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太爷言风一个人坐在言家墓园里。身边的人都被他赶出去了。他席地而坐也不管干不干净,只默默地看着那座被风雨吹得有些斑驳的墓碑。伸手用袖子擦拭着墓碑上的那张灰白显得模糊不清的旧照片。隐隐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
言风爱怜的摸着那张照片嘴里念念有词:“老伴啊你走了快有五十年了吧。我这身子骨啊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想当初我们也是幸福的一对,谁能想到你会走得那么早。好不容易把兰儿带大结果还是躲不过命运的捉弄,你们现在应该在一起了吧。老伴啊你要照顾好他们啊。老伴啊,你渴了吧,喝口酒。”说着从一旁带来的食篮里拿出一壶酒、几碟小菜,再在香炉里点上一炷香。
“老伴啊,我怕等不到溪儿成家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言家的香火断的。二十年前我没能争过威廉老头,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一定让溪儿的孩子姓言。”言风在妻子的墓前郑重的承诺。“老伴啊,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老管家已经在墓园门口等了很长时间了。心想:看来老太爷今天心情不好,和老夫人多聊了两句。
言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把食篮交给了一个保镖。“等很久了吧,走吧。让他们先回去吧。”言风挥了挥手示意保镖们不必跟随。“我沿河岸走走你也回去吧。”
老管家有些不放心的跟了上去。“老爷,还是让我跟着你吧。”
“老徐啊,你跟了我多久了?”言风停下了脚步。
“从小就跟着老爷了,一辈子了。”
“你跟了我一辈子了,还能不了解我的脾性。”
“是,徐立先回去了,老爷也早点回家。少爷说今天晚上会回来。”
言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一个人往前走了。老管家在后面望了很久直到看不到身影还不曾动过。他和老爷不只是主仆还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他徐立出生于战乱年代从小就是个孤儿。六七岁时饿昏于言家村村口是当时的老爷救了自己还收留了自己。从那时起他就发誓一辈子跟随老爷。老爷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可是老爷从来没有让他接触过危险的事。就算知道老爷有个神秘部门想要尽一份力也没有机会。有次偷偷的参与了还险些酿祸害得老爷为了救他而受伤。老爷说:“你是我兄弟不是手下。”从那刻起他就自责不已再不敢擅作主张。
后来老爷退居幕后娶妻生子安心过日子。说要给他也找一房媳妇好好过日子,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拒绝了。或许是因为成家后要分开的缘故吧。从那以后老爷再也没有提过。夫人虽然也没有说什么,可自己这么个身份留在言家总是尴尬。
夫人是大户人家出生,老爷为了夫人也学着大户人家的样子招下人管家。自己就自告奋勇了,老爷夫人也默认了。这一晃都五六十年了。
“徐管家,我们回去吧,老爷走远了。”
“恩。”徐立微点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另一边言允婔带着颢辰沿河岸林**而走。这里的样貌和多年前已大不相同。原来大片的田野桃林已不见。有的是围墙高楼公园马路早已是城市化了。这个乡下早已不是记忆中的乡下了。就连那条东西的河也被挖宽了,河面上有几座风景桥。两岸的垂柳随风起舞飘飘扬扬。零星的一些人在钓鱼,一些人在闲话家常,一些人怡然自得自有一番风情。
河岸对面不知何时修了一座凉亭供人休息。就连曾经肮脏的芦苇塘也被挖成了荷花池。满塘的荷叶碧绿青翠清新宜人。虽然不是西湖不能相提并论,但忍不住会让人想起:“接天莲叶碧空尽,映日荷花别样红。”
言颢辰小朋友一听,怎么感觉怪怪的。脑袋飞速运转恍然大悟。“妈妈,你背错了。”
言允婔不解:“哪儿错了?”
言颢辰小朋友很认真的说道:“妈妈,你要是念的杨万里的诗那应该是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你要是念的是李白的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那也错了四个字,而且与现实不符。”说完言颢辰小朋友还意有所指的指了指荷塘,顺便还问了句。“妈妈,你小学毕业了么?”
言允婔顿时无语了。这臭小子也太不给面子了。“恩,儿子念得很流利念的也没错。不过我念的也没错。”
“哪儿没错了?”言颢辰不解了明明是错了。
“我念的是我做的当然没错了。”
“妈妈,你就强词夺理吧,错了还不敢承认,羞羞脸。”言颢辰扮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