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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监视

陈于涛高中毕业后,身高达到峰值,一米七。

陈于涛大学毕业后,体重也达到峰值,一百七。

从小到大他都是一个胖子,儿时就有了胖墩的绰号。起初,他也没觉得胖有什么不好,能吃能睡,心宽体胖。

直到工作一年,家人催促他谈女朋友时,肥胖才成了真正困扰他的一个问题,那些美丽漂亮的美娇娘从不拿正眼看他,而长期生活在二次元漂亮美眉的世界中,养叼了口味的他又看不上长相普通的平凡女孩。

两者是矛盾的问题。

于是陈于涛决意减肥,起先他购买了许多室内锻炼的运动器材,拉力器、哑铃……而且每天早晨,他都穿好运动服,迎着初升的朝阳围绕着城市慢跑。

但随着天气渐凉,陈于涛没有毅力离开温暖的被窝,他坚持不下去了。

运动减肥失败后,接着他又各处搜罗各类减肥茶减肥药,开始药用减肥,但是连续吃了一个月,他的体重却不减反升,又回到了大学毕业时那个峰值。

直到有人向他推荐了一种注射药剂,陈于涛才成功把体重减下去。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冰*毒。只是他已经迷恋上了注射冰*毒飘飘欲仙的感觉。

……

从楼顶下来,由于陈翔还没有适应这具身躯,行动僵硬,走路时不小心扭伤了脚。表弟陈于涛急忙搀扶着陈翔,在回家的路上一直说着宽慰的话。

“大哥,那我晚上再来看你。”到家后,陈于涛坐了一小会儿,确认陈翔没有自杀的念头后,拍拍陈翔的肩膀说道。

临走前,陈于涛瞟着眼前表情僵硬失魂落魄的陈翔,想起一年前这个男人自信满满指点江山,而现在生无可恋,路都走不稳的摸样,心中嘲笑:表哥,虽然你对我很好,但为了冰*毒,表弟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

随着房门轻轻掩上,偌大的双层别墅中仅剩下陈翔一人,陈翔环顾四周,陌生的熟悉感浮现心头。

无论是对谁来说,回到十年之前的感觉都是奇妙的。

陈翔坐在沙发上,手掌轻轻在米黄色的布艺休闲沙发上摩擦,轻闭眼睛感受表面布匹的纹理,这款沙发出自欧洲顶级设计师之手,陈翔记得当初把沙发运回国内时便花了好大的功夫。

窝在沙发坐了一会儿,陈翔站了起来,刚才轻微扭伤的脚,在走回来的路上便差不多好了,而且经过这些时间的适应,身体的排斥感也渐渐消失,他慢慢地把右手伸至眼前,微笑着看着失去许多年的小拇指灵活地上下摆动转动。

站直身体,陈翔踢了踢腿,双手伸至头顶做了个下腰的动作,然后原地跳了跳,扭动脖子发出骨爆声,待确定已经完全适应这具年轻的身体后,他一路摸着手边的家具走上第二层的楼梯。

墙壁上带着淡雅花纹的墙纸是陈翔前妻买的,磨砂的触感;镶嵌在墙壁里的液晶电视是在乔迁至这栋别墅时陈翔父母挑选的,镜面很光滑;通往二楼楼梯的雕栏是陈翔请了位手艺高超的师傅纯手工打造,雕龙砌凤……

陈翔慢悠悠走着,一边回忆起这栋屋子里的点点滴滴。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这也是他住在这栋别墅中的最后一个天了,和公司大楼一样,明早这间他打算居住一辈子的别墅也将易主。

上辈子,陈翔也是如此看着别墅中每一件家具的陈设,想起别墅中生活的点点滴滴,心中充满了悲愤绝望。

但此时的陈翔经过了时光的沉淀,十年的记忆储存在脑海之中,已经学会把悲苦深深隐藏在内心深处,而且漫长时光早就把许多记忆中携带的情感洗刷干净,现在回想起来陈翔脑海里也仅仅剩下单纯的记忆,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了。

轻轻触摸着楼梯栏杆上凹凸不平的浮雕,陈翔走上二楼,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

卧室是主卧,内空间很大,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双人床,右边是一扇落地窗,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淡黄色的实木地板上,像是给窗前的地板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垫子。

双人床的左边是大衣柜和梳妆台,但随着陈翔前妻的离去,梳妆台上空荡荡地,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摆放任何化妆品了。

陈翔四下张望着,整个房间都让他这个异时空的旅人感觉亲切,他弯曲食指,敲了敲墙上壁灯的透明灯罩,这个他曾经最喜欢的灯罩发出叮叮叮的响声,于卧室中回荡。

忽然,他眼前一亮,加快步伐走向左边的大衣柜,在衣柜前,那儿正摆放着一个呈乌黑色,略显沧桑的行李箱,乌黑色行李箱是陈翔大学时期买的,在两年后的一次逃亡中,意外丢失了,陈翔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够见到这个陪伴了它半辈子的老友。

这只行李箱是陈翔十八岁的生日礼物,他一直情有独钟,几天前的陈翔也是准备好用这只行李箱携带换洗的衣物。

而明天,他就要拖着它离开属于这里。

陈于涛已经帮他城市另一处租好了单人套间,只要收拾好东西,明天立马就能够搬进去入住。

想起陈于涛,陈翔轻轻叹出一口气。

上辈子,他根本不会想到在绝望、所有人都离他而去的关头,这个一直陪伴他的表弟还会背叛他,直到陈翔所有复仇的计划都一一失效后,他才蓦然醒悟。

而现在,虽然陈翔依旧不知道陈于涛背叛他的理由,却不妨碍他有所提防。

……

陈于涛走出别墅后,在别墅周围转了一圈,四下扫视,见无人注意他,转身钻进路边的小巷子里。

即使是白天,这个小巷子也阴暗无光,巷子周围的高墙像是演出舞台剧的幕布,把一切都笼罩在神秘莫测的黑暗里。

巷子尽头有一扇满是铁锈的铁门,陈于涛鬼鬼祟祟掏出钥匙打开铁门,猫着身子迅速钻进去,然后轻轻掩上,伴随着他关上铁门轻微的摩擦声,门上洒下暗金色的铁屑。

门内不似铁门掩饰的那样陈腐老旧,里面别有洞天,十来平方米的空间里放了一张低矮的单人床,一张单人书桌和一把靠背椅,几乎都有八九层新的样子。

陈于涛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拿起桌子上插有两根管子的瓶子,取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微火加热瓶口包裹冰*毒的锡纸,陶醉地吸了一口,发出轻轻地呻吟声。

过去他为了减肥注射了一段时间液体冰*毒后,为了减小身体的损伤,渐而换用了这种对身体损伤更小的吸食方法。

徐徐烟雾中,一小块冰*毒慢慢消失殆尽。吸食完后,陈于涛也不继续,放下手中的瓶子,打开桌面上电脑的显示屏。

显示屏中,陈翔正坐在沙发上。

监视陈翔是陈于涛每天的工作,为此,他特意在别墅外搭建了一间小监视室。

在吸食冰*毒后,陈于涛的收入入不敷出。而且陈翔的外贸公司申请破产后,陈于涛更是失去了唯一的收入来源。

简而言之,他上瘾了,可是没有钱,也不敢伸手向家中要。

就在他因为许久没有吸食冰*毒,精神抑郁恍惚的时候,刘宇坤找到了他,抬手扔给他五百万,让他监视陈翔的一举一动并定期汇报给,并且承诺在事情结束后,再给陈于涛打两千万。

陈于涛思想略微挣扎后便答应了,直到现在,他已经连续监视了陈翔长达两个月。

和陈翔聊天时测探口风监视他的思想,离开陈翔身边时用监视器监视陈翔的一举一动。

每次吸食冰*毒后,陈于涛都觉得自己就像是至高无上的神,屏幕上的陈翔便是一只小小的蝼蚁,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但今天,他有些挫败感,因为屏幕中的陈翔有些奇怪,

他放大画面,画面中的陈翔正盯着自己右手的小拇指,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而且扭了扭身子后还像只长耳大白兔,在原地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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