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语气陡然一转,看着萧昱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凉凉道,“我的好哥哥,你又知不知道你娶的到底是怎样一个厉害女人?我还真怀疑,哪天你死在她手上都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啪!”
这巴掌是我打的!
“你可以不接受,但却不能侮辱我!的确,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在他跟前乖乖巧巧,在你面前泼泼辣辣。可那又怎么样!我林越对得起天,对得起地,更对得起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我的尊严,保护自己的生命!如果我在你们这些人面前也哭哭啼啼乖乖巧巧,那么现在我就已经不再这里,而是在阎王殿里等着你来报道!为了生存,为了尊严,不择手段,阴险残忍,这些我都认,但我绝不认错!
萧昱,这就是我的另一面。你喜欢最好,不喜欢拉倒!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是尽最大努力坦诚,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一面,那么我无话可说,只能说我们性格不合,在一起不合适!”田筱若的说辞激怒了我,激动的以行动以语言来表达心中的愤怒,因为我或许很没用,但却绝对不允许有人践踏我的人格!这是我的坚持,也是在萧昱面前唯一的坚持!对于他,我可以放弃所有其他底线,唯有这一条我做不到,因为如果连这条都放弃,那么我就不是林越了。太过委屈求全的爱不可能天长地久,与其到时候被卑微的抛弃,倒不如一开始就放弃不要!
萧昱搂着我的手紧了紧,神情凝重,脸上线条紧绷,在我摸不准他心里头到底怎么想的时候,他涂满迷彩溅了几滴血渍的脸上倏然绽放一朵犹如盛开的洛阳牡丹一样华丽而开朗的笑容,蛊惑了我的眼,魅惑了我的心。
从来都知道,他不苟言笑,若是肯笑,这笑可与日月争辉,却从不曾想,他竟然能笑得这么开朗,这是我和他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耀眼笑容,虽然不及放声大笑来的洒脱不羁,却自有一股风流,感染的我也顿时原本雨雾濛濛的心情拨开云雾见红日,心情开朗的就像一颗开心果,只听心口像是花开的声音一样“啪嗒”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还有什么,能比得到他真心的肯定来的更让人开心的呢?
“很开心,笑得很傻。”他好笑的揉了揉我的头。
“开心,嗯,傻了也开心……”我没皮没脸的往他往他身上蹭,笑得开怀。
“喂,我说你俩有没搞错,仗还没打完,搞什么肉麻兮兮!哥们身上的防弹衣都快穿不动了!还不过来帮忙!”“让他们停火。”萧昱将田筱若反手铐住,推到窗口,声音低沉,命令。而我则是跑到楼梯口,虽然枪法不准,但扔炸弹催泪弹还是行的。“哥哥,你觉得这可能吗?”田筱若冷笑。萧昱却也不是什么善茬,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提到门口,踹开大门,以田筱若做人质,拿枪抵着她脑袋,低头凑到她耳边低语,“田筱若,少在我面前摆谱。我不想杀你,不代表不赞同通过别人的手杀你……”外头到处都是流弹,的确,稍一不慎,顶在前头的田筱若就会被流弹射中。田筱若咬牙,气的要死,却依旧嘴硬的不肯开口让下属投降。萧昱也不再强迫,这个时候,她开不开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田筱若在他手里。曲阳在一旁负责掩护,一旦发现有瞄准想要狙击萧昱的,立刻击毙。虽然经过一番狂轰滥炸,花园里死尸已经多过活人,但却一点马虎不得,毕竟这相当于一场战争,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田筱若的突然现身让门外花园里还在殊死反扑的黑衣小弟大吃一惊,枪声立刻消失,四周静得可怕,只有暴雨急切的哗哗哗砸地声,一个个都迷茫的盯着田筱若,好像前一刻还十分明确的目标一下子没了,彷徨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三条路。一投降,我给你们活路。二反抗,我给你们死路。三不管她死活,继续反抗,结果是给她陪葬。”
对于一群杀红眼的困兽来说,警告起不到任何效果,因为如果你不能给他们足够的武力威胁,让他们认识到负隅顽抗到底的结果是死路一条,那么骨子里的嗜血因子和自尊心作祟,只要稍稍有人煽风点火,他们依旧会选择不要命的背水一战。
而,如果这些人当中,正巧有人攻于心计,比方说,在这时,站出来,扇扇风点点火提升点士气,那么这帮杀上瘾的崽子们荷尔蒙一飚,即使明知是死也会视死如归的拼命反扑。
一如现在。
“弟兄们,就是这娘们害死爵少的!老子从来只认老爷子和爵少,现在老爷子和爵少都走了,但这仇咱不能忘!爵少平日里让咱兄弟都吃香的喝辣的,他在这娘们手上死的不明不白,咱就是搭上一条命也要替爵少报仇!再说,就是这帮混蛋王八羔子!如果不是他们来闹事,咱那么多弟兄也不会白白的死!弟兄的血不能白流,爵少的仇不能不报啊!弟兄们,和他们拼了!替爵少报仇,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洪帮余众前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跳出个年纪约莫是四五十的汉子,言辞慷慨激昂,三两句话便将一落千丈的士气捞回不少,激的一干人磨枪霍霍,咬牙切齿,个个都红着眼想将萧昱等人杀之而后快,但却好像还缺那么一下,还需再加点东西才会真正拼了命一涌而上。见此情景,田筱若冷哼,虽然她也是在被绞杀者之列,但她压根就不觉得有多可怕,反而觉得萧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她看了笑话。
萧昱不动声色的押着田筱若向门口退去,倒不是怕了,只是觉得有些地方低估了候耀爵,比如这帮打手里还有些个有脑子的,不该轻敌,不知道后头还有更狠的等着他。
“弟兄们,上,上啊!难道你们能眼睁睁看着爵少枉死,老爷子死不瞑目!”那汉子手持手枪,对着田筱若啪啪啪放了几枪,都被萧昱机警躲过,发现身后的同伴却没一个开枪的,不禁恼怒的再添了把火。
“啾……”
忽然,只听一声经过消音器处理的低沉枪声打断他的话,紧接着纵目睽睽下,他的胸口多了个血窟窿,瞪大着眼,向后翻了下去,死不瞑目。
“谁让你开枪的!”见此,萧昱立刻退回屋内,关上大门,一边厉声质问曲阳。
“不是我,当我傻啊……”曲阳嚼了嚼口香糖,回答。他要是能开枪早开了,何必等到现在才开?就是知道这人死不得,所以才一直没开枪,即便那家伙在那头跳梁小丑跳的他不耐烦,也还是忍住没结果了他。
果然,那些刚才一直蠢蠢欲动的家伙在那人死后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都不要命的喊着“杀”,怒睁着愤怒的双眼,扫射着机枪,近乎癫狂的反扑,即便曲阳立即丢了两颗小炸弹,依旧视死如归的前仆后继,且火力和杀气竟然是刚才的好几倍!就连刚才一直旨在守大门的坦克,此刻也正掉转炮头,似乎要轰几炮让这栋价值连城的城堡和里头的人从此在这世上消失!
这帮家伙疯了!
刚才他们没反扑,就是缺的这么一剂重药!
“****!”萧昱低咒一声,没闲工夫再管田筱若,当即一个手刀将她劈昏,将枪架在窗上扫射,一边大喊,“林越,过来!”
我这边刚扔完一枚小炸弹,那楼梯都已经炸的不成样子,一楼二楼之间的楼梯全毁,上头的人想下来也只能跳楼,还没来得及兴奋就听萧昱喊我,再丢了枚催泪弹后就赶到萧昱面前,“怎么了,怎么了?”
“把她绑了,跟在我身边,听我吩咐投掷炸弹!绳子炸弹在我包里!”
“哦哦哦。”眼角余光瞥到外头的坦克正在向我们挺一一进,那些人杀红了眼要拼命,我意识到局势不容乐观,立刻点头如捣蒜,立刻从他行军包里取了绳子将田筱若绑在椅子上,然后靠在窗的另一侧,听他口令配合投掷炸弹。
“行楚,炸掉电梯,姓侯的没死!”萧昱一边扫射,一边对着麦吼道。没错,候耀爵应该没死!
正因如此,他才让小丫头跟在他身边。刚才那人中的弹分明是他们这个方向射出,从心口贯穿。可是他没枪,曲阳没开枪,顾行楚在忙着对付电梯里头的人,他们三个没开枪,那么答案就只能是二楼或是三楼他们自己人开的枪!而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人开枪,明摆着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很可能就是候耀爵,不然如果没有看破那人的死会是引发反扑的导火线,洪帮内部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人开枪!之前还在奇怪,候耀爵怎么死的这么干脆,原来根本就还活着,就等着给他萧昱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