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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命中,最初的心动

在准备上小学之前,我生平第一次经历搬家。我以为从出生就熟悉的地方,应该就是人一辈子不会离开的地方,但我们却要离开那个可以听到叫卖叔叔喊着“保安雪糕”的地方,可以一级级让我学习数着一、二、三……阶梯的公寓,我非常的难过,不懂大人为何要忙忙碌碌地打包、收拾,然后狠心地抛弃我们那个温暖的小窝。当时内心很抗拒,这是第一次感受所谓“离别”的心情,但还是傻傻地跟着爸爸妈妈收拾我的玩具,一趟趟地搬向新家,开启我另外一个人生探索的旅程。

新家是一个一层楼的平房。第一次踏进这房子,最让我感到惊喜的是种着葡萄藤的院子,我像发现宝贝似的震撼,那股离开旧家的不舍和惆怅心情突然消失,心情豁然开朗,不再抱怨大人们狠心要我离开充满许多幼年回忆的旧家,而是完全像被放逐的小鸟,开心地在院子里到处乱跑、乱跳,到处寻找惊喜。在那时,这栋充满新奇的老旧平房,在我幼稚的童心里根本就是一座美丽的天堂。

我经常会在葡萄藤下玩游戏,记得第一次看到翠绿的葡萄果子,还硬生生地拔了一颗往嘴里塞,根本不知道这葡萄藤是观赏用的,葡萄难吃到不行,酸苦得我鼻子发酸全身打哆嗦,爷爷奶奶看到我贪吃自作自受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赶紧找牙刷牙膏,想要刷去满嘴的酸味,还好爷爷立刻递给我一颗糖,挽救了我那贪吃的口嘴。

葡萄藤下真的可以找到许多惊奇,有许多奇怪的虫子,我尤其喜欢在这抓螳螂,每次抓到螳螂就会有一种成就感,抓到了玩一会儿就放走,无聊了,又去抓它们的孩子来看看,再放走。就这样不厌其烦地抓抓放放,过着与昆虫为伍的快乐童年。

这个“平房天堂”还有另外一个充满吆喝、叫卖声的世界,那是在我们房子的门前有一条早市街,从我的房间窗户往外望去,每天都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闲来无事时我就坐在窗前,看着叔叔阿姨们做生意,讨价还价感觉非常有趣。当时妈妈连叫醒我的方式,都会学早市里的叔叔阿姨,对赖床的我喊着:“鸡蛋一斤三块钱”、“生姜一斤二块钱”,每天就像叫卖似的把我喊醒。冬天时,妈妈的手特别冰冷,也会用她那“冰掌神功”抓我热呼呼的屁股,故意逗弄得我哇哇大叫、精神大振,扑通一声就跳起了床。

由于我是爸妈第一个孩子,爷爷奶奶第一个孙子的缘故,在我身上的事情,就会变成一件大事,当我正式上小学时,这就变成我家里的超级大事。妈妈特别去买好布料为我做几件小西裤,又带我去买新皮鞋、新书包,还有我喜欢的哆啦A梦铅笔盒等等,大人们似乎很兴奋我终于长大要上学了,但我当时特别黏着家,黏着妈妈,又舍不得离开我的葡萄藤下的螳螂兄,心里又抗拒了。

从我开始上小学起,几乎都是爷爷一早帮我泡牛奶,或是冲一碗鸡蛋水给我喝,然后再骑着自行车送我上学。爷爷身高有一米八,体格特别高大,人也特别有精神,是我们这里一个有名企业的小干部,也梳着“干部头”,在爷爷那一辈也称得上是英俊挺拔的帅爷爷了,于是有些邻居看到我们爷俩儿,就会开玩笑地说:“哟!帅爷爷又载着帅孙子要去上学了?”听到这话我爷爷特别开心,也特别喜爱载着我出门到处玩,许多自行车上的童年记忆,就是和爷爷一起制造出来的。

我的小学操场有足球场那么大,偏偏离我最近的厕所就在球场的另一边,如果想要上厕所,下课的十分钟来回都不见得够用,于是每当内急,一听到下课铃声,就立刻拼命似的直奔操场,目标厕所,拼命地跑呀跑!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当时自己一米多一点的身高实在个儿太小,腿太短,才会畏惧那超大的球场,无奈地奔向远得离谱的厕所。

上了小学当然认识了许多新朋友,但和自己最亲近的就是同桌的同学了。记得三年级的时候,我的同桌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当时许多同学和老师总夸我长得帅,同桌女孩长得美,大家老开玩笑说我们是天生一对,那时候因为常看“哆啦A梦”的卡通,知道大雄身边有个静香,于是我的同桌就变成我心目中的“静香”,小小心灵开始感受,什么是“喜欢”女孩的感觉了。

我漂亮的同桌“静香”她很会照顾人。记得有一次我生病了,在学校她特别地关心我,帮我倒水,问我吃药没有。当时被她关心的眼神迷住了,心里暖呼呼的,脸和耳朵也立刻红红的,久久不散,莫名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时心里默默地以为她就是我未来的媳妇了。

不过她实在是被太多男孩喜欢了,下课会有许多男生围着和她说话,当然我那时也很受女孩欢迎。可我的目光总是会围着她打转,看到有那么多男生喜欢她,我自己还会跟自己生闷气,结果跑去踢足球,一不小心摔伤了,我的“静香”看我摔破皮特着急,所有她关怀的重心又回到我身上了。其实,我不是故意要引起她注意的,真的不是故意,就真的自己跑着踢着就跌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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