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辙给羡鱼包扎好伤口,携着她的手往外走。
羡鱼走着走着忽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姜辙饶有趣味地看向羡鱼。
羡鱼忙止住笑,说道:“方才楚姐姐说我们腻歪,实在是她没有见到师姐与姜少主在一块的模样。”
姜辙也在脑中回想了姚清儿与姜疏桐相处的画面,顿时神情变得深沉。
当年舒家的事情极有可能同姜家有关,陆如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姚清儿与姜疏桐成亲的。
羡鱼没有注意到姜辙突然变得莫测的表情,今日早上同楚祁祁一道出去,后被打晕,到了下午方才被解救。中午没有进食,她此刻着实很饿。
似乎是要应那句说曹操曹操到,这日羡鱼才和姜辙说起了姚清儿,次日姚清儿便来到了荆州。
姚清儿是随着苍山剑派的苏掌门一道循着晁煜与张领所做的标记而来的。
到了荆州便不见了标记,苏掌门心里一合计,觉得不妨到楚府找楚沐浑帮忙寻找晁煜与张领的下落。
如此的巧合,苏掌门与姚清儿诸人被引着前往楚府会客的大堂,恰好碰见来向楚沐浑告辞晁煜与张领。
晁煜与张领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向苏掌门一一细禀。
姚清儿听到他们二人提及了羡鱼等人,便忙不迭问:“那我师妹他们现在还在楚府之中么?”
晁煜与张领一同点头。
楚沐浑见此,便着一下人领着姚清儿去找羡鱼等人。
苏掌门与楚沐浑多年曾有过几面之缘,对彼此的为人相互敬佩,如今再见,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
楚沐浑方才听了晁煜同张领说了追踪弄晴一事,便向苏掌门说道:“苏掌门是要寻人?可有老夫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苏掌门闻言便朝楚沐浑道谢,脸上却有些为难的,他道:“实不相瞒,此时还牵扯到了霁雨楼。”
“哦?”
“前些日子,临渊山庄陆夫人生辰,我携着弟子前去贺寿。不想这临渊山庄竟出了桩命案,那人是死于霁雨楼的绝学披星刀法之下。”苏掌门一五一十对楚沐浑说道。
楚沐浑一下子明白何以那日进到姜辙,后者会问他霁雨楼可有女弟子一事。
心内思量一番,楚沐浑疑惑问道:“即便是如此,他临渊山庄出事,何以苏兄如此为此事上心,不仅派了弟子追踪,如今自己也亲身前来。”
苏掌门略惭愧道:“实不相瞒,那死者的夫婿当日曾特意请我们苍山派看忙看护,我醉酒误事,没保护好人,心内愧疚难当。”
楚沐浑闻言,心内思量一番,将那日同姜辙所说的话又向苏掌门说了一遍。末了,他添了几句:“不管这人是谁,既用了我霁雨楼的功夫害人,老夫定会帮助苏兄将此人找到。”
苏掌门当即向楚沐浑道谢。
唤来下人领着苏掌门去客房休息,楚沐浑心里思量一番,又着管家去喊姜辙,让管家将姜辙带到书房来。
姚清儿随着楚府下人到了楚府花园中,羡鱼、姜辙、姚小白与楚祁祁四人正在花园里的亭子里吃着糕点喝着茶水聊天。
“师妹,小白。”姚清儿远远喊了声音,匆匆跑了过去。
“师姐!”羡鱼见到姚清儿格外惊喜,连忙起身迎了过去。
楚祁祁也远远就瞧见了下人引着姚清儿过来,只道是来了个俊秀的男子,听见羡鱼喊着“师姐”,不禁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姚小白离楚祁祁坐得近,身上遭了秧。他抖抖身上的水珠,衣服厚,水渍没有渗入到里层去。
“你堂堂楚家大小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姚小白嫌弃地看着楚祁祁。
楚祁祁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自袖间取了帕子来擦拭身上的水渍。
“你拿的什么东西?”姚小白惊奇地看着楚祁祁的帕子。
楚祁祁闻言连忙绞着帕子双手背到身后,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好丑的帕子!”姚小白评价。
那条帕子是昨晚楚丁氏逼着楚祁祁绣的,她没有学过刺绣,绣得难免丑了些。
“小白,你对姑娘这样说话是要娶不到媳妇儿的。”姚清儿走至姚小白边上,抬脚踹了姚小白一下。
“就是就是。”楚祁祁连忙点头。
“哪里,我说话挺好的啊,对吧,小姐。”姚小白看向羡鱼,羡鱼但笑不语,他又看向姚清儿,疑道,“姐,你怎么又穿上男装了?难道姜少主不管你了?对哦,他怎么没同你在一块。”
“他回苏州了。”姚清儿听提到姜疏桐脸色就变了,又不想表现出来,只好强作无事地笑笑。
羡鱼朝姚小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再问了。姚小白立即噤声。
楚祁祁站起身,对姚清儿道:“姚姑娘,之前听羡鱼和小白提过你呢。我是楚祁祁,也不知道你大还是我大,你就喊我祁祁吧,我喊你清儿可以吗?”
“当然可以。”姚清儿点头道。
亭子内只有四个凳子,楚祁祁也一脚踹在姚小白腿上,姚小白吃痛夸张地跳起来,楚祁祁趁机拉了姚清儿坐了下去。
羡鱼也坐下来,看着姚清儿避开姜疏桐的话头,强作欢笑,不禁有些担忧。
楚府管家过来请姜辙去书房,姜辙便起身往亭外走。
“我爹肯定要跟你说为什么他对你那个态度,你回来记得告诉我啊。”楚祁祁连忙朝着姜辙背影喊。
姜辙回过头,却不理会楚祁祁,而是深深看了羡鱼一眼。
“有劳了。”姜辙朝管家道。
“请。”管家做了请的手势,便领着姜辙走了。
楚祁祁见姜辙没理她,不禁有些气鼓鼓的。
姚清儿才来,自然是不知道姜辙同楚家的渊源的,听了楚祁祁的话禁不住疑惑起来。
羡鱼向姚清儿解释:“姜大哥的娘亲是楚楼主的小姑。”
“哦。”姚清儿恍然大悟点点头,片刻又不禁疑惑,“霁雨楼跟姜家还有关系啊,那林员外小姨太的事不会跟姜家有关吧。”
姚清儿说着想到了姜疏桐,想着陆如也反对她与姜疏桐成亲,会不会就是因为那命案同姜家有关。
羡鱼经姚清儿这么一说,也不禁忧虑起来。这几日天天听楚祁祁喊着姜辙小表叔,她却丝毫没有将事情与姜家联系到一块去。
倘或姜家与此事有关,那么舒家当年的事,姜家便是有莫大的干系。
楚祁祁见羡鱼与姚清儿的表情,心里疑惑,不禁皱眉道:“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事情,但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自己家还有门姓姜的亲戚。若非亲口听到我爹说,我也是想不到自己有那么个小表叔的。”
羡鱼听到楚祁祁的话,心中更是忧虑不安。姜辙有许多事情瞒了她她是知道的,但隐瞒的事情当中牵扯了什么她却是不知的。
想到姜辙方才离去之前看她的眼神,羡鱼有些坐不住了。
一直没开口的姚小白在之前姜辙坐的凳子上坐下,他对诸人道:“你们别一个个都那么凝重的表情么?姐你大老远来到荆州,我们又在一块了,高兴点嘛!”
楚祁祁也点点头,对姚清儿道:“就是就是,清儿你刚来,先休息一下,下午我领一逛荆州城去,今天晚上好像还有夜市呢。”
羡鱼是吃不消楚祁祁的逛街方法的,不禁同情地看向姚清儿。
姚清儿听楚祁祁要领她玩,心里自然高兴,便点头答应了。
楚祁祁又转头看向羡鱼:“羡鱼,上回没玩尽兴,今日我们接着玩,荆州的夜市没领你逛过呢。”
羡鱼心惊,暗叫不妙,她对楚祁祁道:“楚姐姐,晚上楚夫人还得教你刺绣吧,只怕没空去逛夜市了。”
“怎么会。”楚祁祁一挥手,道,“我娘是好客之人,清儿来了楚府,我领她去玩,尽地主之谊,我娘不会说什么的。”
羡鱼撇撇嘴。
楚祁祁接着道:“再说,为了不学刺绣我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