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居山自创教以来,一直是都只收女弟子入门,大约有两千年的历史,可谓是大陆之上知名的道教门派,一千年以前当时门派子弟一直都是不过百人,因此入门弟子皆是出家之人,十分讲究六根清净,一千年之后,有一个叫玉纹的祖师,改变了天居山原有的门规,入门弟子尘缘未了可是视为天居山俗家弟子,这样一来主要是扩大的宗教的人数,以及门派的能力,故此到了当今,已有二百名以上的内门弟子,当然年轻一辈的多为俗家弟子。
到了第十三代掌门叶青这里,又开创了外门,天居山虽然有二百名以上的内门弟子,比之其他的六大门派,人数还是少了许多,势单力薄,为了维护、保持、强化天居山一脉,创立外门是一件有益的作为,尧宇就是第一个加入天居山外门的弟子。
内门当中通常少见男性的身影,一个男子身在一栋带有百花争艳的小院不远处,前方是优雅别致的景观,让人一见有流连忘返的心绪,但是他的脚步却已经停止原地很久,不想去打搅这份淡雅,又仿佛被外界的事物潜入了灵魂,整个人像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从优雅别致的小院当中传来阵阵的琴声,才是让他止步的源泉,或是带有诸多愁绪,让人停在耳中,刻画在了内心深处,前方的景色心旷神怡,而那道优美动听的旋律,仿佛在诉说着世世代代的惆怅,或是带有些许冷清的孤独,总之无论是略懂琴音,还是了解其人,都会听出这琴音里面的诸多情绪。
许久,惆怅的旋律渐渐静止了下来,站在外面的男子,也从琴音消失之后苏醒过来,他攥了攥手中的拳头,推开门将会看到渴望,满足心中的所求,这需要的不是气力,也没有丝毫的阻碍,需要的只是那份勇气。
“吱嘎——”小院的木门被轻轻的推开,男子缓缓的走了进去,而身后却留下了一个虚幻身躯的绝美女子,她静静的看着远离她眼前那个男子的背影,与从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她的内心有些略微透不过气,或是酸疼的感觉,随着男子渐远的身影而逐渐加重。
一只完美无瑕的玉手,轻轻的抚摸了下自己的美眸,像是沾到了一丝的湿润,幽幽的说道“我、这是怎么了,心中不想让他走进去,为什么不阻止他,好奇怪!”
屋内白衣女子坐在古琴的旁边,尧宇走了进来,看着她清丽的容颜,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缓缓的挣开那双拥有情绪波动的眼眸。
两双眼睛注视着,男子不会贪图她的美貌,只是看着她的一双眼睛而已,女子看向的或许只是今夕的师侄。
一声带着几分沙哑嗓音,打破了这间优雅房间安静的气息,尧宇微微行了一礼,说道“弟子尧宇拜见师叔。”
女子明眸闪动了一下,轻轻的站起身来,清丽的容颜,如无暇的碧玉,一丝微笑恍如五月春季,鲜花盛开的芬芳。
“尧宇师侄——请坐吧!”
又是安静的气息在次来袭,不是优雅的旋律,是无声带来的压抑,又划过心头的颤抖,什么感觉?是回忆曾经那股熟悉的久违?还是纠缠不清造物弄人,无法诉说的迷失?
“在天居山的这段日子还习惯吗?”
尧宇心中一怔,此刻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自己心中都带有不知多少次的猜想,不由自主的考虑自己要如何回复她,只是一句简单问候,就让尧宇沉默了好一会。
幕清月继续说道“不要在想以前的事情了,那段恩怨已经完全解除了——”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忽然间互相诉出了同一句话,看着各自面容上的愕然,心中已然是千思万绪,尧宇攥了攥手中的拳头。
“当时、都是我太糊涂,没有把事情弄清楚,害得我们之间有了这么多的误会,失忆的期间我确实——对不住了!”
幕清月白皙脸颊之上,略微泛红了几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说道“没什么?谢谢你当初对我的照顾,又将玉如意转送天居山。”
“没什么,玉如意本来就是当时你丢下的东西,算是物归原主罢了,其实、其实你平安的回来就是我心中最大的渴望。”
幕清月的神色呆了一下,脑海当中闪现了许多挥之不去的画面,忽然间她看向这个男子,自己眼中略微的痛楚,是舍不得还是其他?或是有哪里需要去割舍的东西?那么痛楚究竟是什么?
“我想休息一下,尧宇师侄你去吧!”声音忽然之间略微有些严厉,背对着尧宇。
这样的结果也是尧宇未曾想到的,以前的幕清月断不可能有这样的一面,即使是恢复以往的记忆,性格也不可能有翻天覆地的转变,那么她是在顾虑什么?难到仅仅是因为天居山养她、育她、教她这份情谊是自己不能比拟一丝一毫的吗?终归也只是一个人心头中的猜想罢了。
“师侄告退!”
尧宇离开的身影很缓慢,隐约间还带着几分失落,他努力的不想让人看出自己衰落的一面,更不想让身后的这个女子看到。一颗心似乎在被绞痛,仿佛流出了血液,这是异样的痛楚,并且比刀子穿透心脏还要痛苦百倍,也许这份不一样的痛,是每个人最不想面对的吧。
心痛的如同心脏将要毁灭,摧残着他的一双眼眸,此刻有了几分模糊,可终归这种模糊没有继续蔓延下去,他的心异常的豁达,下意识的告诉自己,她失去了这么多,自己或许只会失去心灵最深处的梦,但是却想看到她快乐的度过每一天。
屋内的女子,心中有着忧伤又带着几分冰凉,也不知道这种冰凉是从何蔓延而出,生根而长。当男子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的时刻,那丝让人感到恐慌的冰凉,也渐渐的淡抹了下去。
“你去见我师姐了?”
嫣儿看着尧宇有些不正常的神色,便上前问了他一句,不过让她有些失望的是老毛病复发的他,再一次的灵魂出窍。
“啊、你说什么?”
嫣儿无奈的说道“我问你是不是去找我师姐了?你这人怎么总是像丢了魂似的。”
尧宇沉默片刻说道“去给清月师叔请安了。”
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难得与他用严肃的态度去交流,嫣儿没有急着要离开,只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径直看着那副男子面容,发觉的也许是说不出的东西。
“幕师姐是我们天居山几百年不曾出现过的人才,又是东大陆青年一辈的佼佼者,更是我们天居山一直认可的下一任掌教真人,可惜她失去了这个机会,甚至连出家的资格也没有了,但是她对我们天居山还是至关重要的。”
尧宇像是在这句话当中听出了什么,说道“这些都是我害的,可能当初对我这个妖人没有彻底的斩草除根,有些遗憾了吧,如果我死了能够换回一切的希望,不用你们动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算我让她失去了一切将要赋予的机缘,我这个无名无分无用的柴废,也帮不到什么忙不是?并且对你们来说,我仍然是一个无耻妖人而已!”
嫣儿被他说的面色有些苍白,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你也是天居山的人,师姐又是你师叔,该放下的东西,不还是需要冷静一下吗?”
“师叔?你们从头到尾是不是都是故意的?”尧宇声音冷了下来。
“你、你胡说!”嫣儿急道“你当天居山是什么了?你当我们都是阴险狡诈之人么?”
尧宇自嘲的笑了一下,道“我明白!我虽然算是个无耻之人,但是我也从来不愿意妨碍人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放心!尧宇不是个没脸没皮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