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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三、亦真亦幻

我回想着我生平的事迹,非但一事无成,而且在几乎所有人的眼中也都是一无是处,甚至于,很多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有什么不平凡之处。

所以,就算此刻,看上去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元天界使者说我可能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时,我也依然固执地抱着怀疑的态度。这小女孩也真会开玩笑;若不是此前种种,我真的不相信她,一个如此可爱的绝美少女,竟然是来自元天界的使者——一个来自于我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空间,也是一个我们从来没想到过的存在。

然而此刻,我的思绪回到现实,我又迅速地把这一切都想通了。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既然我来到了这里,既然我的人生出现了这样的际遇,我何不坦然面对呢?

我定了定神,又向元青问道:

“我听风神他们说,‘玄天界诸神大会’马上就要开启,如果你就是‘光之使者’,你应该赶紧过去呀,怎么还有空和我在这闲逛?”

“哈哈!放心,我们在这个天空的裂缝中,这本就是不存在的空间,因此这里的时间也是不存在的。我和你,在这里无论呆上多长的时间,对于玄天界而言,都是从未发生过的时间。”

“从未发生过的时间?我们在这里走着,说着,思考着……这些事都已经真实的发生了,我分明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你为什么说这里的时间是不存在的呢?”

“时间也是一种相对的概念,在我们元天界,可以任意穿梭时空到你所想要的时间点;而时间也不是一种永恒不变的流动状态,它可以快也可以慢,甚至也可以成为静止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天上一日、人间百年?”我想起了晋代王质“观棋烂柯”的故事,忍不住有所悟。

“可以这样理解!但这种时间的相对感比你想象的还要大,也就是说,或许你们地界的数百万年,对于元天界而言,不过几秒罢了。”

“那么我们地界与这玄天界的时间差又是怎样呢?”

“由于地界与玄天界的空间非常接近,总体的时间差很小,但是在特定的状况下,这种时间的对比也会拉开,偶尔也会出现你所说的‘天上一日、人间十年或百年’的现象。”

“这个……我觉得……”我听了这些奇怪的解释不觉有些头大。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什么是“时间可以静止”“这里的时间是不存在的、从未发生的时间”这种概念。当我稍微露出些困惑的表情时,元青就仿佛知道了我的心事,继续微笑着对我说道:

“就譬如你现在的处境:其实你的元神仍然被封印在玄天界风神领地的‘玄象’体内;而且你所寄存的‘玄象’此刻依然是保持着被风流卷动而抛到空中的姿势,相对于我们现在的空间中所发生的种种,你在玄天界的时间里,已经是静止的状态。”

“我还在‘玄象’体内,不可能啊,我感觉我已历经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中,我不断地重复听到风神和火神、雷神的对话,然后我又来到了这里——天空的裂缝中。”

元青咯咯笑道:“那是我穿越了时空的裂隙,将你的元神带到风神的‘玄玑台’上。我之所以让你不断地重复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来是想让你明白风神做这件事的用意;二来就是要让你理解时间是可以循环往复的概念。”

“我还是,不太明白……”我习惯性的抬起右手,捋了捋前额的头发。

“这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时间可以快也可以慢的概念啊!玄天界的几百万年时间我可以化为几秒,同样,玄天界的几秒,我也可以将它化为几百万年。所以我在时空的裂隙中,将你所经历的那段时间做一块一慢的拉伸——现在,你的元神和我所经历的种种,在那头‘玄象’的经历中,无非是万分之一秒都不到。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时间成静止的状态。”

我又捋了捋前额的头发,似懂非懂地说道“这么说,‘我’现在其实还是一头‘玄象’;而且我目前还在被风流抛向空中,并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等下你把我元神送回的时候,基本上,我还是会屁股着地,狠狠地摔上一跤!”

“哈哈!你放心吧,等我将你元神送回的时候,我会在你还没倒地之前,就解除你在‘玄象’体内的封印,让你重回自由之身。”

“那你动作可要快点啊!我化身的那头玄象如此地肥!然后我又被抛地那么高,这要是一摔之下,那还了得!”

此时的元青笑而不语,而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顿时又让我非常地心情紧张,我惴惴地问道:

“对了,此前你说过,我们相互所见到的彼此形象就是各自心中所想,那么,你现在所看到的我的样子,该不会——就是一头玄象吧?”

“哈哈哈哈!不是!”元青此时大笑着的表情完全是一副少女的纯真模样。

“那么,到底,你所见到的我的样子,是什么样的呢?”我真希望此刻在我面前有一面镜子,让我好好地看清‘我’的本来面目。

“你们人间有一种方法不就是让人修炼到‘无我无相’的状态中吗?确实,生命的本质就是一种无形的状态。人的形体自‘无’中而生‘有’,又自‘有’而还于‘无’。生命在‘有’和‘无’之间不断循环转化。如果人能在有形的状态下而忘却自身的形体,那么他就在精神上已经接近了无形的状态,也就是接近了生命的本原状态。悟出了这一层也是悟出了‘天机’,悟出了‘天机’就是接近了‘天道’。接近‘天道’的人,其身体和精神都会慢慢生出变化,在肉身死亡之后,体内便会生发出更强的清轻之气,这股清轻之气如果强大到一定程度,也会独立于天地之间,与天地混元之气似融而非融,自在遨游,无穷无尽……”

“这就是所谓的成仙成佛吗?恐怕我这个凡人,永远也不会修炼到这个程度;而且,我对于做个凡人,做个普通的凡人也很满足,所以我对于修炼这种事,也不会有兴趣。”

“你可以学着去忘却自己的形体样貌啊,至少,这可以减去许多不必要的精神负累。”

……

我和元青在这个漫无边际的空间里随意地走着,望着这个空无一物的天空,我努力地思考着元青的话语,很多话是我之前闻所未闻,很多观点和解释也是我之前所不敢想象的。难道在我们地界数百万年的时间,于他们的世界只不过是快如一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人类的存在岂非太过渺小而短暂,短暂地就如同蜉蝣一般……

虽然我觉得她说的话颇有些道理,但我仍然有似是而非的感觉,我甚至还是觉得:所有的一切对于我,都不过是一场幻境而已。我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吗?不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

我正在思考间,忽然前额撞到了类似一堵墙的物体。我望过去仍然什么也没有,好像被一堵类似透明玻璃的墙壁给挡住。我伸出手,感觉到面前被一长段没有边的墙壁所阻隔,我不能前进,但望出去的视野中,仍然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透明。我的周围,除了朦胧闪烁的白光外,还是什么有形的物体都看不到。

“我怎么被‘一堵墙’给挡住了?这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空间?怎么还有‘墙’?”我疑惑地问道。

“这里是天空的裂缝啊,而我们现在,就已经走到了裂缝的边缘。”元青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后又有一道白色的光芒升起,映照着她那皎洁的脸庞,她长长的眼睫轻轻颤动着,两片薄唇微微开启,露出了她天使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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