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当赫连家的人发现赫连长寿时，长寿已经不能长寿，他面色铁青，倒地不起，状况如同上一次一般，只是，这一次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的心跳已停，气息已断，是死相。

暴睁的双目，像是经历世间最恐怖的事情一般，在他的手腕上，发现一排细致的牙印，是人的牙印，显极深，咬出了血，流出的，尽是深黑的血，那血，赫连表叔立刻制止所有人的碰触。

身为白月教的人，焉有不识毒的，这是毒发身亡，且是剧毒急攻心，没有任何可挽留的余地。

“长寿哥哥，长寿哥哥——”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赫连长寿身边一起长大的赫连如儿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直么一下子就死掉了，“娘，为什么长寿哥哥会死，为什么？”，赫连如儿扑进赫连表姑的怀抱之中，“娘，是谁杀了长寿哥哥，如儿要为长寿哥哥报仇。”

杀——

赫连如儿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在赫连家四位家主的脑海里炸开了锅，赫连家在白月教的势力，仅屈于教主之下，与右院是平起平坐的，赫连家的人，谁敢动。

唯一能动，且能在最短的时间毒死赫连长寿的，仅是一个人。

赫连月含——

那个小毒娃。

“我要找赫连月含，我要替我儿子报仇。”

“你也想死吗？”

“现在死的是我儿子，保不准下次死的就是你儿子。”

话，到此又是一阵静默，没有错，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赫连月含若是想起以前他们是怎么对待她的，再分毫不差的全数还到他们的身上，不，他们没有她那么强的生命力，没有她那么好的运气，能在小小年纪就遇上一个赫连流年。

这世间，也仅是一个赫连流年。

“我们去找教主评理。”赫连表舅道，“到时，就算是赫连流年，也不能再护着赫连月含，教中之众，岂可任由自己人毒来毒去，若是赫连月含哪日一个高兴，再也不是顺手的拉扯一下，投怀送抱，而是直接像狗一样的上前咬你一口，到时候就算有十个赫连月含也来不及救人，白月教也无需扬名武林，自己先灭了教。”

前殿，广天脸上满布乌云，看着地上躺平已然死去多时的赫连长寿，在他的教中杀人，还真是不把他这个教主放在眼里。

“是谁做的。”他冷冷开口，语气隐含风雨。

“是赫连月含的毒。”赫连如儿冲动的道，也不管不顾以她的年纪和身份是不能在广天面前以这种态度说话的。

“你凭什么说是赫连月含的毒。”广天盯着眼前气呼呼的小姑娘，是赫连家的姑娘，“拿出证据来。”

“证据就在长寿哥哥的手腕上。”赫连如儿一说到这儿，又开始一个劲的掉眼泪了，“教主，长寿哥哥死的好惨，是被赫连月含一口咬死的，如果教主不信，可以把赫连月含找过来比对牙印，一定是她的。”绝对不可能还有别人。

这世上也只有赫连月含这一个小毒人。

广天凝脸上前查看，半面生戴着皮手套，扣住赫连长寿的手肘，让广天可以清晰的看起赫连长寿手上的伤和那再明显不过的牙印。

“她的外毒已经被赫连流年解了。”广天喃喃自语，“倒是让他做了件了不起的事，也毁了件好东西。”

赫连月含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药。

赫连流年也幸好只解了赫连月含体外的毒，若是连她体内的毒素也解，让赫连月含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普通人，那可就真的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身形骤闪，广天回首座，居高临下，低睨下头一干人等。

“来人，去把赫连月含带过来。”

“是。”

这一带，花了大半个时辰，才见赫连月含珊珊来迟，背着小手，慢条斯文，犹如老牛拉车一般的踱步进了大殿，一一走过赫连家众人的面前，最后，目光投在赫连长寿的身上，明亮晶莹的双眼，尽扬起一股喜色。

见人死，她开心着呢。

“教主寻月含过来不知有何事。”不恭不敬，不屈不跪，只是嘴是的尊。

广天不以为意，“月含，有人说，赫连长寿的死，是你所为。”

明亮的眸子，又看了赫连长寿一眼，而后，点了点头，这是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的死是不是因为月含，月含不知道，不过，月含的确是咬了他一口，教主教过月含的，若有一天，月含成为白月教的左护法，就能够保护自己了，别人对月含不好，月含是要还回去的，现在，月含正遵从教主的话去做，赫连长寿以前欺过我，我不过是咬他一口而已，这不算过份吧。”

当然不过份，一点都不过份。

“不过份。”广天笑道，他的话，让赫连家四位家主与其他人一同的刹白了脸，多可怕的事情，连教主都认为这是合理的。

咬一口没有错。

可是一口就把人咬死了就有问题了吧。、

“教主，赫连月含太过份了，她想要报复，也不能置长寿哥哥于死地啊。”赫连如儿不服。

月含撇了她一眼，“我只是咬他一口泄泄恨罢了，至于他会死，无非是因为我体内的毒罢了。”

“你承认了。”赫连如儿瞪眼。

“有什么好不承认的，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不过，相信你们都很清楚，我体内的毒是怎么来的，若真的论起罪魁祸首，可都是在场的各位叔叔伯伯，姑姑阿姨，当然还有哥哥姐姐，月含是无辜的。”她的表情，也着实无辜。

“的确，月含是无辜的。”广天的一句话，彻底的将赫连家四位家主的心打落冰潭，寒意袭身刺了骨。

蓦然觉得，在这白月教之中，已然没有了他们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