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那样,我们好聚好散。”她说,感情的世界里,经不起太多的折腾,人都说,经得起考验的才是爱情,可是现实中,经得起考验的爱情,到底有多少?那些无非是电视里小说里的情节,已经这样了,他们谁也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至少她不行。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说说你的计划,看我是否认同。”容言知道,硬来不行,路遥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是,终究是有主见的女孩子,从小到大,她虽然爱疯爱闹,可是关键性的事情,她都会自己做主,包括这个专业,当初除了路伯父的原因,她自己也喜欢搞这方面,她说,人这一辈子,能够设计一座自己喜欢的房子,那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我走,你不要找我,我们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各过各的生活。”路遥拨弄了一下杯子,这样的话,至少她不需要被逼躲开他,如果这样都不能做到的话,那么就是逼着她隐藏起来,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但说实话,她不想那样,父母还在这个城市。
所以她现在在和他好好商量,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很多事情,可以不必那么幼稚。
“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在同一个城市里,却不在我的身边?你觉得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会无动于衷对你不闻不问?你觉得,明明知道你在,我会忍着不去找你?遥遥,是不是你太小看我对你的感情,还是说,你自己爱我也不够深?”
显然他被她的话略微伤到了一些自尊,她现在将她和自己完全撇清,才多久?她这么快就下了决定吗?是,她心里应该不好受,可是他也不好受。
“你既然有这个气度可以不追究一切,那么能不能留下来,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并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的父母?上一辈的事情,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纠结,至少你对我,能不能公平一点?”
容言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往事不能回头,但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怨念就怨念在,如果这件事情没有被她知道的话,至少他们可以幸福无忧的生活下去,爱一辈子。
“容言,你知道我的为人,我虽然神经大条,可是,有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没有疙瘩的,我已经知道了,就不能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孩子,我不会要,要了对我们都不会是一件好事,我没有办法接受你们家的隐瞒,我只想知道真相,可是没有人告诉我,那么起码来说,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好开口,显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要么,你父母不好,要么我父母不好,我想来想去很久,两者都不是好结果。”
“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的!”既然是彼此的孩子,那么他不会同意她单方面不要孩子。
他甚至觉得现在的路遥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她吗,即便不说别的,这个孩子,至少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孩子,难道她真的忍心?
“我不同意拿掉孩子,如果逼我,我只能这样每天看着你,直到你生下孩子。”
听到这里,路遥知道一切都无解了,讲不到一起,话不投机半句多。
于是沉默,须臾之后,容言没看她,转过身道:“你累了,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说完,他的态度略微有一些压抑的冷漠,最终还是选择走了出去,这个时候,他扪心自问,没办法对她太热络,因为他现在没有办法对她说拿掉孩子的这个话说原谅。
路遥是看着容言出去的,她知道,他肯定生气,可是她已经做了决定,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面,生或者不生都是她决定而不是别人能够决定得了的。
路遥有的时候甚至还想,反正对他来说,对他们容家来说,不是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吗,那个孩子,她也喜欢,只是他似乎不喜欢自己,这也正常,现在她和容家弄成了这个样子,怕是很难回到从前……
如果……
路遥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些卑鄙有点龌龊,可是,如果容言离开了自己,和余心彤重新在一起的话,她也是能够接受的,虽然她的心里会很不舒服。
可是她不是那种自己不好就见不得别人不好的人,为那个孩子着想的话,起码,他和孩子还有母亲能够重新回归一个家庭,不是挺好。
十三年了,她到底依旧是多余的那个。
容家,她是不能待下去的了,可是要如何走,她还得再好好想想,容言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不会放自己走。
可是她不要留下来。
她伸手就能够触碰到父亲的照片,依旧是那样的笑容,可是现在看起来,真的有点心酸。
“爸,如果你有灵性,那么能不能今晚到我的梦里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死,到底是不是和容家人有关系?求求你告诉我,我真的觉得好折磨。”
她将父亲的照片捧在自己的心口,微微皱眉,活到二十岁,她第一次如这般无助,因为这一次,她连容言都不能依靠了。
容正在自己的书房里,为了那些年犯下的错后悔不已,当年和陆正明是好兄弟,只是到最后,在利益和信仰甚至感情面前,他们最终分道扬镳了。
可是那些年的对与错,谁又说得清呢,他们两个人没有谁绝对正确,也没有谁绝对错误,到最后站在了对立的立场,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观念不同,立场不一,最终没办法继续走在一起。
晚上的时候容言进门,容正知道,自己的儿子早晚要找上自己。
他握着拐杖的手不由得紧了一紧,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爸,我想知道十三年前的事情,所有的真相。”
容言这话的意思是,不要企图欺骗他,容集团的势力放在那里,不是摆着看的,只是这些年,他渐渐淡出他们的四人组,不轻意动用手段而已。
可是容正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自己和唯一的儿子闹得不愉快,这件事情说出来,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事已至此,已经无法说清楚,也许他应该说,一切都是天意,也很可能,当年死的那个人是他,那么现在的局面可能一切都不同。
他本想着上一代恩怨就停止在上一代,容言这一代,不受牵连,所以他和妻子心慈是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路遥成为容家的媳妇,他上面两个孩子,都是女儿,容言算是正儿八经的长子,那么路遥就是容家正儿八经的长媳,这个位置,多少豪门名媛想要,可是他都没有给,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不是自己欠了陆正明还是陆正明欠了自己,一切都不要再提,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而两家的孩子,可以不忘初心,继续在一起。
可是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自己想得太好,真的被扒出了一切,谁还能够回到当初那一份初心呢?
“儿子,你坐下。”敲了敲桌子,“有烟吗?”他问自己的儿子。
容言没有烟瘾,平时没有必要的时候,也不太抽烟,除了心情很不好的时候,只是他身上还是会带着烟。
抽出来一根,点上,递给了自己的父亲。
容正抽着烟,久久没有开口。
一根烟,差不多快要抽完了,容言的心,没有了些许耐心。
容正看得出来,最后一口烟抽完,他才开口,眼睛没看自己的儿子,只是看着被自己摁灭的烟蒂。
“让遥遥离开吧,出国也好,怎么都好,你们分开,随了她的愿,至于孩子,如果她不愿意,那就不要强求。”
容言没想到父亲在沉思许久之后会是这样的反应,他有些受不了。
那是他的孩子,凭什么都是别人在做决定?
“办不到。”容言开口,不是因为他一定要孩子,他要的是路遥。
哪怕路遥没有怀孕,或者说这辈子不会生孩子,他也要她,而现在有了,在这个她和她之间出现感情危机的时候,他只有依靠着这个孩子,才能够度过一切。
“她不会生这个孩子的,遥遥的性格,你知道的,硬逼她,你想最后她和孩子一起死吗?也许她做得出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容正所有所思。
“当年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对不起人家?”看他神情像是不太对,容言大胆猜测,虽然在自己的心目中,父亲并不是那样的男人,年轻的时候开始,容言的父亲容正就是一个宅心仁厚的男人,有理想有抱负有能力,什么都是佼佼者,那个时候的父亲,是自己的崇拜。
可是哪里会想到,也许这一切都是假象,也许自己的父亲,有着让他无法接受的一面呢?
容正沉默,不想为自己辩解,他不想涂生烦扰。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到底,如果你要逼她,那就尽管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只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了。”
“爸!”
“我累了,你出去吧。”容正选择回避,他不想跟自己的儿子说那些事,有本事你去查,但是我不会主动说。
“我一定会将当年的事情查清楚的,如果真的是你不对,我不会放任你,遥遥所有的怨恨,我会承担。”
他不会包庇父亲,但是父亲应该承受的责罚,他来背。
容正闭着眼靠着沙发,知道听到容言的关门声,才睁开眼睛,眼眶微微湿润,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他对着空气,长叹道:美心,如果你想到今天的局面,当年还会不会那样?
被他唤作美心的人,又是谁?
子乔从韩语风那里得到了路遥的消息,具体的事情不知道,只知道,路遥和容言两个人好像是彻底完了!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可是这一天真的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