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艺澜从地上爬起,瞥到他身上的伤迹,淡淡道:“找到一种叫芦荟的植物,长期涂在伤痕上可以减淡痕迹。今日一别,希望我们不要再见。”
说罢她咬牙坚强的从窗口离开,以免被鹤田雄逮个正着。
爬出去后,她忽然想起程世凌,于是向他问道:“如果你真无心引起战争,便告诉我程世凌他们关在哪。”
秋叶岚在脑海反复筛选这个名字,才想起鹤田雄之前跟他介绍东城情况的时候,说起过这个人。他摇摇头,说道:“他一直没有出现,并未被抓。”
程世凌没有被抓?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是好消息。
如果程世凌没有出现过,那他去了哪?难道来东城的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
“还有,东城所有的人,被鹤田雄运出了城。他需要大量活体做试验,好来实行他一些野心。不出意外,今晚就能到达目的地。”
“什么?!”流艺澜听言心一提,焦急问道:“他们被带去哪了?”
难道历史上那些残忍的场景,现在就要开始了?
他问道:“你要只身前往?”
“这些与你无关,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哪!”
看到她坚定的眼神,他拾起衣服轻轻一跃,跳到她面前,“我同你一起。”
“你也要去?”
她有点不敢相信。如果那里是鹤田雄折磨他的地方,他跟着去,无非是让那些痛苦的往事重新刻印一遍。
这对一般人来说,很难接受。好不容易遗忘,谁愿再踏进那煎熬之地。
“当我赎罪。”
连唯一想保护的人都奋不顾身飞向危险之地,他有资格躲在安全的地方,看她去死。
如果这次冒险会让她面临危险,能和她一起死,也算人生中最后最美好的事了。
他欣赏她,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好。”
流艺澜答应后,秋叶岚利用自己的权利,从军队开出一辆车。而此刻的鹤田雄,正为成功打造秋叶岚沾沾自喜。
以为自己将他拉下水,便能摧毁他所谓的正义,轻松掌控他。岂料一切,并不如他想的顺利,甚至更糟。
东城的人一天前被带走,他们徒步,流艺澜这边开车,不出意外一晚便可追上。
秋叶岚擅长开车,所以比一般人开得还要快,他有把握,能在那些人受害之前赶到目的地。
“到了那你打算怎么做?”秋叶岚边开车,边抽出空闲问她想法。
“看情况。”
她一路想了许久,没有想到合适的法子。一种既能安全救出人质,又能全身而退的方法。
秋叶岚不再打扰她思考。
民国的车不如二十一世纪,她的那个年代已有成熟的技术。现在的车并不流行,大部分人还是靠原始工具代步。比如马之类,普遍流行的还是那大号老式的自行车。
不成熟技术的造就下,四轮小轿车在这种难行的土地上发动,难免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好像随时会散架似的。
大概坐习惯了那些改良过的土地,待在这么颠簸的车里,让她觉得胃里难受至极。她忍住呕吐的冲动,紧握椅边。
在他们到达之前,有一支队伍,已偷偷跟在倭寇后方已久。
“程将军,他们已经歇下,要不要趁这个时候…”
程世凌抬抬手,否定那人的想法,“先不要动手,跟他们一起到目的地。我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能把东城的人转移走,说明目的地有一些东西。他需要去了解,最起码,那里可能还有其他人,到时攻他个出其不备,或许还能挽救其他无辜的人。
“你们先休息,我来守着。”
“程将军你去休息,我来就好,这种事怎敢劳烦您呢。”
“马上休息,这是命令!”
他用命令压制他们,一群人只好乖乖就范。看他们躺下后,他独自离开,找一个视线较宽阔的地方。
一路走来,他深刻的意识到鹿城的兵,一个个不是省油的灯。难怪这些人能守护鹿城安定。比起他们,他太失败了!
以这一天一夜的跟随,他精准掌控倭寇的作息时间。他们不会整夜整夜的休息,最多两个时辰便启程,所以他们能休息的时间不长。
他躺下来,望着皎洁的月光。那诱人的月色上,仿佛有她的身影。他无奈一笑,从口袋掏出南致远临走前托付他交给流艺澜的丝巾。
那天南致远拿出这东西便离开。
他办不到将另一个男人的礼物,交给她。
他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与她一起的日子是求来的,不能再有任何意外。正如他之前说过的,不会让她再离开。如果她试图逃,就在她离开之前弄断她的腿。
被她恨,比日日不能相见强。
当下最要紧的是救回父亲以及东城百姓,这边事情顺利结束便能与她见面。
最后看一眼精致刺绣的丝巾,直接抛向天空,任它在黑夜里孤独飘行。
那夜,表面安静温和,实际无人入眠。
两个时辰后,如程世凌预料倭寇动身启程。
鹤田雄特别交代过,抓的这些人不能出现意外,如果其中有一人死了,就让他们代替死去的人。有了这命令,东城的人民一路倒没吃过什么苦。
走了几个时辰,天刚刚冒出亮点,倭寇停在一个空暇的山谷间。
程世凌的部队远远停下,隐藏其中。
倭寇的队伍,将东城的人有序的带进其中山洞,洞口有两队人把守,远点的地方有二十来个倭寇巡视。
如果没有计划贸贸然进去,非但救不出人,自己的队伍可能因此损失。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敌军数量明显占上风,他们要想救人,必须有周全的计划。
“那么有和计划?”
程世凌蹲下来,与队伍围绕一起分析情况。
“不管地形还是人数,他们都占有优势。在我看来,无论什么法子都不能避免伤亡。我看不如等到夜间偷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们三言两语,各各想不到万全之策。他只好带领队伍藏好,另寻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