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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盼星星,盼月亮,林霞终于像一只漂亮的粉红蝴蝶翩翩归来,我的心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蕊,花开一世只为等待这一瞬蝶舞花蕊的缠绵。我们在人群中拥吻,完全忘了周遭的一切,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俩。

我帮她提行李,她挽着我的手小鸟依,百般可爱。把行李放到了宿舍,我去学校超市买了两瓶水,我俩就坐在学院内一棵小树下的长椅上,她把头靠在我肩上,我轻搂着她,她安静愉快地看着蓝天白云,我内心却千丝万缕不知从何说起,虽然明天就要远行,但却不想马上就告诉她,让她多一点和我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哪怕只是多一分钟。

到了傍晚,我俩一起吃过晚饭,在朦胧的灯光下坐在一块草坪上,看着城市的夜景,我对林霞说:“霞儿,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去厦门。”

林霞惊讶万分地说:“啊?为什么?”

“因为没钱交学费,因为家的一些事情,因为我也对这所学院没多少信心。在这里为了那一纸文凭我还得耗费很多时间和金钱,而且以后出去未必就能找到中文专业对口的工作,所学非所用,不如早点结束。结束学校生活未必就是放弃了学习,这样还可以避免为了那张文凭而去强制性地去灌输某些没用的或自己根本不喜欢的知识,从而进行选择性的学习,学习跟实践结合,真正提升自己的能力。

只要自己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无论在哪里都可以提升自己的能力,未必是在学校才可以,未必就是那张文凭说了算,时下人们发疯地追求文凭搞不出实事和凡以文凭看人或论高低是一种舍本逐末的病态。文凭的考核制度和选择方式本身就漏洞百出,没有值得我如此舍命相求那所谓的光环。

我读初中、高中,现又读大学我就像一个吸血鬼,吸光了家里的血汗钱,吸光了我姐在外打工的所有积蓄,这些钱是否花得物有所值并不能确定。或许有这些钱家里可以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可以改善一下姐的生活质量以及她和她娘家人的矛盾,没有一个出嫁的女人完全不顾自己孩子和自己新家的。我为了走读书这条路已经负债累累,良心的债已让我不堪承受。如果死撑着走下去,债是越陷越深。

这样的学校,这样的社会风气,就曲曲一个普通院校的本科文凭又不是什么金字招牌。以后出去要么继续追求金字招牌,继续充当吸血鬼,有可能戴上金冠就被称王,也可能步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漫漫学海按照那些所谓的规则去追求金冠,未免有点像买彩票中大奖,那样会把我的家人一个个折磨死的。牺牲家人的所有换来那些空头名誉不是我想要或者能要得起的,这怎么看都像一场未必等价交换的买卖。

要么拿着文凭谋点小差,得过且过。或者工作都找不到,如果去做工人或是非专业类的事,你就完全是新手,如对那些你所从事的事力不从心,别人只能说你是废物。你会被那些目不识丁的人嘲笑大学生还不及他。是拿着自己的手去跟人家的脚比长短。他们对于目前的教育和考核制度盲从,认为但凡高文凭都如神人般面面俱到,当看到你的劣势还会认为你是假货。所以我要摆脱所有文凭和教育制度的束缚,摆脱这压得我痛苦不堪的良心债,去远方闯荡,用实力说话。

但你放心,爱学习的我,离开学校未必就会放弃学习,我会继续抽空学习自己感兴趣和对自己有用的知识,士别三日我绝不会落在后面,跟不上你水平的,从而配不上你的,如果你不以文凭的方式看人的话。我先去那边闯一片天下,等你大学毕业后,我再回来接你去做我老婆,如果你愿意的话。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仰足以赡养父母,俯足以扶养妻子儿女,不然我觉得自己不配做男人。

我很想和你天天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真的舍不得离开,我也曾想过就在这个城市发展,离你近一点,可以随时见面。但这里工资水平很低,家里经济压力又大,根本没办法原始积累资金,更别说以后发展什么,所以必须去沿海发达城市,那里工作机会多,工资稍高,市场广,各种资源充足。所以我要被迫离开你去远方,我不想与你分离,可现实却很无奈,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心。”

林霞刚开始还以为我开玩笑,当我一本正经地跟她说完这些话时,一直安静听我说话的她眼角渐渐渗出泪来,我把她搂在怀里,这时她哭得更厉害了,哭着说:“我不想和你分开,我真的舍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只想和你朝夕相处快乐地过日子,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很快乐,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你把我也带走吧,你去哪我也去哪,好吗?”

我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说:“霞儿,别这样好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爱你的心永远不变,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的变化有任何变化,我俩的心亲密无间,物理上的距离无法阻隔我们的爱。现在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等以后发展好了,我们就可以快乐地在一起了。有舍也有得,舍一时之欢聚,换永世的相依相随、永不分离,是值得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们都该看远一点。以后如果咱们穷困潦倒,贫贱夫妻百事哀,举步维艰地活着是很痛苦的,我已经穷怕了,不想让你跟着我再受穷。如果你就这样跟我跑了,怎么向你爸妈交待?你爸妈会很难受,你也对不起她们的,我也不希望因此而让你跟你爸妈绝裂。

你有这样的条件读书就好好读,你爸妈送你上大学也不容易,应该珍惜,毕竟我们的境况不一样。闯天下那是男人们的事,你就不要去了,这并不代表我是男权主义,这样子的生活不适合现在的你。而且我也舍不得你跟着我去外面吃苦受累。所以你就在这好好地把大学读完之后,我再来接你,这样学业、爱情、亲情三不误,你看好不好?”

林霞说:“这些我都能理解,只是……”

我安慰道:“你就别难过了,我们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之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还会在一起的。只是一小别而已,说不定我这一出去就发了,马上就会回来在这买车买房,天天陪着你,天天去好玩的地方游山玩水,等咱们过够了二人世界,咱们再生一大堆孩子,自己办所幼儿园只供咱们家的孩子读书,咱们既当爸妈又当老师,绝不再让孩子们像我们这一代人一样被现代教育残害成精神残废人。”

林霞听后破涕为笑,就像雨后的梨花楚楚动人。夜色渐深,华灯初上,这小城的夜景优美如昨,只是我的心境已变,我掩饰着悲伤,掩饰着彷徨,就像华灯掩饰着黑夜茫茫。我和她起身漫步,手牵手和昨日一样,走过我们经常走过的地方,重温着昨日的时光,她的脸上挂满忧伤,滴落在我心底汇成一心海的离殇,起伏荡漾,难以平静。我竭力地搜索枯肠屡暴笑料,然而快乐起来却那么勉强。

我和她依偎在江边,静默地看着满天的繁星,看着江边树丛中的灯光,看着江面的星光和灯光汇聚融合,我突然感觉林霞就是天上璀璨的星光,我就是树丛华丽的灯光,这座城市和学校就是平静依旧的江面,今宵一过,待明日,星星消散在天际,灯光熄灭在树丛,青山依旧,江面悠悠,水空流。

夜已深,我欲送林霞去学校宿舍休息,我则回出租房,我行李全在那边,学校宿舍又需重新安排,以前住的宿舍都锁上了,这学期我又没报名,安排宿舍也麻烦,只有跑远路了。并说她明天早上不必再来送我,我怕受不了那样的离别场面。然后给她一个长长的拥抱,一个深情的吻。说:“今晚就此一别,下一次不见不散,如果你原意,我非你不娶。”

她说:“麻烦你把那个‘如果你愿意’去掉,直接说:‘非你不娶’,在我这里不存在假设,我非你不嫁!”

我紧紧抱住她,她温柔地说:“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要走,在这多陪我一天不行么?”

我说:“必须早一点出去,早点赚到钱,早一点回来,早一点再次见到你,早一点和你结婚。我们都不该贪恋目前这一两天的快乐,该分别还得要分别。现在网络发达,我们都可以在电脑上视频和通话的。我火车票都已买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启程。”说着我把已经买好的火车票交给她看。

之前我一怕在这没钱耗下去,二怕自己见到林霞到时狠不下心走,婆婆妈妈地丢人,提前花了三百块把去厦门的火车票先买好了。林霞一看过火车票,就有点生气了:“你出去外面早一天晚一天无关紧要。为什么非要提前把票买好?你什么意思?我今天才过来,你明天就要走,是不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很烦,看到我很讨厌,所以选择尽快逃避?”

我说:“我前几天在电脑上找到一份工作,厦门那边那家公司要我在五天内去应聘,工作不好找,不想失去这次机会。现在只剩三天了,两天坐车,一天应聘刚刚好。别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这么快离开你。”

经我千般哄骗,万般解释,林霞怒气才渐渐消退。她不肯回自己宿舍休息,说一定要我陪着她到明天,早上她还要亲自送我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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