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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每个月,母亲总会出去几天,去进货,或者卖绣好的成品。外婆一般除了吃饭时间都呆在杂货铺。那个时候,总是小小的青和独自一人在家。

她其实不喜欢一个人在家的。她有些害怕。她害怕隔壁的那一家人。

那一家跟她们一样,是三个女人。婆婆,女人,还有丫头。

青和经常听到那个女人疯狂的笑声,嗓音里有着撕裂的悲凉,直凉入心底。那种笑让青和很不安。

印象中每次婆婆送走一个孩子的时候她就会发出这样的笑声,每当这个时候婆婆总是把丫头拉到一边,让她来找青和玩。

婆婆把门从外面锁上,站在院子里,冷冷的看着门缝内疯笑的女人。横生锈迹的锁链悬挂在门板上,像是她饱经风霜的心脏一般,班驳不堪。

通常女人会一天一夜拒绝任何的食物和水,第二天早上婆婆把门打开的时候就会看见她又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针线,在纳那双永远也纳不完的布鞋。婆婆会如往常一样扔一些饭菜在桌子上,而她只是走过去把它们吃掉,一言不发。

她是婆婆捡来的女子。

那晚的月牙死白死白的,没有一点光泽。婆婆经常这样形容。婆婆说那晚那个女人就穿着月牙一样死白的裙子沿着铁轨来回晃悠,面容憔悴,表情痴呆,喊她也不应,拉她亦是不理。婆婆把20岁光景的她领回家里,为她洗澡,给她做了一碗面条,她吃了,然后就在这里住下。她一直都没有开口讲话,婆婆曾试过问她很多问题,她都没有任何回答。或许她是个哑巴,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有一天婆婆去邻村吃喜酒,因为醉得厉害,晚上就没有回来。等到第二天早上进了院子打开门上的铁锁时,看见女人一直拿着昨天早上的饭碗舔着,很慢很慢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吃”。婆婆当时就呆住了,缄口了3个月一言不发,当所有人以为她是哑巴的时候她却开口了。婆婆干笑两声,跑到厨房烙了两个饼,她接过之后狼吞虎咽的吃下,依旧不发一言。

她是个很好养活的女人,婆婆说,每天三顿饭,只要吃饱了就坐在院子里,不吵亦不闹,鲜少有什么情绪,很听话。

婆婆说那个女人是个疯子,不允许青和接近,怕会伤到她。邻居们也都如是说,于是青和知道她是个疯子。

她的身世经历对村子里所有的人来说都是一场空白,成了茶余饭后农妇们聊天的好题目,关于她的故事每天都会有不同的版本出现,唯一不变的是她是个疯女人,这是大家一致的观点。她没有名字,所有的人都叫她疯女人,这个捡来的女人,似乎也没有必要知道自己的名字。

丫头这么跟青和说的时候,显得很骄傲,她说,她是有名字的,婆婆总是叫我丫头,丫头,虽然再普通不过,但是却证明她是有名字的。

丫头不知道疯女人从哪里来,正如她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父母是谁一样,这些是婆婆的忌讳,不允许她追问,否则就会用门后的破笤帚把子打她的屁股,还要罚她两天不许吃饭。所以她不敢再问。婆婆说丫头也是她捡来的孩子,她的任务是每天煮饭、喂猪、打扫庭院。

那个疯女人,是的,请原谅青和这么叫她,因青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其实她心里是很不愿这么叫她的。她常常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疯子。她从没有见过如此安静的疯子。她经常坐在院子里,背靠着那棵老槐树,盯着篱笆外面的一大片向日葵使劲的看,如果有调皮的孩子跑过来折向日葵的时候她会冲出去把他们打跑,然后又走回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坐着,眼睛始终盯着那一小片向日葵,狠狠的看。

青和记得那年向日葵结籽成熟的时候,它们的主人二胖拿着很大把的剪刀把大盘大盘的葵花籽剪掉,剪刀下花茎的创口冒着淡黄色的血,附近的孩子都兴奋的看着那些饱满的籽粒欢呼,她疯了一样的冲过去抢夺那把大剪刀,不顾一切的样子吓坏了所有的人,她把二胖的脸抓破了,锋利的指甲划出隐隐的血痕,结果她被剪刀划伤了手臂,最后她被绑在凳子上两天两夜,也就是从那以后她被所有人喊作疯女人。

那是她唯一一次的失控,之后因为饥饿,慢慢地屈服。

而自那次以后她所能出现的范围,再没有任何的向日葵。

婆婆在年轻的时候,应该是刚烈的女人,她经常酗酒,然后会打她,青和记得每次在婆婆打完疯女人后,会躲起来一个人偷偷的哭,对着正堂屋悬挂的年轻男子的相片不停的哭。

婆婆是被丈夫抛弃的女子,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原指望儿子大了有出息了好好孝顺自己,结果他却在一场车祸中丧生。黑发人送白发人,原是很老套的戏目,却在门缝里婆婆颤抖哭泣的背景中让青和感到悲凉。

这个疯女人是她捡来的所有物,话很少,声如细蚊,只会安静的吃饭、生孩子,除了偶尔的歇斯底里。

邻村的一个瘸子想讨了她做老婆,被婆婆回绝。没有人知道婆婆为什么要养活她,婆婆本身的生活已经很辛苦。直到有一天婆婆发现了她慢慢隆起的腹部,以及时而流露的害喜症状,婆婆像头野兽一样咆哮着撕扯那个疯女人的头发,然后躲起来哭泣。婆婆看到那个瘸子又一拐一拐的走进院子,眼睛里按捺不住的欣喜,说要把女人领回家生孩子。婆婆用棍子打跑了瘸子,把女人锁在屋里。

从此以后,每当婆婆要出门的时候总是会把她关在屋里,门上挂着那把绣迹斑斑的大铁锁。

她最终还是生下了一个男婴,婆婆把他卖到了很遥远的地方。青和一直记得那天晚上,疯女人笑了整整一个晚上,一天一夜,拒绝任何的食物。婆婆本以为她会这样坚持,直到死去。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打开门的时候她抬头看了婆婆一眼,嘴里半天嘟囔出一个字:“吃”。

或许,在她的眼里,世界,只是能吃的食物。

从那次之后,婆婆会把不同的男人关进她的屋子里,然后等着她生孩子。

在这个家里,她唯一的工作就是生孩子。每个孩子离开她的身体之后,她就再没见过他们。婆婆把他们卖到很远的地方,换成一张一张的钞票。每卖掉一个孩子,她就要大笑一场,笑得人彻骨的冷。

那时的她像是名副其实的疯女人。

青和常常觉得悲哀,为她,为婆婆,以及那些刚出生就被卖掉的孩子们。村民们都说这样她应该不会活得太久。

丫头每次来找青和玩的时候,常常会说出一些让她觉得恍惚的话。她常常觉得丫头的心智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丫头曾经说过,她很残忍的希望疯女人会早些死去,起码不会承受太多的痛苦,这是这样一个充满美好和肮脏的世界,活着亦只是一个用来生孩子的工具,没有丝毫尊严。

母亲似乎不太喜欢青和跟丫头来往,每次丫头来的时候,她总是漠然地站在那里,不做声,不招呼,不理睬。

但是青和还是喜欢丫头的,她是少时的自己,唯一的玩伴。

唯一的,玩伴。

即使每一次都是彼此的诉说与倾听,欢快的与难过的。

但是,青和记得,并且不忘。

没过多长时间,疯女人又怀孕了,隆起的腹部已经让她弯腰的时候都觉得困难。

婆婆对她越来越冷淡,连每天给她送饭的任务都交给了丫头,不愿与她有任何正面的接触。

她似乎偏喜爱午后的阳光,通常依在老槐树下看着曾经开满向日葵的角落,狠狠的看,仿佛还能看得到那大朵的暖暖的花的影像。婆婆有时会把她推进屋,关门的时候她死死的盯住门上的大铁锁,大而空的瞳孔里有着说不出的的恐惧。婆婆只是冷冷的把门锁上,那把大锁晃荡两下就死在了门板上,不再有任何动静。偶尔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叶子,哗啦啦的响,伴随着的,还有疯女人的笑声和哭声。

青和是记得的。青和当然记得丫头说,其实她是喜欢那个疯女人的。最起码,她让自己亲近,不像婆婆。青和当然记得她说,冬天的时候,她在夜里经常会被冻醒。有一次试着钻进婆婆被窝的时候被她一脚踢到地上,摔了个不小的跟头,头上自此落了疤痕。婆婆不喜欢任何人的靠近。青和当然记得丫头只有深夜的时候偷偷跑到那个疯女人的床上,其实丫头并不怕她,大多数时候她是那么安静的女子,安静的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她会用被子把丫头紧紧的裹起来,轻轻拍她的背,有时候丫头会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感受里面孕育的微小的生命。

青和也当然记得,在她听丫头说出那些美好的可以称为疼痛的东西的时候,自己的眼里,始终都是带着泪水。

那个晚上丫头被婆婆拽着头发扯出她的被窝,生生的疼。婆婆用门后的笤帚打她,打得她浑身淤清,而疯女人只是愣愣的坐在床上,看着婆婆对丫头的所有的暴戾的行为,神情痴呆。

那个晚上婆婆喝了很多的酒,把自己关起来哭了好久。丫头说她一直记得,婆婆呓语般的喃喃,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疯女人,你是我的,你不可以背叛,我要让你生孩子,要让你一直痛,一直痛,哈,哈哈。婆婆的疯笑里夹杂着悲凉的哭声,让青和经常在深夜里感到惊恐。

没过多久,婆婆终于因为酗酒过度,死了。

青和记得那晚死白的月光,和丫头以及疯女人都没有太多的眼泪,这个家里的三个女人,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青和,以及别人看到,他们都是如此的神情淡漠。

只是婆婆临终前的话让丫头不知所措。婆婆说,丫头,你是她生的。她,那个疯女人,你是她生的。

丫头把这些告诉青和的时候,一直处于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她说,那个疯女人,怎么可能。我不可能是她生的!

三月的时候,疯女人的肚子已经很大,快要生孩子的样子。

丫头跑到青和的房间。一把撞进她怀里,起初只是歇斯底里地哭,然后又开始笑。她说,青和青和,多好,我们都解脱了,再也不用看到彼此,照顾彼此。

她说,我刚才给那个疯女人送饭的时候把从诊所里弄来的打胎药放进了她的碗里。

丫头说,多好,青和,那个女人她不会再生孩子了,她不是工具了。我会好好疼她,照顾她。

没有人告诉丫头已经8个月的孩子如果离开也会带走他的母亲。

就在那时,青和又听见了那个疯女人的尖叫。

她和丫头冲到疯女人的屋子,可是门锁了,钥匙怎么也找不到了,那把大铁锁在门上紧紧的吸附,不肯离开。

青和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痴痴得站在门口,把脸挤进门缝看着那个女人的所有的动作。门缝里那个女人的脸色惨白,双手捂着腹部尖叫,因为疼痛浑身不停的颤抖,她的身下开出大朵大朵妖艳的花朵。

嘘,忍一忍就好了,亲爱的疯女人,等孩子没有了,你就不会再疼了,婆婆已经没有在了,等这次以后你再也不会疼了,我会好好的照顾你。每天都会让你吃得很饱很饱,我会种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给你,前提是,亲爱的,你不许离开我。

我知道你一定是同意我的想法了,瞧,我已经看见了,你不再尖叫了,你的手也不在空气中乱挥了,你知道了吧,什么都是空的,只有空才是实。

你终于变得这样安静,这世界上没有比这再美的沉默了。

我想你是睡着了吧,你不知道你身下开出的妖艳的花朵从然是多么的美丽,但是他们一次都会让你疼,让你难过,让你在每个夜晚看那样死白的月牙儿与阳光。

可是,救赎的时刻来临了。你看,你的手已经松开了。

亲爱的,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疼了,真的。

青和吃惊地站在那里看着丫头隔着门缝对疯女人笑,脸上淌满了泪水,而嘴里却一边说着不着边际却又那样温暖的话。

她感觉自己的心一阵一阵地揪着疼痛。十五岁的丫头,让青和感到前所未有害怕和无助。也似乎让她看到了太多的绝望,爱到绝望。她又开始奔跑,在每一个奔跑的过程当中,长命锁都会一下一下敲打在胸腔上,她听得见里面空荡荡的回声。

后来,她记得了那句话,这世界上没有比这再美的沉默了。

青和不记得自己奔跑了多久,似乎那就像是一个无比冗长的梦魇,而怎么再怎么努力,却也走不出那样的梦魇。青和能感觉到有长长的水草,正缠绕着自己的脖颈,缓慢延伸,绵延不绝。青和奋力的挣开之后,唯一想到的就是逃脱,向着一切有阳光的地方逃离。然而自己似乎是跌落进大片大片凋谢的向日葵花瓣,氤氲着呼吸,然后是疯女人的尖叫,划过亘古长空,时时凄厉的刺穿着她的耳膜。以及长命锁,常常如幻觉般,敲打着空荡荡的胸腔。

青和能感觉到。自己在奔跑的过程中,那眼睛是盲的,只有那双脚在寻找出口,一切有光的地方。

青和意识到,也许自己是病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思考的过程中,她常常会产生那样的错觉,仿佛是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个一直在重复的梦,而自己太过迷恋,情愿再也醒不来,却有能深知那其中的绝望。

青和,醒醒,青和。

唤醒她的是母亲的声音。

青和又闻到母亲身上淡淡的绣线的味道,她能感觉到母亲的手指在脸上轻轻滑过,扫在耳边时,有些微的被撩起的很舒服的痒。她吃力得地开眼睛。入眼的,是蓝苍白温和的笑。

丫头。

青和微启的嘴唇只来得及吐出这样一个不完整的名字,就被母亲的食指轻轻堵上。她把青和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青和,乖,丫头已经被人接走了。

青和轻声应和,然而在那一刻,却又觉得自己的心里长满了眼睛,全都是泪水了,全都憋在了胸腔内。

那时,外婆递来了一个青瓷花碗,青和可以闻到从里面散发出来的鲜香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说不出的清甜。

然后母亲看了她一眼说,把这些吃完就好了。

青和看着母亲起身的时候,细微的发现她青黑的眼圈,以及坐在自己床边僵硬的姿态,以致走路些微的不自然,双腿有些迟缓。

接下来的动作又是转身,离开,头也没有回的,只有一双鞋子跟地面摩擦在一起的时候发出的声响。

青和这才知晓,自己已经昏睡了三日。

青和看着母亲蹒跚的背影,心头细软的暖暖触动,一滴眼泪防不住低落下来,混进手里捧着的那碗粥,红的莲子,清的泪。

青和张开嘴,喝了下去。

低头的时候,又听到丫头的声音,青和,你好吗?

隔壁的房子空了。

青和常常看着那边空空的院子和篱笆墙发呆。篱笆外面的向日葵已经全部的凋谢,葵花籽的壳子死了一地,有些已经半入泥土,安静地等待腐烂,在阴靡里重生,开出无望的花朵。

那时村子里来跟母亲学十字绣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于是母亲的十字绣生意越来越不好。外婆说,这就是常言所说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母亲没有言声,青和知道,她是不想再绣下去了。因为在某个深夜,她曾亲眼看着母亲在绣着一副字画最后落款的时候,硬生生地将那个唱戏的男人的名字绣了上去。

许连恩。

触目,惊心。

恍惚过来之后的母亲,被最后那一针扎破了食指,青和隔着木板的缝隙看着她坐在那里看着十字绣很小声的抽泣,血滴就那样顺着丝线走到白色的十字绣上面,开出一朵又一朵殷红细碎的花朵来。伴随着母亲耸动的消瘦的肩,青和又开始出现了那样的幻觉,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梦里晃动的望日莲,缺失了阳光,找不到彼岸。

母亲是如此隐忍的人,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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