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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黄雀在后

三人轮换休息,连夜赶赴“瓦锅”。

一夜无事,到了清晨。

领航的德塞奇示意大家停下来,三头水兽浮出水面,头向内围做一圈,将三人放出腹袋,三人爬到德塞奇牯犸水兽的背部,开始交谈起来。

“怎么停下来啦?发现‘乌都舍’啦?”克洛泽丹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问道。巴赫鲁图曼也是睡眼曚昽,无精打采地望着德塞奇。

“没有味道啦。”德塞奇说道,见二人毫无反应,又补充道:“‘乌都舍’的踪迹消失了,牯犸水兽闻不到他们留下的气味啦。”他俩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萨娅投喂的妙食份量本就不多,那八头水兽经过一晚上已然消化排泄干净,三人追踪至此,便失去了气味线索。

克洛泽丹又打了一个哈欠,吧嗒吧嗒嘴,问道:“那我们还要继续前往‘瓦锅’吗?要不先去部落栖息地吧?”

德塞奇笑了笑,说道:“咱们先不着急赶路,就在这里休息休息。”

“休息!?”巴赫鲁图曼与克洛泽丹一起惊呼起来。

德塞奇更是“嘿嘿嘿”地笑起来,说道:“别着急,咱们坐下来,吃点喝点,我慢慢给你俩讲。”于是,三人坐在牯犸水兽露出海面的背脊处,从背囊中取出口粮和淡水,一边吃喝一边听德塞奇讲解。

德塞奇分析道:“按照航程计算,那些‘乌都舍’应该已经到了科尔多克啦。他们比咱们提前了将近半天出发,按照咱们的分析和沿途的情形来看,应该是连夜赶赴科尔多克了;这时候,我估摸着他们也差不多已经休息了。”

“他们要休息?他们不是准备伏击部落护卫吗?”克洛泽丹疑惑不解,插话问道,巴赫鲁图曼也是一脸的茫然。

德塞奇看着二人,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俩还没有牯犸海战的实战经验,所以有些情况,你们还不知道。你们看,这牯犸水兽也和人一样,会饥饿,会疲倦啊,对吧?如果让你们俩走一晚上的路,请问你们还有力气打架吗?”

二人同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德塞奇继续说道:“牯犸海战,那是用性命搏杀,所以在战斗之前,一定要养足精神,补充体力,驾驭者也是一样。所以‘乌都舍’们肯定会在作战之前进行修整,所以我们也要抓住时机赶紧休息,养足精神,以免真正开始打斗了,反倒没有力气了。你们说,那样咱们能打赢他们吗?”

巴赫鲁图曼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很赞同。如果不做好战前准备,当遇到强敌需要搏杀的时候,只怕咱们的牯犸水兽力气不足。可是我们停在这里休整,会不会贻误战机?他们会不会连夜偷袭部落,发动攻击呢?”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德塞奇解释道:“奥伦库那个臭贼秃,是想着伏击部落护卫,尽量全部歼灭,因此不会急着在晚上发动攻击,那样只会引起护卫警觉,反而达不到围歼效果。交战时间只会在白天,这样部落护卫即使战败,也难以逃窜。如果是在晚上,一来护卫们不会贸然追击,二来也可以趁着水中黑暗,借助海底的山谷或丛林隐藏起来,那么‘乌都舍’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经德塞奇详细解说,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牯犸海战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叹服之情油然而生,对德塞奇的敬佩之意更加深厚。

德塞奇继续说道:“所以,我们要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赶紧好好休息,等海面上一热起来,就要下海出发了。这片海域我比较熟悉,再往前过了两座山头,就到了‘瓦锅’海区边缘了,那里的山头上生着大片海藻丛林,牯犸水兽不能穿越丛林,只能沿着山梁往前,再通过一个豁口,就进入‘瓦锅’海区啦。”

二人默默点头,心中暗记着方位地形。克洛泽丹又问道:“要是我们在‘瓦锅’遇不到他们,那该怎么办?”

巴赫鲁图曼先说道:“没有遇到他们,那就直接去部落栖息地,只要通知护卫不要上当出击,那他们的阴谋诡计自然就破解了。”

德塞奇点头赞同:“不错,遇不到他们,反倒是好事。我之前也给瓦泰力长老打过招呼,若双方再起冲突,绝对不可进入对方的领地滋事,因此瓦泰札摩部落的护卫绝对不会深入科尔多克部落领地。双方要是打斗起来,多半会是在‘瓦锅’。嗨,我倒真希望不要遇到那臭贼秃奥伦库才好哩。”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回到自己战兽身上,躺在牯犸水兽的脊背上睡觉,牯犸水兽也借机浮在水面上休眠,庞大的身躯像是三块露出海面的礁岩,静静地停在水面上。

此刻天空朦朦泛白,高空中星辰点缀布满天幕,海风轻轻吹拂,煞是凉爽,人兽皆疲乏,酣然熟睡。

巴赫鲁图曼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梦见他们三人与“乌都舍”们大战一场,不幸被“乌都舍”俘虏,那秃顶的奥伦库狞笑着想用火烧死他们,还用手中的火把点燃了自己的衣服,大火燃烧,焚烧全身,浑身上下感觉炙热难耐。

猛然惊醒过来,却已是天亮,太阳早已升至半空,天空晴朗无云,强烈的光线让人睁不开眼。全身被晒的烫热,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炙烤的疼痛。

这时,德塞奇已经下水,正向克洛泽丹身上泼水,将他激醒,帮他降温。巴赫鲁图曼连忙跳入海中,克洛泽丹也随后跳下。

德塞奇望着二人,见他们狼狈,哈哈大笑,笑道:“哈哈哈,你俩再晚些起来,只怕会被烤熟喽。这牯犸水兽都有些耐不住了,却又不想让你们在睡梦中被水呛醒,你俩可要记着好呦。”

他俩拍了拍各自牯犸水兽的脊背,又游到它面前,抚摸着水兽的面颊,向水兽表示感谢。那水兽已经感知背上无人,便向水下一钻,打了几个滚,用海水给自己的背部皮肤降温消热。

三人经过休整,果然精神抖擞,钻入牯犸水兽腹袋之中,驱使水兽,向‘瓦锅’海区游去。

游过两座海底的山峰,果然见到前方的山顶上长满了茂密的海藻从林,就像一道幽暗的帘幕挡在前面,将海域分隔。

在德塞奇的引领下,三只牯犸水兽沿着山脉的岩壁,转向北上。那牯犸水兽体型庞大,不能强行穿过海藻从林,以免被海藻叶条裹缠住无法脱身,于是离着老远就立即躲避,寻着那深处的峡谷航道向前潜航。

三人继续航行了小半天,右侧的山脉果然出现一处大的豁口,将绵延的山峰断开,牯犸水兽加速潜行,通过豁口,来到一大片平坦的海区。

这里便是‘瓦锅’了,巴赫鲁图曼心想,要提高警惕,小心‘乌都舍’了。

这时,眼前信息交流仪的光幕上传来了德塞奇发送的指令,提醒大家减缓游速,注意查看四周的情况,让他俩紧跟在德塞奇后面,保持队形。

德塞奇的牯犸水兽在前,领着二人的水兽贴近山崖,缓速潜航。

向前潜航了一阵,突然德塞奇示意大家停下来。

在德塞奇的指点下,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海面上似乎有十来头牯犸水兽的身影停浮在海面上。

德塞奇先单独朝着那些水兽游向海面,游到一半又示意二人也跟随过来,待三人靠近,却是部落护卫的水兽。

有十几头牯犸水兽全部身负重伤,躯干上均留有好几处伤口,不断地往外渗出血水。周围的海水被兽血晕染地红彤彤的,更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鱼从远处赶来,趁机叼食水中的碎肉皮屑。更有几头伤势严重的牯犸水兽,侧躺在海面上,奄奄一息,任由鱼儿撕咬伤口处残破的皮肉。

从牯犸水兽中钻出的部落护卫好像没什么大碍,但来不及关注他们三人,正忙不迭地将随身带的药膏往水兽的伤口处涂抹,以便止血救治。还将一种难闻的臭油往水兽的伤口处不断擦涂,以此驱赶其他肉食性的鱼类和水族,防止它们趁机咬噬受伤的牯犸水兽,给受伤的水兽造成更大伤害,一时间海面上杂乱不已。

看样子“乌都舍”们已经展开进攻,而且他们的伏击战术也已然奏效。

三人顾不得理会这些受伤的牯犸水兽和部落护卫,浮出海面,深吸了空气,快速下潜,沿着山梁向前加速潜行。

不一会儿,听到前方海面上传来一阵阵嘈杂的波浪声响,其中还混合着水兽杂乱的嘶鸣。

德塞奇示意二人减慢速度,继续深潜。

在昏暗的深水区,三人悄悄潜行,来到一山坳处。

三人隐蔽观察,只见山脉前上方的隘口处,隐约有两只牯犸水兽的身影,右侧不远处的海面上黑压压地一大片牯犸水兽正在厮杀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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