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九天屠灵决
“你，是谁？”
杨帆站在某个不知所在的屋檐上，全身鲜血淋淋，手中的银剑光洁而发亮，借着月光愈发的铮亮。
在杨帆的对面，一个黑衣人身穿着一个宽松的大斗篷，根本难以看见其脸庞。黑衣人傅手而立，站在虚空之中，沉着声说道，“你以后莫要再来了，我懒得杀人。”
杨帆是一个杀手，而且是一个识趣的杀手，这是他自己对自己的评价。
作为杀手，他见多识广，而且在极北之地厮混了一辈子，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一个可以如他一般的在虚空中站立着的强者，而且还是自己所不认识的。
然而，杨帆此刻就算不想退去，也不能不退去。眨眼间，自己浑身是伤，连对面那个男人的照面都没有看到，可想而知对面那个男人的实力，是如何的可怕。
至少，是一个他此生只能仰望的存在。
“为什么？”，杨帆提着那口剑，没有剑鞘，捂着胸口，声音有些颤抖。
来自虚空中的男人无奈的虚叹一声，拂衣而去，连一个解释都没有给杨帆。
但是他又能如何？
实力强大，便是如此。
不杀你，便是天恩，莫大的天恩。
杨帆全身鲜血淋淋，不适合飞天而去，所以选择穿街走巷的离开了。
一个杀手，失败了，无聊而无力且无奈的离开了。
柔和的灯光下，一个美艳的姐姐，与一个可人的小姑娘围坐在桌子边上。姐姐的面色有些严肃，而小姑娘却一脸天真，手里拿着一根冰糖葫芦再舔着。
“公主殿下，你不能这么淘气。”
“欧阳姐姐，我哪里淘气了。”
“公主殿下，你再淘气我就把你带回去。”
“欧阳姐姐，你最好了，我知道你不会的，对不对，欧阳姐姐。”
“亲一下，姐姐就放过你。”
“啵~”
“告诉姐姐，为什么要我们为他出手，他……凭什么？”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他给我买冰糖葫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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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启躺在地面上，浑身感觉有些脱力，仿佛所有的关节都被钉子钉住了，连活动一下都有些刺骨的疼痛传来，特别是颈部，像是被人狠狠的捶了一下，痛，又有些眩晕的错觉。
睁开看到的，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周围是一个奇怪又普通的空间；
天空，是蔚蓝色的，但是很小，只有看到的那么大；地面，是一处草坪，躺在上面感觉柔软而舒服；四周，是一望无际的白色，又像是一道白色的城墙，格挡着自己通向外界的路。
苏启想要单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拍了拍脑袋瓜，感觉脑子里特别的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插了一刀一样，感觉很难受。于是，苏启又呆坐在原地，使劲地甩了甩脑子，又摆了摆手脑袋，想把那种疼痛摆脱，可惜他失败了，那种痛感就像是深入骨髓一样，让人挥之不去。
“刚刚杨帆不是已经出手了吗……”
“难道地狱就是这样子的，比极北之地都要舒服多了，漂亮多了……”
“不对，我明明没有感觉杨帆的剑，划破我的喉咙，也没有刺穿我的胸口……”
“那是什么情况？”
苏启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早先的境遇，只是突然一阵狂风而来，随后便感觉脖颈一痛，醒来便在此地了。
滴……
在虚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随着那声音的响起，在苏启的斜对角的天空中，一道涟漪自虚空中散发开来，之后便有一圈一圈的涟漪在虚空中荡漾，看的苏启有些惊愕。
涟漪，还能这样子出现的？
随后，在那涟漪的中心点，一个光圈逐渐变大，愈演愈烈，最终成为一个椭圆形，与人一般高的圈子。
最后，那光圈中，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披着一件灰色的披风，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那长袍跟苏启的长袍挺像的，他的腰间，配着一把剑。
苏启很认真的盯着虚空中的那个男人。
男子的头发，很短，但是每一根都伫立起来，像是抬头挺胸的小兵一样站岗。男子的眼睛，跟自己一样，是黑色的，肉白内是一个灰色的瞳孔，但是他的瞳孔给人一种无尽深渊的感觉。男子的眉毛，像是一道剑一样，斜斜的，粗且黑，配上那双深邃的眼睛，苏启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词——‘剑眉星目’，或许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个词了。男子的鼻梁，挺拔的像是一道修长的山脉。
苏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在仙墓中，那个男人，把自己的师傅活活的气死了……
那个男人，不，那个混蛋，也喜欢站在虚空中，假装自己狠厉害，但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讨厌。
这些站在虚空中的男人，是不是真的都有一种莫名的自我优越感？
苏启没有开口说话，但是他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平和的气息，一股有些亲近的怪异感觉。
“小苏子，这是为父在你脑海中留下的一道影像。”，虚空的那个男人，说话了。
苏启没有开口，因为他的听得很清楚。
特别是‘为父’两个字。
在苏启耳朵了，这两个字有些刺耳。
苏启五岁的时候，便被阿公抱养了，之后便一直与阿公一起生活，而自己似乎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五岁前，是什么样子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阿妈长什么样。
应该很漂亮吧？苏启常常在脑海中不知疲惫思索着，想要将阿妈的样子想象出来。
可惜失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阿爸长什么样。
应该跟自己一样帅吧？苏启常常在看着水缸里的自己，幻想出一张长满胡须，略带着沧桑的脸盘，以为那就是阿爸，以为阿爸就是长那个样子。
别人常常问他，苏启，你的阿爸阿妈在什么地方？
苏启常常笑着说，阿爸阿妈在一个美丽的地方，等我长大了，便要要过去……可每当夜晚的时候，看着隔着窗纸的夜空，看着那狡黠的月亮，看着那刺眼的星星，他一遍又一遍的努力的想着，想着自己阿爸阿妈的模样，可却一直都没有成功过。
他就在想，自己是不是生病了，所以阿爸阿妈丢下自己？可是自己明明过得很好啊。
他又在想，自己是不是一个瘟神，所以阿爸阿妈丢下自己？可是自己这些年一直都运气很好呢。
他也想，是不是阿爸阿妈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不得不丢下自己？
……
他时常问阿公，自己的阿爸阿妈长什么，可阿公常说，我在雪地里把你捡回来，哪里知道你阿爸阿妈？
他失望的以为，自己或许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野猴子，只是长得比较像人罢？
不知不觉，苏启望着虚空中，站在蓝天下的中年男子，他的眼里已经是一片泪花……
“为父……”
你有什么资格说为父？
你有什么资格？
苏启歇斯底里的嘶吼着，朝着虚空那道身影嘶吼，眼睛，逐渐的布满了血丝……
一个努力强迫自己把自己当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孩子，突然有一天听到有人对他说，为父……
那是一种奢侈的可笑，还是一种施舍的悲哀？
苏启仰天怒吼，可那片小小的天空，却一点回应都没有，而虚空中的那道身影像是一个无人性的家伙，没有因为苏启的怒吼而闪过哪怕一丝情绪的波动，他怎能做到那么自以为是的说自己是我的阿爸吗？
为什么，他可以做得到那么冷血？
苏启怔怔的望着中年男子，心里好恨，好恨，明明是多么的想要把他忘记，就像自己原来想的那样，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孩子，这样不是很好吗？可是，当那个男子，那个跟自己有那么一点形似的男人，对自己说‘为父’二字的时候，苏启还是努力的想要把他的脸，记在自己的心里……
“小苏子，当你看到这个影像而我不在你的身边之时，证明为父应该是离开人世了，不要伤心，因为这一切，都是命……”
苏启静静的听着，没有开口，没有哭泣，没有再流眼泪，但是眼里的泪花却凝聚在眼睫毛上。
阿爸……死了吗？
那个人，自以为是的说自己是我的阿爸，然后呢？
转眼间有对我说，他已经离开人世……
别人的阿爸会不会这样子？
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的？
是不是？
你说啊！
“小苏子，为父的影像，无法长时间的保留，也无法给你留下足够的信息，你且记住，在你的脑海深处，还有一道影像，等你实力足够的时候，自然能够看到……”
“小苏子，为父如今要传授你一套剑诀，这是我们苏家自创，独我们苏家之人能施展的剑诀‘九天屠灵诀’。你一定要学会，因为……你以后也会像我一样厉害，你要保护好自己的爱人，知道吗……”
男子的声音，出奇的流露出一丝伤痛。
九天屠灵决……，苏启呢喃着，望着那道身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