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整天没有看到她的同桌了,那件事情还是没有找到那个该找的人,但是好似人们都已经遗忘了一般,顾晴晴觉得自己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因为他真的没少帮她的忙,他是那些老师当中唯一愿意相信她的人。
在所有的老师都抱有怀疑的时候,是他们的班主任站出来说:“我相信顾晴晴,她在我眼里是个好孩子,她一定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虽然就算没有他的挺身而出,她还是不会有事,但是她真的是打从心里感谢他的信任。
其实有时候相信一个人大概真的不需要理由的,不为她纯真的眼眸,还是可笑的直觉,也许那都是一些不靠谱的人对于这一切给予的奉献,信任之所以珍贵,无非就是因为它的毫无保留以及一如初始。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
在快要放学的时候,班主任简辉走了进来。
下午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课,他们班的自习课是没有老师过来带的,只是班长或是学习委员轮流上去维持班上的纪律,而他们的班主任也从不会在这节课踏进他们的教室,真的是一次都没有。
只见他一脸的沉重,同学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在猜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都从各自的眼睛同样看到的是茫然,他们都不甘心放弃,有的同学便开口问:“老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个同学带头问,便不断有同学跟着附和,一时间班上的声音多了起来,不同的语调混合在一起,变成了非常难听的噪音。
“同学们,静一静。”简辉用手示意道。其实他的心里很烦,前不久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让他在学校老师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只是那个时候他是因为相信,所以并不觉得难受,仿佛有一股信念在支撑着他面对,他一直都查明真相,只是连续几天他都没有任何头绪。就在今天,他们班的一个女学生找上门跟他说明了情况。
一时间,他既是高兴,但是同时也是难过的。
同学们还是很配合地静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马上就可以知道他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了。所有的同学都摆在了一副求知欲很强的表情。
“困扰了同学们已久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了。”在周围静得如同掉一根针都能听到的教室里,简辉的话无疑就像是一个炸弹丢在平地上的威力一样,瞬间教室也是炸开了锅。
大家都知道简辉所说的事情是什么,马上就有人表态了:“我就说嘛,一定不会是顾晴晴的,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啊。”
“是啊是啊,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该不会是我们班的吧?”
这个同学一说完,马上就迎来了新的问题。
顾晴晴也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因为她觉得这么就都没有去帮她澄清,她真的已经没有抱任何的希望的了,只是希望学校方面能够尽快地帮她查明,她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断不会是打扰顾辽生的。虽然他是很乐意帮她的忙了,说真的,是她不愿意去麻烦他而已。
她在想是什么原因让颜彤什么都不顾地跑去承认呢?
“这个人也是我们班。”简辉叹了一口气,他看向顾晴晴所在的位置,只是他的眼睛看得不是顾晴晴,而是顾晴晴的旁边,他的眼神充满的惋惜。
顾晴晴也看向旁边,尽管没有人坐在这里,但是顾晴晴还是可以想象得到颜彤在时的场景。
她们虽说不是认识很久,可却是除陆栗之外,顾晴晴第一个女生同桌,其他的都是男生来的,当然大多时候都是和古梓然坐在一起了,特别是她刚开始去上小学的时候,古梓然几乎成了她的守护男生,虽然现在也是了,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当时的那种感觉了。
大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试图要从中间找到那个人。
那时候的孩子都是很单纯的,即使他们的动机是要找到他们之中的异类,对,就是异类。那个做着和他们不一样事情的人就是异类,他们可以说是排斥这样的人的,所以他们的愤怒显得尤为重要。同时他们也是幼稚的,因为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的有生之年遇到这样的事情的几率很多,这只是刚开始而已,未来还很长。
顾晴晴叹了口气,她现在有点同情颜彤了,这样的事情她经历过,所以她知道那样的心情是绝对不好受的,仿佛世界无依一般。她可以作为一个“前人”对于“后人”的体谅,颜彤不见得会比她幸运。
不同的是她是被误会的,而颜彤是真的。
是真的怀孕了。
这对于一个还是学生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段黑暗的历史,如果能够过去的话。无论作那种决定,都是需要勇气的,顾晴晴也猜不到颜彤会怎么办,每一次她想要靠近的时候,都看到颜彤抗拒的眼神,她被拒之门外之后便不好向前了。
“是颜彤吗?”见简辉久久不说话,有的同学便猜测道。
简辉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说:“同学们啊,老师我也是过来人,你们如果是在学校单纯地谈谈小恋爱呢,老师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提是你们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老师支持这种学生时代比较单纯的爱,因为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只有学生时代的情感是最真挚且毫无保留的,那是与名利不一样的东西。但是断不可做着不符合年纪的事情,有事情你们是不能够承担的,这样做无疑是毁了,特别是女生啊。”
……
顾晴晴他们三人往回家的方向并肩走着,在路上的时候碰到了司徒淑静,她说要跟他们一起走,顾晴晴便没有拒绝,于是他们从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听说这一切都是你们班的那个女生惹出来的?”司徒淑静说着,颜彤她是见过的,但是她真的看不出来颜彤是那样的人,她是不知道颜彤在和谁谈恋爱,但是她觉得这个人一定也是这个学校的,只是她真的猜不出这人是谁。便问:“晴晴啊,你知道和她谈恋爱的人是谁吗?”
顾晴晴当然知道司徒淑静口中说的“她”是谁了,她也知道颜彤的男朋友是谁,但是她不打算说出来,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这样大嘴巴地讨论真的不是那么好,现在还是在学校,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了,那她怎么对得起颜彤,她可是答应了颜彤要帮忙保密的,这陆栗也是知道的,而且她和司徒淑静真的不熟。
“这个我也不清楚。”顾晴晴只是想随便敷衍司徒淑静一下。
“怎么会呢?据我所知,你和她可是同桌啊,这事你应该知道的。”她在来找顾晴晴之前可以做足了功课的,她之所以这样努力,一定是有她的原因的。她的眼睛看向站在顾晴晴旁边的古梓然,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绯色。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喜欢古梓然,就连她自己有时都会搞不清楚,从放暑假后,她便没有再见过古梓然了,她想念的要命,但是却没有他的联系,好不容易从一个和古梓然关系还不错的男生中得到了他的手机号码,也是她托了很多人才拿到手的。
只是她一直都不敢给他打,只是每天晚上给他发一天晚安的短信而已,虽然他不会回复,但是她已经很开心了。
顾晴晴对于这话非常的不认同,她不就明白了,为什么颜彤的事情自己一定会知道的呢,虽然事实上她真的是知道的,但是这也是没有规定性的啊,她又不是颜彤的好朋友或是什么的,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吧。
她本想不回答的,但是她看到了司徒淑静有意无意盯着古梓然看,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着:“我真的是不知道,我们只是很普通的同桌关系而已,而且我不是个容易跟人交朋友的人。”
顾晴晴意有所指,但是奈何对于只注意古梓然的司徒淑静来说,根本就没有去听顾晴晴真实是在说些什么,现在她巴不得全世界都闭嘴,就她和古梓然两人静静地散步在夕阳下。
那些司徒淑静幻想了无数遍,却依然没有实现的梦境。
还没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了颜彤立在那里,周围过往的人都会转头看她一下,至于他们眼睛中的想法,顾晴晴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相隔有点距离,但是顾晴晴可以想象得到,那一定不会好的方面。
顾晴晴不知道颜彤站在那里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井安信没有陪她,甚至那样的她显得很孤单。
许是看到了顾晴晴,颜彤朝着顾晴晴所在的方向走来了。她停住脚步之后,对顾晴晴说:“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你说说,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顾晴晴可以听出颜彤声音的不确定,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还是很愿意去看看的,也许还可以听到别样的故事也不一定,顾晴晴某一方面也是个八卦的人,但是不同的是,她只对于送到她面前的故事有兴趣,而不是去追逐传闻。
顾晴晴看了一眼陆栗和古梓然便跟着颜彤去了,她看到了古梓然眼中里的情绪,便说道:“我很快回来的。”
……
“你还好吗?”看着颜彤看着远处的风景,眼神缥缈虚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顾晴晴想她的心情一点不好吧。因为人只有在有心事的时候,眼睛才会不自觉地看向远方,而且久久不能回神,其实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答案,期待一丝从远处飘过来的希望罢了。
颜彤没有回答顾晴晴的话,只是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出现了一种慈爱的光芒。
“我现在都还不敢相信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生命在成长,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他就来了。我妈妈说,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又怎么能够养育得好他呢。但是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我既然拥有了他,就应该对他负责任的不是吗?我们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剥夺了他的生存权利,生命就应该是公平的,我们没有理由去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
顾晴晴觉得颜彤说得话没有错,而且很有道理,如果颜彤现在的年纪是二十来岁或是已经成年了的话,那么她一定会非常乐意向她表达出自己的赞成,但是事实上颜彤只有十几岁,都还没有成年,断然是没有能力去照顾一个新生儿的,这样无疑是连累了别人,而且连自己的人生都可能被埋藏掉。
顾晴晴认真地想着,她不好发表自己的观点,她害怕自己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会成为颜彤以后后悔的依据。
“你的意思是?”
“我想要将他生下来。”颜彤的语气坚定,甚至眼睛还透着光芒,还是对未来的向往,她相信这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孩子的爸爸?”顾晴晴想要问孩子的爸爸同意吗,但是她有点问不出口,也许是同意的吧,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觉得。可是顾晴晴想不到一个人不成熟就好了,连井安信也是这般的不成熟。
“我的孩子没有爸爸,他们都不要我们了。”颜彤说得凄切,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一样。
早上的时候他们俩不是还在一起的吗?她亲眼看到的,难道还有假的?还是他们之间是在早上过后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发生什么事了?”颜彤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
顾晴晴看到颜彤这个样子,很担心。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颜彤的神情上看来,他们多半是吵架了吧,这样想着顾晴晴便想到了应付的方法了,她说道:“怎么会呢?我可以知道他有多爱你的。”
“不,这次不一样了。是我对不起他的,我真的该死,我真的没有脸去面对了,就让我一死了之吧。”
说着快速地站到了天台的边缘上,危危欲坠地站在中间。
顾晴晴看到这一幕,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她甚至不敢相信她眼前的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想不开了呢。顾晴晴到刚才那一秒还在相信颜彤找她是为了告别的,现在整这出她完全是看不透了。
“你快下来啊,上面很危险的。”顾晴晴一下子着急了起来。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毫无经验可言,甚至都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话好,只是本能地劝阻。
“不要,安信不要我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的一切都是安信给我的,就连我爸爸的工作都是安信帮忙安排的,现在我真的已经没有脸去面对他了。而我的妈妈还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安信的,虽然口里说着我年纪还小,但是背地里却去找了安信她妈妈,两人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了。我活得很累了,我是断不会将孩子打掉的,因为我觉得那样对不公平,我想过了,如果要他死的话,那么我陪他一起死吧。”
这个讯息真的是无比的震惊,从来没有想过故事会是这样的。但是顾晴晴知道现在问题就是出在井安信那里,但是她不敢保证井安信真的会来。
“那么孩子的亲生是谁?”顾晴晴没有丝毫顾虑地问,此时此刻她已经知道了颜彤只是想要通过她将井安信叫过来,并不是真的想要寻死或是怎么。
“他是个混蛋,都是他的错。”提起那人,颜彤显得异常激动,双脚不停地走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顾晴晴一下子慌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刺激到颜彤,她很担心颜彤会不小心掉了下去,毕竟其站得位置是那样的危险。
“你先不要激动,冷静下来,我们不提他了好吗?”
“他是混蛋。”颜彤大声地冲着顾晴晴喊。
“好好好,我知道他是混蛋。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不提他了,好吗?”顾晴晴不得不跟着妥协了,她的后背已经紧张到出汗了,真的非常没有把握,但是还是硬着头皮上,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
见颜彤安静了下来,顾晴晴又说:“你把你的手机给我吧,我帮你打电话叫井安信过来好不好,你们面对面地谈,有什么误会或是委屈就说出来,我相信只要你讲这些告诉井安信,他是会理解的,毕竟他可是很爱你的。”
颜彤没有拒绝顾晴晴的这个提议,顾晴晴暗暗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知道自己猜对了颜彤的想法,但同时她做得不动声色,没有叫别人看到一点蛛丝马迹。
顾晴晴随即给井安信打来电话,全程颜彤都迫切地看着顾晴晴,试图想要知道井安信会和顾晴晴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