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竹大学的推荐会在午餐之后,下午一点三十分准时开始,两个人约着见面的地点在推荐会所在的大厦旁的芙蓉自助餐厅,这里的美食相当精致,当然价格也是不菲。陈森走进餐厅,看到袁丽雅朝他招手,意外的是她的身边还有一个男生。陈森慢步走过去,他倒没什么感觉,但是对面的男生眼光却是不善,陈森走到袁丽雅身边还没有说话,那个男生先开口了,“丽雅,我可没预定三个人的自助餐。”
陈森衣着朴素,不是那种追求时尚和时髦的学生,对面这个男生一眼认定他是一个“穷人”。
袁丽雅白了男生一眼,陈森却觉得无所谓,“我自己吃饭,自己买单。”
男生冷冷的哼了一声,自己买单?芙蓉餐厅的自助哪里是一般的自助餐,尤其现在是最贵的限定时段,至少一个人要三千元,一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拿出三千元吃顿饭,最重要的是十有八九他会被拒绝用餐,因为限定时段能够提供的服务有限。陈森不是第一次来芙蓉餐厅,懒得搭理对面的男生,直接叫来服务员,递上自己的联名会员卡。服务员连忙做了记录,热情对陈森说,“您好,祝您用餐愉快。”
看到陈森顺利的订餐,男生还想说什么,袁丽雅开口了,“西门子安,你有完没完,陈森是我的朋友,他在西京中学读书。”
西门子安听到陈森是西京中学的学生,这才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他再糊涂也知道能够在西京中学读书的都不是普通人,而且刚才陈森动作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出入这类地方的人。“虚伪,故意穿成这样欺骗女生。”西门子安是袁丽雅的同班同学,他们是在餐厅偶遇的,然后他热情的一定要请袁丽雅吃饭,袁丽雅告诉他已经约了朋友,他以为是别的女生,满不在乎,直到看见陈森才知道袁丽雅约的是一个男生,才开始紧张起来。
芙蓉的自助点餐是智能化的,只需要看到屏幕上现实的菜品,点击屏幕就会送到桌子上来,除了那些喜欢亲自看到闻到的老人家,年轻人都喜欢这种方式。西门子安想要显摆他对菜品的熟悉,堆着笑对袁丽雅说,“丽雅,这里的牛排不错,你要不要来一份。”
袁丽雅抬头看陈森问他,“你要吗?”
陈森笑着对她说,“我不要了,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旁边桌上的牛肉火候过了,每一份都这样,我估计今天的厨师有问题。”
西门子安听到陈森这么说,认为陈森故意落他的面子,气恼道,“你是神仙?肉眼能看出牛肉火候。”说着西门子安叫来服务生,对他说,“这位先生说你们今天做牛排的厨师换了,火候偏大,你怎么说?”
服务生一愣,然后小声说,“实在抱歉,确实是因为原来的厨师临时生病,着了其他酒店的厨师来救场。我们不会给三位推荐牛排,而且今天的午餐半价。”
这下轮到西门子安有点儿发蒙,陈森轻轻点了点头,服务生抱歉离开。袁丽雅好奇的看着陈森,她发现这次见面的时候,陈森比之前变化不小,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成熟,似乎经历过很多事的样子。
西门子安抬头忽然看到另一个人,他连忙说,“我见到一个学长,他在锦竹读书,我先去找他。”说完端起餐盘落荒而去。毕竟是小孩子,稍微丢了面子,就觉得很难接受面对。陈森摇了摇头,不以为然,这个时候袁丽雅对他说,“他是我同学,在餐厅偶遇的。”
“恩。”陈森继续吃着饭,根本没在意。
袁丽雅看着陈森的表现,心里恨道这是一个木头人,她是一个洒脱的性格,实在懒得再解释。转换话题问陈森,“你对锦竹大学有兴趣?”
陈森方向刀叉,“我有一个朋友说锦竹的工科和武器设计专业很不错,我想听听他们的介绍。”
“你对武器设计有兴趣?为什么不直接报考军校。”袁丽雅还想说服陈森和她一起考军校。
“我比较喜欢自由。”陈森找了一个高大上的理由。
袁丽雅小声问陈森,“你是不是犯罪分子?”
这句话问的陈森差点儿没把吃下去的饭喷出来,“我哪里像犯罪分子?”
“我见电影里的坏人都伪装成好人,你要老实交代。”袁丽雅一本正经的对陈森说。
陈森没有和女孩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机会,他有点儿脱线,跟不上女孩儿的节奏。陈森更希望和她讨论一些更具体的事情,男女生在这个年纪大脑的发展方向截然不同,“今天的推荐会是什么内容?”
陈森开始没话找话,袁丽雅也没有继续抓住陈森不放,毕竟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约会”。
“锦竹大学每年的考试是独立进行,而且联邦最好的五所高校都有一个特点,他们在同一天考试,所以生源的争夺其实很激烈。你们西京中学和我们一样,排名靠前的********估计早就被他们掌握了,剩下的就是邀请或者说服,不但有奖学金计划还有交流生名额,总之为了吸引更好的学生,他们能够想出各种办法。”袁丽雅告诉陈森。
陈森明白了,按照他以往的成绩或者表现,估计不会有学校给他发邀请函,他只能苦哈哈的去参加考试,“为什么不给学生多一些选择?”
“你不觉得这种方式能够避免很多后续的麻烦吗?如果你选择了就不要后悔,当然会有一些学生一脚踏空,但是顶尖的学生不会。”袁丽雅显然很赞成五大高校的策略。
吃完午餐,他们一起离开芙蓉餐厅,朝推荐会的会场走去,快到会场入口的时候,陈森再次见到了西门子安,在他身边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西门子安是那种瞬间就会找到自己优越感的人,他浑然已经忘记刚才的遭遇,满脸骄傲的朝袁丽雅喊着,“丽雅,我来给你介绍我们西门家的骄傲,我最亲爱的表姐。”
西门子安身边的美女,脸上稍有愠色,她看到袁丽雅依然礼貌的伸手,“你好,我是西门落樱。”
袁丽雅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也客气道,“你好,西门小姐。”
“你就是袁将军的女儿?”另一个男子眉毛一样,脸上的桀骜不驯仿佛是天生的。
陈森在一旁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这些大户人家的子弟和他没什么关系,反而感概无论在哪里总是有西门子安这样的脑残男,倒是男子的话让他知道原来袁丽雅是将军的女儿,看来她想进军校也不是没有原因。
西门子安连忙给袁丽雅介绍,“这位是季麒公子,云泽市四大公子之一。”
袁丽雅本来略有不爽,虽然没有发作但是心里也是很不高兴,听到季麒的名字,她冷静下来。所谓云泽四大公子之说是一群好事之徒胡诌的桥段,但是季麒本人家世复杂,她也不想给父亲惹麻烦,袁丽雅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礼貌认识。
西门子安故意忽略了陈森,倒是西门落樱显得很大方,“这位同学怎么称呼,你也是子安的同学?”
美女询问,陈森不好再装傻,“我是袁丽雅的朋友,不是她的同学,我在西京中学读书。”
西门落樱听到陈森的名字,眼睛中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一闪而过,然后笑着说,“原来是西京中学的高材生,欢迎来参加我们锦竹大学的推荐会,我是锦竹大学大二的学生,这次推荐会的志愿者。”
袁丽雅对季麒刚才的冒犯心中不喜,拉着陈森走进会场,从头到尾都没有理睬西门子安。
再次拉住袁丽雅的手,陈森忽然想起图书馆那一幕,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真软。”
袁丽雅听得清清楚楚却没有松手,她红着脸气恼的想,这个陈森究竟是装傻还是真是呆子,对女生连殷勤都不会,却不时说出一些让人家脸红的话。
她悄悄松开手,两个人来到预定的座位,推荐会开始了。
首先致辞的是锦竹大学的副校长严华兴,严教授是知名的学者,他讲述的方式并不迂腐,大概介绍了锦竹大学的历史和优势后,话锋一转说道,“各位让人羡慕的孩子们,请允许一位老人羡慕你们的头角峥嵘。你们让我会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那段肆无忌惮又看谁都不顺眼的日子。”
严教授的这段话,立刻引发一阵会心的笑容。
“曾经有人问我,锦竹和其他学校的区别是什么。我想了很久,说实话这个问题难住我了。任何学科都有可能因为一个天才的出现突飞猛进,当然也没有不过时的知识和研究。一切最终在时间面前不值一提,后来我终于找到了答案,我想锦竹大学和其他学校的区别仅仅是亮点。第一,机会和土壤,锦竹给你成为天才的机会和土壤,我们不排斥任何创新和目中无人。第二是自由,自由是锦竹真正的灵魂,自由不是没有约束,不遵法纪,自由是一种生活状态,是一种存在的姿态。好,谢谢大家听一个老头子的唠叨。”
掌声雷动之后,袁丽雅偷偷看了看陈森,想起他刚才的话,又看到他眼中的认同,知道陈森离锦竹大学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