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真在二门处准备换乘软轿,身后的秋菊左手拎着包袱,右手拿着花环,桃红一再叫她把花环丢了,她偏不肯,"这是夫人亲手编的,多好看啊,不丢,我喜欢呢,好姐姐,不丢了给我,好不好?""随你吧,那就把包袱给身边的小丫头拿吧。"一行人经过小花园,叶臻真正微闭着眼睛,今天一天真累了,上午步行去后山玩,又骑了一下午的马,这具身子平常运动得少,一下子吃不消了,忽然轿子停了下来,外面想起仆妇丫头们的请安声,叶臻真下了轿,原来是顾胤谌,这人回来已快二十天了,她这是第二次见到她,叶臻真曲身行了个礼,顾臻真漠然地挥了挥手,打算离开,却在看见秋菊手上的花环时又停了下来,"今天去哪儿了?"天要下红雨了么,这男人居然关心她的行踪了,忍不住抬起头看他一眼,正对上顾胤谌幽暗的目光,叶臻真赶紧低下头,"回爷,和建安侯府的大小姐去文定山踏青了。"顾胤谌唔了声,随即就转身离开了,叶臻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大爷的,这男人拽什么拽,姐不稀罕。
话说顾胤谌大步向书房走去,一路上心神愣怔,基本可以确定在山脚见到的两个女子是谁了,那个大红衣衫的骑马女子铁定是他这位忽略很久的正妻,只是他印象中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何时有了那样的风采,刚刚那双似乎揉碎漫天星光的美丽的眼睛何时出现在他那位他打算这辈子晾着的正妻身上了。恍惚着走到书房,看见一个没留头的小丫头在探头探脑的,喝了一声:"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小丫头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回爷,奴婢是艾姨娘房里的,姨娘今天早上起来就不舒服,到现在也没好。""不舒服请大夫,早上不舒服,到现在才来回,要你们是干什么的?"小丫头唯唯诺诺,"好了,现在去请大夫,晚上我去看她。"小丫头磕了头,飞快地跑去传递消息了。
等晚上顾胤谌到了含秀阁,丫头仆妇皆一脸喜色,艾姨娘笑意盈盈满面娇羞地迎上来,顾胤谌刚硬的脸色也柔和了些,携着艾姨娘柔若无骨的小手坐到床边,"慧儿遇到喜事了?"旁边服侍的大丫鬟抱琴忽然跪下来:"恭喜国公爷,姨娘有喜了。"艾姨娘脸上飞上红晕,顾胤谌心里却没什么特别的喜意,只微笑着对服侍的人说:"以后要更用心服侍你们姨娘。"丫头仆妇赶紧跪下磕头答应。
看着眼前娇羞的柔弱妾室,唯唯诺诺的丫头仆妇,过去在生活里再正常不过的情景,顾胤谌突然一阵烦躁,也不留宿了,只淡淡安慰几句就借口有事要忙离开了,艾姨娘委屈得红了眼睛。
第二天叶臻真刚吃吃好早饭,桃红掀帘进来,"夫人,爷派如意来传话,艾姨娘有孕,以后就免了她问安。其他姨娘都在小花厅里等着见夫人。"叶臻真愣了下,很快收敛好情绪,吩咐带姨娘们进来,姨娘们个个一幅萎靡不振的样子,看样子都知道了艾氏有孕的事,叶臻真只当不知,闲话两句,就准备端茶送客,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夫人心胸真真宽哪,夫人还没孕育,艾姨娘倒抢在夫人前头了,想想真不舒服。夫人也就罢了,凭什么进门最晚的先怀上啊?"说话的正是原先最受宠的冯氏,看见将自家夫人也扯进去,桃红笑着说:"姨娘莫非忘了,谁生的都叫夫人母亲呢,都是夫人的孩子,谁生都一样。"叶臻真假意呵斥:"就你话多。"其他什么都不说,端起了茶盏,姨娘们一一退了出去。看着身边几个丫头忿忿的样子,叶臻真笑了笑,平静地叫桃红从库里挑些补品送去,用不用的就不管了。
看着满心满身不舒服的姨娘们,叶臻真只觉腻烦,难道以后几十年都这样过日子,是不是应该考虑考虑以后的事情了,这大好的青春总不能就这样消耗在这令人窒息厌烦的大宅门里,这样就白白辜负穿越大神的好意了。嗯,该好好谋划谋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