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年春,胤禛又添了许多弟弟,可是他却很少与他们接触,除了十三。
“据说四哥跟着汗阿玛出去过好几次,外面的世界可好吗?”小胤祥天真的问道。
“四哥可是去谒陵的,哪有什么心情总想着玩。”胤禛说道。
“那四哥出门时可有想着弟弟?”
“可有带些好玩的物件儿也行。”
“或者有什么好吃的?”
“……”
胤祥一股脑的问道,胤禛都不知该如何答他了,只得敲了敲他的脑袋,说道:“你的小脑袋瓜里天天都想着什么啊。”
“呜……弟弟以为哥哥一直都想着弟弟呢”他撇撇嘴,做出难过的鬼脸。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胤禛挠挠头说道。
“下次吧?”胤禛试探的讨好他。
“哈!那好吧。”小胤祥破涕为笑。
“……”
“对了,这几****有见过十四弟吗?”胤禛问道。
“他呀,正跟八哥他们玩的好着呢呗!“十三答道。因为毕竟现在紫禁城中,胤禛就只剩下他和十四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了,乌雅德蕊曾经告诉他,要好好的照顾弟弟,他也就此记下了,所以他很想跟他的十四弟多亲近亲近。
“十四弟他,一直和八弟他们很要好吗?”胤禛问道。
“是的呀,他们经常在一起呢,我都见过好几次了!”十三说道。
“那十三弟也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啊?”
“他们也不怎么叫我啊,别提这事了四哥,一会你去我那儿如何,我让额涅给你做好吃的如何?”胤祥很有礼貌的邀请他的四哥。
“我就不去了……”胤禛说道,毕竟经常这样也不合礼法。
“这有什么?”小胤祥天真的问道。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了御花园的绛雪轩,这时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个女子,面带厌色,急匆匆的走着,不小心和四阿哥撞了个正着。她一见是四阿哥,立马请安道:“奴婢不知是四阿哥在此,惊扰到了您,最该万死。”
胤禛说道:“无碍,你起身吧。”他瞧着她的眉眼,有些熟悉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在哪见过。
赫舍里懿芳看着四阿哥一直在看她,有些许的不自在,便说道:“四阿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告退了。”
“嗯,去。”胤禛说了一句,不过他真的觉得此人在哪见过,就是想不起。
“十三弟,你说她是谁啊?怎么瞧着这样的眼熟”胤禛问身旁的胤祥道。
“她好像是那个……那个……唉,我也想不起来了啊!”胤祥默默的说道。
“……”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记得……”胤禛说道。
“八哥……”胤祥说道,胤禛尴尬的看着胤禩他们,没想到在这还能遇见。一同在的还有九阿哥胤禟,还有他的十四弟,十四阿哥胤祯。胤禛仔细一瞅,他们好像在分着什么东西。他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好像又是糕点一类的,五颜六色的,甚是花哨。
“那是什么?”胤禛问道。“那时一种西域的松糕,中原好像很难寻得呢”胤祥说道。他不知道八弟在做什么,不过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就知道,这一定是好东西吧。
“四哥要想跟他们一起,也可以。”胤祥说道。
“不必了,看着即可。”胤禛道。
“十四弟,这是给你的。”胤禩把一个松果礼盒递给了十四阿哥胤祯。他先是一惊讶,然后慢慢的打开,看见里面精致的糕点不禁一叹,说道:“八哥你真好,很难寻得吧?”
“那是自然,越难寻得,越是说明了你们在我心中有多重要,所以此次额涅赏给我,我就立刻拿来给你们了”胤禩说道。
“那我,能不能给四哥也带一份?”边上的的小十四的轻声的说了一句。
“没有第二份了十四弟,他也不常跟你送东西,你干嘛还总想着他啊。”胤禩说道。
“那好吧,我就不给四哥带了。”小胤祯说道。
胤禛听罢,身子微微一颤,有些站不稳。
十三阿哥胤祥一看胤禛这样,连忙问道:“四哥?没事吧。”
“没事”他低着头说道,只不过他的心一瞬间有些寒冷。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一直所想着的人,在他的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无足轻重吗?可是,他可是自己的亲弟弟啊!竟然对自己如此的冷漠。
“四哥,那些东西不要也罢,若是四哥想要,胤祥去向阿玛讨……”年幼的胤祥恐怕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四哥最在意的是什么。他转身离开,眼里满是酸涩。
“十三弟,你说人,什么时候才能不受欺负呢?”他想起了魏千央所受的欺负,还有自己小的时候也受了太子的欺负。心中就一阵阵的难过。
“就像汗阿玛,没有人敢欺负汗阿玛,站得越高,望的越远,胤祥觉得,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俯瞰一切。”小胤祥凭着自己的感觉对胤禛说道。
站在顶端,才能俯瞰一切啊……
“十三弟,四哥送你回去。”他淡淡的说道。十三应了一声,他们果断的离开了这里。
永和宫里,小十四,抱着胤禩送与他的松果,找到了乌雅德蕊。
“额涅!额涅,你看我拿到了什么好东西?”小胤祯抱着松果给他看。
“这是谁给你的?”乌雅德蕊问道。
“八哥!是八哥啊。”小胤祯说道。
“可有给你四哥留一份儿?”她问道。
“不留了,不留了,儿子自己想要,再说四哥很少来,也拿不到啊。”小胤祯说道。德妃捏捏他的小脸,说道:“不留就不留罢,只不过若是让你四哥知道了可不好。”
“嗯嗯,一定不让四哥知道。”小胤祯说道,也许是他还很小,不懂得礼让,可是乌雅德蕊却是无比的宠爱着自己的小儿子。所以一切都依着他。
胤禛一如往年一样,都会为母亲备上礼物。这一年,在乌雅德蕊三十岁生辰的时候,胤禛准备送母妃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他拿起一个小香囊,佟佳皇后告诉他,这是他满月的时候,他的亲额涅为他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这是他的母妃赠与他的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礼物了。他很珍惜,很多年,每一年都会拿起来看看。这也是他的亲额涅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今年他为母亲准备什么呢?他想了一会,拿起笔,照着香囊上的花样,画出了一朵一模一样的水仙花,对身旁的人说道:“你们去,照着这个花样,做一对儿耳坠子拿来给我”
也许,他的母亲看到这个,会想起以前的事来,可这也只是想想罢了,谁知道额涅是否会真的喜欢?每一年,都是只看一看,就草草的收着了,可是每一年他都变着花样讨乌雅氏欢心,这一次,也一样。几天后,胤禛拿着准备赠与母亲的耳坠子去了永和宫,这一次,汗阿玛也在。他看见了汗阿玛,立马请安,道:“儿臣请汗阿玛的安。”
他着实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一次,汗阿玛也会在。
“免了,今日你来给你额涅祝寿?”玄烨问道。
“嗯。”胤禛答道,乌雅德蕊并不感到惊讶,因为胤禛年年都会给她送礼的今年一定也不例外。
“额涅,抱!”小胤祯从寝宫内跑了出来,直奔乌雅德蕊的怀抱,那些宫女们眼见着拉不住,只得跪到了地上。乌雅德蕊朝玄烨一笑,抱起了小胤祯,说道:“皇上,您看,十四阿哥长得多讨人喜欢啊,将来一定是个懂事的孩子。”胤禛,胤祯连名字都那么的相近。乌雅氏沉浸在浓浓的幸福中,也忘记了胤禛送礼的这件事。
“额涅,儿臣……”胤禛此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额涅知道,你这份孝心,喜儿去收下吧。“她对连喜儿说道。
“那额涅都不看一眼的吗?”胤禛问道。乌雅德蕊这才从连喜儿手中打开这个绣盒一看,
她微微的有些愣住了,只见这是一对碧绿色的翡翠耳坠子,可耳坠子的下方,镂空雕刻着一朵水仙花,雕工之细腻精致,不禁让人称叹。她好像记起了什么,随即合起了盖子,说道:“很是漂亮,额涅很喜欢。”看罢,她随手把那锦盒交给了连喜儿。
“你喜欢可就好了,也没枉费他的孝心。”玄烨说道,这时候的乌雅德蕊只顾着逗十四阿哥,和康熙说话,并没有注意胤禛。
“儿臣礼也送了,心意也到了,就先告退了。”胤禛说道。德妃嗯了一声,她竟也不再留他,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和阿玛额涅吃过一次家常便饭,享受过一刻的温馨。
夜晚,胤禛一个人独处,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给自己酌酒。酒,果然是解愁的良药,可是却不知借酒浇愁愁更愁。他也只是想在此时,忘记一切烦恼,寻求一个记忆真空罢了。
“爷,您少喝一点……”素笺看着胤禛,满满的是心疼,可是自从宋氏来了之后,她也就很少伺候四爷,也很少跟他说话,一切都是这个叫宋芸媣的女人做的,胤禛知道她是额涅指给他的人于是也没拒绝。
“姑姑,就让奴婢伺候四爷吧。”她缓缓的对素笺说道。
素笺看着宋芸媣,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了一声,默默的退下。
宋氏坐到了胤禛的身旁,为胤禛倒上了一杯酒。缓缓的说道:“要是四爷真的难受,就少喝点吧,今夜我们一醉,明日忘记一切。”她的身上特意熏了安神香,让人醉意朦胧。
“你是?”胤禛迷迷糊糊的问道。他喝了这么多,果然是醉了。
“奴婢是新来的伺候爷的格格。爷,您忘了。”说罢,她主动的抓着胤禛的手。
“对啊,我认识你的……我认识你的……”胤禛缓缓的说道。“您当然认识的”宋氏芸媣双手捧着他的脸庞,缓缓的吻上了他的唇……
她记得她初遇他的时候,自己只是德妃娘娘指给伺候专门四爷的,她甚至都不敢主动看他的眼睛,那弥漫着淡淡悲伤的眼神,令她难以忘怀,虽然他的内心很难过,可他仍旧对她浅浅一笑,就在在这一刻,她却找到了她心中的太阳。他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短短的一句话,就把她打发走了,可是她没想到,今晚,她也能够成为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