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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逛城运军火身陷敌营 先生拼老命虎穴救人(2)

一会儿就轮到检查刘春浩的大皮车了,春浩想随便查吧,反正也没拉犯法的东西。这时,饭店老板一边与伪军说话,一边从口袋中掏出东西往伪军口袋里装。突然’城墙的马道上,两个荷枪实弹、挎着洋刀的鬼子向这边走来,伪军班长规规矩矩向鬼子敬礼,两个鬼子对他们嘟嚷了几句,伪军班长立即指挥伪军把这辆大车围了起来。车上的两个鬼子也忽地从车上站了起来,周围的人们也都哄地散开去。车上的鬼子扬了扬手先开了腔,叽里咕噜向那两个鬼子说了几句,那两个鬼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好奇地摸了摸车上的东西。这时,车上的鬼子蹲了下来,从车厢中摸索出两瓶威士忌递给了车下的鬼子。两对鬼子四目相对,哈哈大笑起来。这可吓坏了左右的人,刘春浩心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搞不明白两个哑巴鬼子怎么就突然说起话来?要是真八路,刚才那一瞬间,从车上掏出手榴弹来,大家也跟着炸个稀巴烂。刘春浩想到这里,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看着两个鬼子满脸狐疑地走了,看来鬼子已对这辆大车产生了疑心。其他的伪兵看到车上还有好喝的,像一群猎狗似的扑了过来,有的伪兵把手伸到车上来摸来摸去,那个翻译官急忙下车,向那个班长解释说这车上东西都是宪兵队王队长的,我们是帮助娶亲的,你们不敢胡来。”那个伪班长一听说是王队长的娶亲之物,也不敢再查。同时也想到饭馆老板的说情,于是一本正经地对伪兵说:“这是王队长的东西,不能乱动,都回去,那边续继搜査。”对翻译官说下官身不由己,天快黑了,快去快回!这两天查得紧呢!没听说皇军的枪支弹药丢了好几箱子吗?八路活动得很猖狂,弄不好掉脑袋。”那个翻译官听了伪班长的一席话,说了声班长回来见!”抬屁股坐上了车。刘春浩见此,把鞭子一甩,那三匹大牲畜明白了主人的意思,都齐心协力往前奔,大皮车又吱吱呀呀飞快地跑在回家的路上。刚出北门不远,有一个声音在喊大叔等等我!”一看是锦毛耗子,大皮车停下,锦毛耗子爬上车来。

一小时后,大皮车就到了十里铺屯。突然,从兴城火车站的方向传来了两声“轰隆轰隆”的巨响,从十里铺就可看见火车站那个方向浓烟滚滚,大家都吃惊地往火车站方向望去,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大皮车停在一个比较隐蔽的树林边,车上那五个人一起动手,把车上四个大木箱吃力地抬下车来。就在这时,从树林中跑出二十几个人,把四个大箱轻松地抬走了。其中一个文质彬彬的民夫走过来,握住刘春浩的手热情地说:“刘老板,你可帮了我们大忙,这些东西,我们准备了好几天也没有弄出来。鬼子在兴城守备很严,上午各处进城大车只准进,不准出。晚上城门一关,城墙上更加强了瞀戒,只有下午才算稍微松了一点。这几箱子东西都是从鬼子那里弄来的枪支弹药,是用来打鬼子的。这里离兴城不远,你们要快走,如果发现鬼子追来,你们要弃车逃跑!保命要紧!一切损失全部由我们负责。我们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八路军。”刘春浩、刘志成、文润秋、锦毛耗子听说是八路军,好一阵的兴奋:大杨树屯真正见到八路军的还没有几人。

这时,全城拉起了警报声。那个八路向他们敬个军礼说:“刘老板,事不宜迟,快走!快走!如果鬼子赶来,切记要把大车扔掉逃跑!保命要紧!一切损失都由我们负责。”赶车的刘春浩知道这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跑得越快越好,他扬起鞭子打了一个响,那些牲畜好像懂得人心,拉着皮车跑得更快了,一阵子,大皮车离兴城已十四五里路了。刘春浩手里摇着鞭子,让马车向大杨树屯的方向飞奔而去,后边留下了一长串的烟尘。大家这时都松了一口气:总算跑出了危险区。刘志成担心地问锦毛耗子:“伪军没打着你,你吓得跑哪去了?”锦毛耗子神秘地对大家说:“二鬼子在西门那边把我打跑后,我瞎跑了好一会儿,回头一看早没了二鬼子,我就悄悄地溜达到西门边,也不敢进城。从西城门出来的人都议论说:前天夜间,鬼子的粮库发生大火,鬼子和伪兵去救火,当晚,军械库被盗,同时又发生了爆炸。有人说准是八路干的,也有的说是武工队干的。鬼子气疯了,这两天到处抓人。赶紧跑出来是对的,我想你们不会从西门出来,准从北门出来,我就跑在北门等你们。车上坐那么多人招风惹祸的,大叔,你的胆子也太大了。”文润秋说:“锦毛耗子,你也太惹祸了,二鬼子打一巴掌也没什么,你爹还经常打你呢。你一跑,二鬼子就开了枪,要不是志成哥冒死把二鬼子的枪向上托了一下,你就成了枪粪了,早就躺在这树坑了,你得好好感谢志成哥。”锦毛耗子一听吓得脸都变了,说声:“我的天爷!多谢志成哥的救命之恩,我永生难忘。”刘志成笑笑说我也是一时情急,才这样干的。过去就算了,大家安全就行了。”刘志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绒面的小圆盒,打开小圆盒,拿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金戒指,他高兴地让锦毛耗子、文润秋看了看说我这是特意给媛媛买的,你们看好不好?不知道媛媛满意不满意。”文润秋笑着说:“真漂亮!志成哥好眼力,买这么好的戒指,媛媛姐一定很髙兴。快收好吧,别丟在路上锦毛耗子说:“这么个小东西,我就看不上,能值几个钱?要买就真心实意地买个大点的,买个大金镯子,那才叫气派。”文润秋笑着说你这个蠢物,啥也不懂。这叫一片心意,不在东西大小。”刘春浩转过头来对锦毛耗子说:“锦毛耗子,你要买的东西我都给你买全了,回去与志成算个账就行了。”锦毛耗子说大叔,多谢你的操心。回去一定请你喝酒。”刘春浩说:“喝酒倒不必,以后少给你父母惹点事,手脚干净点,干点正事。也要学学你大哥的样子,给咱们大杨树屯争光。你哥是条男子汉,这一晃走了快三四年了吧?”锦毛耗子愁眉锁眼地说整整四个年头了,家中连一封信都没有收到,我妈都快想疯了。”

这时,大车经过一个叫十七里铺的小村庄。锦毛耗子说:“大叔,你把车停一下,我从早晨到现在还一口东西没进肚呢。我去要碗水喝,兴许人家给个苞米饼子。”刘春浩说:“快去快回!这里离兴城才十七八里路,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锦毛耗子跳下了车,向一户敞开着大门的人家走去,那家的小黄狗叫了几声,一个约五十开外的老人出现在门口,把狗叫住,很客气地把锦毛耗子让进屋里。刘春浩与志成找到一个僻静处,尿了一泡尿,润秋也下车方便了,三个人坐在车上等锦毛耗子回来。

突然,后边的马路上尘土飞扬,刘春浩坐在车上伸长脖子看着,全忘了刚才八路的再三交待。六辆摩托车开路,后边有两辆大卡车压后,鬼子和伪军全部荷枪实弹,机枪架在汽车盖上,向这边蜂拥而至。刘春浩心想:可能是搞什么军事演习吧。看见鬼子的车队过来,刘春浩赶忙把大车向路边靠了靠。刘志成惊慌失措地说爸!赶快跑吧!”刘春浩说不要慌!这是鬼子在军事演习。”一瞬间,鬼子的车队已到了跟前,鬼子一个个跳下车来,把大车围了起来。两个鬼子从汽车上牵下两条狼狗,这两条狼狗虎视眈眈,两眼泛着凶光地看着马车上的三个人。刘春浩吓得赶紧下了车,规规矩矩地站到了一旁;润秋哪里见过这个场面,早吓得周身打掸,下不得车来;志成从车上慢慢地爬了下来。这时,一个留着八字胡子、横眉立眼、酒糟鼻子、小队长模样的胖家伙站了出来,大声叫了一阵。翻译对一个伪兵说皇军说了,看一看是不是这辆大马车,认一认这三人是不是刚才从城里跑出来的那些人。”一个伪兵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用手指了指马车说:“是这辆马车,赶车的也是这个人。不过车上坐的还有五六个人。”翻译向小队长咕噜了几句,小队长向牵狼狗的鬼子发了一道命令,那两条狼狗凶神煞恶似的冲了过来,扒上车,用前爪子挖掘车上的物品,一条狼狗从中叼出一段铜丝和一段麻绳结在一起的物件来。刘春浩斜眼一看,心想这东西不是咱们车上的,心里就安定了许多。这时酒糟彝子的小队长对着翻译叫了几声。翻译官客气地对刘春浩、刘志成、润秋说:“大家不用害怕,皇军大大的好,只要你们交出同伙,皇军大大的有赏,不杀你们的头,可以放你们回家。否则,统统死了死了的,让狼狗当场咬死你们,掏出你们的心肝。不说别的,就那段铜丝,就可以砍你们的脑袋。老实交待,也许能保住你们的命。”说着,就指使那两条狼狗做出咬人的架势。那狼狗张着大嘴耷拉着舌头对着润秋扑了几下,润秋吓得魂不附体,软弱无力,喊叫无声,从马车上滚了下来,跌得鼻青脸肿,站不起来。刘志成听得懂日本话,大着胆子对那翻译官说我们是大杨树屯的人,今天早晨来兴城卖花生的。刚才那伙人我们根本不认识,只是搭了一段车,那一段铜丝也是他们掉落的,与我们没有关系。我可以直接给皇军解释,请你帮忙把小队长请来。”那个翻译官真把小队长叫了来。刘志成用日语解释了一番,小队长哈哈大笑,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的会说得很,共产党、八路军的都会瞎话的编,人赃俱在,还说假话。找山本大佐说去。统统的把人绑起来,送到城里去审讯。”小队长一声令下,立即过来几个鬼子和伪军,把刘春浩、刘志成绑得结结实实,扔上大卡车。日本小队长看见润秋长得牡丹花似的,淫笑着说:“花姑娘的,要好好优待,不要捆绑,轻轻地放到车上,给我看好。”说着一撰手,摩托车开道,两辆大卡车压后,两个伪兵赶着大马车紧跟在鬼子队伍的后边,一溜烟似的向城里跑去。

锦毛耗子在这户人家要得一口水,人家又给了他一块馍馍,正在吃喝着,突然发现日本鬼子把马车给围了起来,他扔掉了馍馍就想冲过去。这家主人一把将他抱住,小声说:“孩子,你还小,千万不能出去,出去就没有命了!在家先躲藏一会儿,看情况再说,鲁莽不得。”眼看着把人捆了,把车也赶跑了,锦毛耗子坐在人家的炕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哭得非常伤心,连声地说这怎么办呢?这怎么办呢?”这家主人也急得落下泪来,说:“孩子,你先别急,现在你也不能进城,赶紧趁着天还没黑回家去,先告诉家里,再想办法救人。你一个小孩子,自己也解决不了啥问题。多装几个馍路上吃。”锦毛耗子真成了泄气的猪尿脬子瘍了,他向这家主人道了声“谢谢!”拔腿就向大杨树屯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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