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花妍容缓缓举起右手,一团幽幽绿芒吞吐不定,映在七横八纵的苍白泪脸上,显得些许阴森恐怖。
一点一点,花妍容的右手向凌云头顶压下,在脑门一尺的距离处,停滞不动,定在那儿。
凌云竭尽全力,能够想到的办法一一尝试,可仍然于事无补。对于一位放弃生命、厌世的人来说,肖振业体内死气沉沉,充满黑暗与死寂,生机流水般从四分五裂的容器溢散,。
“唉”凌云长叹一声,缓缓收回灵力,抬眼一瞥,一只绿莹莹的玉手低悬在额前,花妍容银牙紧咬,面容微微扭曲,神色可怖。
凌云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肖振业无法救治,活无时日,而后坦然地看着她。
“啊……”花妍容悲啼一声,玉掌一沉,掠过脑门,生生印在凌云胸前。
“砰!”凌云应声倒飞十丈开外,跌得灰头土面,喉管一甜,一股鲜血上涌。
知晓花妍容手下留情,不,应该是神智未泯,凌云为了让她心里好过些,没有咽下鲜血,一张口,“噗”地喷出一道血箭,双手撑地,狼狈地爬了起来。
凌云右手抚胸,步履蹒跚,一边走开,一边说道:“肖掌门时间不多了,你们父女有什么话,就要快说吧!”
这时,肖振业缓缓张开眼睛,脸上泛起一抹红潮,正是回光返照的状态,见到女儿悲痛欲绝的神情,以为悲伤自己,便柔声宽慰道:“妍容,人总有一死,能在人生最后旅程父女相认,总算上苍待我不薄,人生无憾了。”
“九十年来,每当夜深人静独处时刻,我就会思念你娘,思念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唉,我对不起你们呀,没有尽到一位丈夫和父亲的责任,终生愧疚。”
“呜呜……”花妍容泪眼婆娑,泣不成声,“呜呜……您别说了,娘……娘亲她不怪你,不怪你的,我……我也……也不恨你……不恨你。”
肖振业心中升起一团幸福,喃喃道:“还是如月知我,是我负了她,唉……”
俄而,肖振业目光柔和,默默凝视,轻声道:“妍容,你仍旧不肯叫我一声爹吗?”
“哇!”的一声,花妍容扑在父亲身上,失声痛哭道:“爹!爹!你不要死呀,咱们好好活着,和娘亲一起快乐融融地过日子。”
猛然想起一事,急声道:“对了爹,女儿已经有了身孕,你就快当外公了,等孩子降生,还要您给起名字呢,你千万不能死呀!”
肖振业喜不自禁,嘴唇哆嗦,颤声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是当外公的人了,嗯,真好,真好呀……”
接着,眼神开始溃散,仰面望着云空,初识花月如的幕浮现脑海,仿佛空中冉冉升起十一朵巨型玫瑰从天而降,花月如玉靥含春,羞赧地绽放美丽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