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天,天气已经寒气逼人,子健拉着我来到市内一家有名的茶歇吧,我没有来过,只有紧跟着得分。不过今天这家伙好特别,走到哪儿都一直牵着我的手,好像怕我丢了一样,我倒像个孩子似的。
“萧总,你来了,这段时间忙么,您可有段时间没来了!您定的房间都留好了,这边请。”“谢谢!李经理”这个家伙这时候还没放开我的手,我示意他放开,让人家看了都不好意思,可他就像没有看到一样,那个李经理一直瞅着我,嘴角挂着笑。
到了预定的房间,一切都准备好了,好像知道我们什么时间来。“奇怪吧,我就这么神。”他故弄玄虚的说,而我就傻傻的看着他,“我在你去洗手间的时候通知他们的,傻丫头。”“这下可以放开我的手吧!”“不放,以后都不放,放了万一你又逃了,我怎么办。”说着就把我揽进怀里,我用力推他,“这是公众场合,你”“哈,害羞了,害羞了。”“你……”我故作生气的样子,要打他,“蕾蕾,不生气!”。
“蕾蕾,你知道么,你生气地样子对我来说都是一种享受,真是可爱,因为你很少这样害羞的。”“我,我是这样的么。”
“不来了,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油嘴滑舌了!为什么到这里!”“蕾蕾,今天我说的事情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我不想同任何人提及的,但是你不同,你是我35岁以后最重要的,所以我想静静地同你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接下来我说的你要好好地听,希望你能谅解我,给我机会!”他一直握着我的手有些紧张,有些潮湿。
“我和林珊是高中的同学,你都不知道林珊有多优秀,我是一直努力的在后面赶着,她当年是出了名的第一,我永远是第二,我和他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我的死党们总是感叹:既生萧何生林?那时的我是桀骜不驯的,我不怎么和她说话,我发了狠的要超过她,终于在高一最后一个学期我超过了她,可是她却在分文理的时候选了文科,而我学了理科,于是她成了文科的第一,我成了理科的第一。而在高二下学期,因为足球比赛我不小心被踢伤了小腿,医生说伤的太重,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爸爸妈妈也怕留下后遗症,就完全按照医生说的,让我在家静养。她和同学们来看我,我当时心情不是很好,她第一次说了鼓励我的话“萧子健,不要赖在床上,赶紧好起来,好和她比啊!要不又赶不上了。”我当时还很吃惊,因为平时我们很少交流的“。
“第二天,她又来了,是拉着我的一个死党来的,给我带来了一些学习资料,要求我在家认真学,还说她第二天会来取,然后进行批改,俨然是我的老师。我竟然乖乖的按照她说的做了,她也是风雨不误的这样陪着我1个半月”。
“当我再回到学校时,我发现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我有时会很想看到她,哪怕是远远地望着也行。有时也会拿着英语去找她,让她指点我,她英语非常的好,后来他发现我是故意的,就生气了,找到我和我约定考北京那所有名的大学,否则,她不会再理我,因为我的成绩经过那段时间还是下滑了”。
我接受了她的挑战,但是要求不会的问题可以问她,她知道我赖皮,她同意了。我们就这样鼓励着,一同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在毕业同学聚会时,我才从尚娟的口中知道,当时林珊为了让着我,选了文科。那一天,我送林珊回的家,我也是第一次吻了她,我告诉林珊,这辈子我跟着她,跟定了。
看着萧子健沉浸在过往里,我的心不自然的动了一下,但是我却不想惊扰他。听着他说,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嫉妒,只是遗憾,自己和子健共有的东西太少。
“我们相爱了,其实我知道,她很早就喜欢我了,只是我当时少不更事,大学三年是我们开心快乐的时光,后来林珊决定出国,问我意见,我说行,但是要考有奖学金的,毕竟我们都是普通的家庭,我们开始了新一轮的拼搏,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终于一同考出去了,当时学校都很轰动”。
我们同去了英国,出国前,两家的老人见了面,为我们定了婚。我们毕业后,考虑当时回国发展的局限性,还有想先在外面拼搏一下。就在导师和朋友的帮助下留在英国,我们也吃过很多苦的,一开始我们也很拮据的,我们都是租很便宜的房子,后来条件好了,有了些积蓄。我是不很安分的人,所以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外贸公司,开始生意不是很好,那段时间都是靠林珊的薪水,我当时脾气也不是很好,总是冲着林珊吼,她都是默默的忍让我的,从没有埋怨我。后来有了客户,特别是接了几个大单,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但是我知道,林珊是恋家的,因为我们的父母年龄都大了,何况还有林佩和佳慧要照顾的,我答应她,再赚些钱,就回国发展。
“虽然我们生活在一起,但是毕竟没有注册结婚,5年前,我们决定先在英国注册结婚,年底回国补办婚礼。”说到这儿,萧子健停了下来,看了看我,我靠了过去,握了握他的手,鼓励他说下去。
“几次注册,都因为我太忙了,没有去成,这次我们终于可以去注册了,老天却和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在去注册的途中,经过一家花店,林珊非要下车买束鲜花,本来该是我去的,正好来了个电话,林珊就下车去买了,在她开心的往回走时,几步之遥,就差那么一点点,我看到她倒下了。当时有人抢劫,开枪的流弹打中了林珊的脑部,看着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我傻在那里,我疯了似的用手去堵那不断流出的血。”萧子健痛苦的说着,那表情似乎当年的一切还在,在他的脑海里刻下的太深的印记。我情不自禁的抱住他,他伏在我的怀里,我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湿湿的,我的泪也不听话的涌出,因为心痛,因为伤感。
“当医生宣判林珊可能永远不会醒来,我整个人都懵了,我疯了似的要求医生把她救过来,我要她活蹦乱跳的站在我面前,可是医生很遗憾的告诉我,很难的,那一刻。我也想随她去的,但是她的生命迹象还在,只是再也不能够和我说话,不能吵架,不能……”
“老天总是这样残忍的么,在你感觉一切都那么幸福的时候,夺走你最幸福的,让你坠到无比痛苦的深渊,关键是你看着你爱的人,她却永远的不能和你说话,就那样躺在那里,只有心跳还在,一个活着的死人,那种折磨是炼狱般的,我宁愿当天下车的是我,躺在那里的也是我,可是躺在那里的是林珊,和我同甘共苦的林珊。”“我知道,我知道的,子健你休息会儿好么,休息一下,静一静。”我扶着他有些抖动的肩膀,安慰他,可怜的子健,他太压抑了,他的心是怎样的坚强,才能挺过来。我只是听他说,我的心就那么的沉重。
“在无望之下,我带着她回国了,五年我不停的的寻医问药,想尽各种办法,只要林珊能醒来,可是她依旧躺在那里,一天天的消瘦,但是她还活着,对我就是希望。你知道的,蓓蕾,我们没有注册成为夫妻,但是她就是我的妻子,所以你能理解么?”
“我懂,我知道的。”望着已经满脸泪痕的子健,我的心好痛,好痛。我知道他背负着什么,他是怎么熬过那些难熬的岁月。
“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不会再爱了,父母也为操碎了心,看着他们一天天的老去,两鬓斑白,我的心真的好苦,可是我还是要守着我的承诺。”“直到那天坐飞机遇到了你,一个不领情的女孩,让我吃了两盒饭的你,我当时觉得你好有趣,觉得你有些怪癖。后来再遇到,我的心看到你的那一刹,竟然莫名的心跳,是我很久没有的,但是你已然的反感我。”“是的,因为当时我觉得你好麻烦的一个人,多管闲事。”
“是啊,我忙起来也就忘了,那天在商场遇到你,我很开心的,我的内心竟不想放掉你,就是想要留住你,那一刻的我,竟然有些兴奋地害怕,怕你拒绝。”“真的么,真是这样的,你一直那么严肃又帅帅的,深沉的让我永远也不知道你要去的的方向,我以为,以为你……”“以为我只是和你玩玩,你这个傻丫头!”
“说累了么,我有些饿了。”他长出了一口气“噢!是啊,怎么这么晚了,已经16点了,我们去吃饭,决不能把我的蕾蕾饿坏了,她可是个大胃王。”他边看着表边漫不经心的说,“什么吗,我怎么是大胃王啊!”“噢,对了,我一直没敢同你说,第一次吃饭时,我就给你个绰号‘大胃王’!谁让你一见面就叫我啰嗦鬼的,不信你看,电话簿里的你是不是叫大胃王蓓蕾。”这一刻的他能开玩笑了,我的心终于舒展了,那根抽紧的线也松驰了。
或许我已经不要再想些什么,我只要像他说的,想着他,跟着他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