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海风吹得成钰脸颊生疼,双眼干涩异常,但他还是焦急的在岸边张望着。天空中海鸟的叫声这个时候听起来十分的不协调,让他的心思一点也安稳不下。
在他的眼前,是著名的波罗的海,这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欧洲大陆之间形成的一个巨大的内海。在它的周围,有瑞典,丹麦,德国,波兰,俄罗斯,立陶宛,拉脱维亚,爱沙尼亚,芬兰等国,是一个船只往来频繁热闹异常的海域。
成钰现在所在的城市是波兰北部的沿海城市格但斯克,他现在一只在等,等一艘船的到来。
这是一个私人码头,他约好的船只这个时候应该快到了。
北欧的天气在这个季节还是透着丝丝凉气,好在阳光总能带着一点温暖落下。这里的风景在国内是看不到的,无论是丹麦,瑞典,芬兰,这些波罗的海的沿岸国家都让人充满着童话般的憧憬。
渐渐的,成钰听到有船只驶来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天海交接的方向冒出一个小点,由远及近的,很快就到了跟前。
他急忙向前走去。
船只靠岸停稳后,舱里出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中国面孔,还有一个成钰一时也分不清是哪个国家的人。
只见这两个人不慌不忙的上岸,然后和成钰走到了一起。
“你好。”走在前面的中国人伸出手道。
“你好。”成钰与他握了手。
“我们不会问你是谁,你的身份对于我们没有意义,我们关心的是你交给我们的事情,以及你能够给出的筹码。”这个中国人说道。
“我明白。我也想知道你们的组织究竟有多大的影响力,它的信誉如何?”成钰说。
“我十六岁从国内流亡到远东,用了二十年时间进入了这家公司。以前我们的分部在波兰,但是波兰这几年的打黑力度逐年加大,所以我们就迁到了加里宁格勒。那是俄罗斯的国土,一块飞地,距离俄罗斯相隔两个国家,而且离我们的活动区域波兰比较近,所以那里目前停留了很大一部分的国际犯罪组织。我所在的组织在整个俄罗斯也有相当的影响力,信誉问题你不用担心。”
二人边走边说,上到了停在港口边的车上。
“好。要你们办的事情很简单,不过我需要的是三个人。”成钰上车坐稳后看了看眼前的两人,颇有疑虑的说道。
“我们知道,还有一个人本身就在中国。”这人说道。
成钰点了点头,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张照片,在这个人眼前晃了晃,随即打开车窗,把照片点燃后说道:“看清楚他的样子,你们去中国的沙城,听他的指挥就可以了。”
“OK,我们怎么接头?”
“No!你们不能接头,他会在需要你们的时候联系你们,千万记住,你们不过是去沙城旅游的普通游客--外国友人。”成钰道。
这边的事也算是办的差不多了,成钰总算是喘了一口气。这些天来,他在各个国家里迂回,想找一些黑暗势力探探口风。但是这些势力一个个都油滑无比,根本捕捉不到一点痕迹。就是眼前这个势力,也是他利用自己以前在欧洲的关系,并且经过层层考验才搭上桥的。
他的要求是对方必须有一个懂中国话的人,行事果断干脆,要有枪。后来有一家俄罗斯的公司对他很感兴趣,于是派出了驻守在波兰和加里宁格勒的人和他接触,才有了现在的合作。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但是王小兵之前与他的一次交流,让他们二人都发现了事情存在着不可控制性。王小兵敏锐的洞察力以及黄先生对他的提醒,使他料到在三年中,美国方面不会就这么让他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就拿现在还在监视他的人来说,谁也保不准到手后他们会不会插上一脚。所以宁愿多付出一些代价,也要保证事情的成功以及自身的安全。
找这种公司,不必考虑信誉问题。
不过王小兵和成钰忽视了一点,信誉问题,只是在双方对等的时候才起作用。而当一方几乎不用任何代价就能吃掉另一方的时候,它也不过是可供人随意践踏毫不值钱的一句说词而已。而现在,王小兵和成钰,无论是美国方面,还是俄罗斯方面,都没有给他们一个可以视为合作伙伴的地位。
这些黑暗势力,黑吃黑的事情难道干的少了。
相比这件事,维也纳方面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有钱作为铺垫,这件事情成钰几乎只是使用了几个极为简单的操作手段,就给拿了下来。而且他征求了王小兵的意见,给刘忻办了一个跟随一家节目制作组织环球旅行的身份。这样不但可以增加她的电视曝光率,也可以为她的音乐会积累一些阅历和人气。
沙城的刘忻现在还不知道王小兵和成钰的这些动作,她在沙城待的时间越长,就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王小兵。但是有一点,她始终没有开口。就是跟王小兵要一个身份。她现在不明不白的跟着王小兵,过着同居生活,但是王小兵丝毫没有提过要结婚的事情。让她自己的心里不免有一点遗憾。但是她不能提,正是因为她对王小兵的了解,她知道她不能提。这样的男人,不是她能控制的,掌握住现在不是更好吗?
“这个世界,财富的不均匀往往是由于信息的不对称造成的。那么什么是信息的不对称,它又是怎么形成的呢?信息的不对称,是经过漫长的历史演变,使得人们的社会关系,社会地位有了明显区别划分的时候出现的。你想啊,一个人,如果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了富人或者权利者的圈子,那么他所接触的信息是不是越来越多呢,这些信息会促使着他不断的扩大自己的财富。你掌握信息的多少,对于你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层次,是相对等的。当然,你也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富人与富人,富人与穷人,穷人与穷人,都没有办法成为真正的朋友,因为这中间都夹着一个利字。富人与富人,有利相争;富人与穷人,两个世界,关注事物的眼光想法都不一样;穷人与穷人,也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相互掣肘,而犯了嗔念……”王小兵正在针对刘忻通过史书提出的哲学问题阐述自己的想法。
“那你和成钰,韦明又算什么呢?”刘忻打断了王小兵的话说道。
“任何时候,都有君子之交,生死之交等等的说法。为什么呢?如果是你从小的玩伴,你们可能会有很单纯的感情;如果你们是志同道合的同学,你们会有兄弟之情;如果你们共同生死过,那便是生死之交……这些关系,要是经过后来的那些外来因素的考验而没有失去其韧性的话,便是世界上最坚固,牢不可摧的感情。当然,你得会辨别。要知道,人心,是最不容易琢磨的。”王小兵道。
“你有没有想过,当一个纯粹的当代琴家呢?”刘忻问。
“我和你不一样,你的专业就是琴,它是你的事业。而对我来说,琴只是追求心境时的一种寄托,一个爱好。如果沉溺久了,是没有好处的,玩物必丧志啊!”王小兵道。
“成钰帮你联系了一场维也纳的独奏音乐会,时间在今年的中国国庆那一天。之前他还帮你安排了一次环球旅行,我也希望你能够出去好好的看看世界。”王小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依旧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刘忻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猛然惊动,她很吃惊,也有点生气,为什么王小兵事先就不能跟她商量一下呢?她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她更不愿意离开王小兵,她哪里都不想去!
“我不……”
她的话刚刚出口,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