏。
凌泽猛然认出了为首之人的面孔。
“我去!这该死的通灵总管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二马大叫了起来。
“呆牛,起来逃命了!”凌泽一个激灵一屁股从地上弹了起来,踹了一脚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呆牛就跳上了自己的地狱鸵,也不管会不会驾驭它了。
“别丢下我老牛啊!哞——”牛头刚刚手忙脚乱地上了坐骑,凌泽和二马头也不会地就奔出了几十米开外了。
新的逃亡人生开始了,三人一股,五人一派,相互在大荒原上你追我赶,拉出了长长的泥尘带,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那僵尸脸身边的四个家伙是什么鬼东西?!”凌泽矮着头,费劲地问着二马。
“他们是黒魇魔骑!是地狱二十八罗汉之一,织命罗汉的制裁部队,专管抓主城发布的通缉犯!他们是绝对冷酷的!无论你逃到哪里,他们就会追到哪里!直到摧毁你的灵魂为止!”呼呼的大风吹得二马的马嘴裂开口子,露出的他那洁白的牙齿,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别废话,我们三个都是一条船上的,就说怎么办吧!”
“还能咋办,要么逃,要么就削他们,但是以你现在的实力连通灵总管都搞不定,更别说那四个魔骑了!哞——”好不容易追上来的呆牛插上话说。
二马没说话,表示在赞同。凌泽咬着牙,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追兵,眼看着就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了,四个魔骑同通灵总管已经并排而行,拉成了一条线,再者就慢慢地把总管围在了中心。
“唰——”通灵总管左边的那个魔骑挥起镰刀就向他砍了过去,在空中带起一道黑色的刀影。通灵总管双目一睁,长发如同波浪般地涌动了起来,并且疯狂地生长开去。他双指一拈,一小撮头发绷直了挡住劈来的镰刀。只听重重的撞击声一响,那撮头发尽数断裂,剩下的头发如同逃命一般,拼命地往回卷了过去。好在魔骑的这一次攻击也因此偏离了一些角度,镰刀只在通灵总管的脸颊上蹭了一下,留下一道浅浅的刀痕。
又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凌泽见到了这一幕傻眼了,这啥情况?怎么还内斗了?再看看二马的眼神,那分明就是说管他那么多,我们只管自己逃命就行了。
通灵总管这边的变故还没有结束,四个魔骑的包围圈越缩越小,让通灵总管夹在中心,往哪里都突破不得。
红狼咧着嘴巴,露出凶恶的獠牙,两只眼睛寻找着可以逃脱的机会。猛然,它趁着一个魔骑举起镰刀的那一个间隙,一加速,一矮身,背上的通灵总管也灵巧地配合着自己的坐骑,趴在了它的背上,再一牵缰绳一个大角度的急刹车。来不及反映的四个魔骑一下子就和通灵总管差了好几个身位,通灵总管也飞快的调转方向跑开,并且从自己的道袍中掏出一颗血红的药丹塞进自己的嘴里,用力地将其咬碎,拍了拍座下红狼,皱着眉头,闭起了眼睛,全身泛起了一股血色的光晕。
恼羞成怒的四个魔骑以最快的速度向着通灵总管追去,这之间,他们将自己手上的镰刀甩了出去,在空中化成了四条黑色的光,这些光融合到了一起,四下延展,形成了一只巨大的骷髅头,朝着通灵总管那就飞了出去,并且卷起来一道混着黄沙的风墙。
就在骷髅头要击中通灵总管的那一刹那,通灵总管仰天一吼,周身泛出一股血雾,将他和红狼笼罩在了一起。
“轰———”巨大的爆炸声触发了一道又一道的冲击波,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黄尘,中心区域如同发生了一场大风暴,遮住了所有的亮光。
四个魔骑以为就此了事,勒令所有的骷髅马停下飞奔的蹄子,原地看着爆炸的中心,静静的等待着风尘的落定。
“吼——”一道血影从风尘中冲了出来,朝着其中一个魔骑就狠狠地杀了过去,那魔骑本能地举起镰刀挡在自己的胸前,只见尖利的摩擦声过去后,又一道攻势就到了,魔骑感觉一只重锤击打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被抡出去了五六米远。右边的魔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团血影已经从天而降,双手叠在一起,一下子就轰在他的脑袋上,那股怪力直接将这个魔骑的头砸进了盔甲里,他的坐骑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化成了一堆散骨头,他们连在一起不断地萎缩,一点一点地化成了一滩黑水,最后又化成以了一股黑气,直接被粉丝了灵魂。
这下剩下的两个魔骑才看清楚攻击者的样子。
这是一个人狼,狼首人身,双目散发着血红的凶光,眉毛连成了一片,一身火焰般的毛发,那双锋利的爪子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四个魔骑一下子死了一个,伤了一个,剩下的两个大为光火,催动座下的骷髅马就要同人狼斗起来。但是人狼丝毫没有要和他们打起来的意思,朝着他们露出凶恶的獠牙便遁作一道红光远去了,留下黒魇魔骑们气得直发出怪异而又尖利的嘶吼声。
几千米开外的凌泽一行……
“看来我们把他们甩开了!哞——”呆牛见后边不见跟上来的人,松了一口气说。
凌泽现在的驾驭技巧明显好多了,看来危机真的能激励人的潜能。他抹了把汗说:“追是没人追了,不过这后面似乎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们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二马却不这么看,他说:“现在说没人追了恐怕太早了!”
言毕,凌泽隐约又看到了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红点点,然后变得越来越大,再仔细看,那就是通灵总管的红狼坐骑。
“哞——真是阴魂不散啊!”呆牛揪了一把地狱鸵的屁股,那大鸟痛得直叫唤,但是无论在怎么折磨它,它都已经到了速度和体力的极限,在也不能加速了。
“我看情况不对!四个黒魇魔骑没有跟上来!”二马再次表示不同的看法。
凌泽冷冷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红狼,发现它的背上正驮着浑身是血的通灵总管。
“我们停下来!”凌泽缓缓地让自己的坐骑停下,呆牛和二马也不解地停了下来。
红狼的飞奔的步伐越来越大,大概同凌泽他们只有百米那么近了,凌泽清楚地看到,通灵总管已经是一副濒死的状态了。
“唰——”红狼丝毫没有把凌泽几人放在眼里,自顾自地穿过他们之间的空隙,远奔而去了。
呆牛和二马傻眼了,相互看看,又看看陷入了沉思的凌泽。
“追吧!”凌泽半晌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追他?这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到底是谁在追谁啊?!哞——”呆牛的瓜脑袋是想不通了。
“让你追你就追,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凌泽不管那么多,命令一发自己就直接追了上去。他相信,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而要弄清楚,就必须先追上通灵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