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玲玲你在那儿吗?”冥冥中风萧霄仿佛听见了妹妹的声音,他急忙从床上爬起寻着声音走出门外。
“哥哥我好饿呀?”
屋外,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娇小背影,正慢慢的向远方走去,风萧霄急忙迈开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追向前方的人影。可是不管他怎么追始终追不到人。
“玲玲,哥哥在这里赚了很多钱,哥哥给你去买肉。”
“真的吗?”那个身影突然停了下来。
风萧霄走到她身后,拉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来。
白大褂里面的不是他妹妹,而是一条披着紫金色鳞片的巨蟒。那双冰蓝的眼眸盯的他心虚,硕大的嘴里吐着信子。
啊!
风萧霄从床上惊起,背上一阵冷汗。原来是个梦啊,他长嘘了一口气,之后却是一阵空虚。
他本能一般撩起衣服,洗漱之后,穿过那豪华的庭院,向书房赶去。
当初小姐买的衣服已经渐渐褪色,他这才发现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这一年,他有了体面的衣服,读了很多书,也跟府里的家丁学了很多手艺,曾经的梦想一个个实现,可是唯独没有缺少了妹妹。我这样幸福真的可以吗?玲玲是不是过的跟我一样
等年一过完,就是向老爷请示,把妹妹接过来一起住,要是不同意的话,最多卷铺盖走人。
啊~呜~
饲养家眷瓦房中传出的刺耳低鸣,将他待回了现实。
此时有很多家丁拿着盘子一类的东西走进瓦房,又有许多家丁拿着血淋淋的肉块出来,一个个都行色冲冲。闻着那股熟悉的腐臭味道,风萧霄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们拿着这些肉要到哪去呀?”
那个家丁现是警惕的看了看风萧霄,随即又释怀了:“快过年了,老爷在给城外那些蚩民准备些食物,你新来的所以不知道。”
‘老爷真是大善人了,当初不正是因为偷肉,才有幸进入府里的’风萧霄撩起袖子说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这家丁本要将肉递给他,看看手中的肉,又看看那个瓦房,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你是小姐身边的红人,这种糙活还是交给我们这种粗人来做。”
……
“大小姐,明天去城外,能不能也带上我一起。老爷小姐做大善事,小的也想尽一份力。”
大小姐朝他笑了笑。“可以啊,只要是你的愿望。我让父亲安排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风萧霄总有种印象,大小姐从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
农历新年的第一天,三架马车载着满满的鲜肉向城外出发。正如他期望的一样,风萧霄成了随队的车夫,负责运送那些肉块。
拄着马鞭的另一个车夫,风萧霄认识,就是当年他抢的那辆车的车夫。一路上没少跟他讲荤段子,看来是把当年的事给忘了。不过相比去年,这车夫却少了一个胳膊。
“这三车肉,足够让附近的贫民包餐几天的。老爷,小姐真是大善人,上天一定会保佑她们的。”风萧霄故意挑起话题说道。
“哼!大善人,孩子你还太嫩了。给蚩民带食物,只不过单纯的出于老爷的兴趣而已。我们的老爷比起魔鬼好不到哪去。”
“你胡说。”
风萧霄一把抓住了车夫的衣领,恩人被辱,风萧霄出离了愤怒。
哈哈哈~
车夫扭曲的笑着,一手抓着那个空空如野的袖口:“看见了吗,我的这只手便是被老爷打断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弄丢了一块肉。善人,呵呵!”
“我不知道你一个蚩民何以得到小姐的厚爱,但是我也提醒你一句,对于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我们这种人只有可以利用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两种。当你失去利用价值之时,你的下场恐怕比我还惨。”
风萧霄松开手,车夫的遭遇多少他都有些责任,至于他所说的那些危言耸听的话他选择了遗忘。他是什么人,就算是在蚩民中也是处于底层,有什么利用价值。
话不投机半句多,之后两人只顾架着马车驶向远处的目的地——双峰关。
顾名思义,这座双峰关坐落于阴山的两座雄峰荒木峰和中和峰之间的一道关卡。墙体高五丈,巨石垒砌,就是强大的异兽也极难翻越,想当年这道城墙是苗族人民抵御外敌所设下的钢铁壁垒之一。可是现在呢,反过来了,曾今的外敌,已经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城中,而大部分不愿投降的苗民被赶在了墙外。
关卡上早已搭好了一个用于观景的平台,上面摆着糕点,水果一类。老爷和小姐正有说有笑的在那里喝茶聊天。
而城墙之下已经围满了蜂蛹而来的蚩民,一个个头抬的老高,眼中射出欲望的光芒。很明显,他们早就在等待着这一刻了。密密麻麻的身影在城墙外延围城一个扇形,粗略估计也有几万人。
熙熙攘攘的几万人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始终贯彻着一条原则——强者为尊。体格强壮的成年男丁站在了最靠近城墙的中心地带,力气稍微吃亏一点的妇女处在还能扔的到的外延,而人群最外边才是老人和孩子所能触及的地方。
“开始吧!”
老爷的命令一下,十几个家丁便将带来的鲜肉往人群中撒去。
当第一块肉块掉落的时候,场面开始混乱起来。人群互相推搡着涌向肉块掉下的地方,导致处于中心的人被压的喘不过起来,有的甚至直接晕过去的,在这里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抢到肉的人有的不管生的熟的直接往嘴里塞,也有的为了一块鲜肉争的头破血流。
随着肉块的抛落,争抢、唾骂、踩踏、殴打,血腥的场面不断上演着。肉块的作用在这里已经不是仅仅食物那么了,它成了蚩民之间纷争的源头。
“既然要接济蚩民,完全可以让他们排队,有序的上来领,何必要选择抛食物这种应发冲突的手段。”
肉块渗出的血液将风萧霄的衣服染红,他始终没有能够将它扔出去,把肉抛到人群中,这和伤害他们有什么区别。
老爷似乎听到了他的低语,悄无声息走到他的身边,因为身材矮小关系,他几乎与风萧霄平视:
“不敢扔,怕伤害到下面的人。
孩子,收起你的那份天真。不敢承担后果的善事只能称作伪善。
对于上万人来说,这几辆货车装的食物,就有点显得微不住道。僧多粥少,既然不能让每个人都吃饱,那么排队领食物就会失去意义。
分发食物就太平了吗,你以为没领到的大部分人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强者依旧会去抢夺弱者,到时候酿成的悲剧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罢老爷拿着一块肉使劲的往最外延丢去。落到了一个瘦弱男孩的手里,这男孩往兜里一揣,使劲奔跑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一个大孩子抓住了,一顿拳脚,奄奄一息的瘦小男孩只能看着肉块被抢走。这大孩子并没有自己独食,他知道这里的轨迹,抓着肉交到了一个满脸刀疤成年男子的手里。
“自从人类拥有异兽之力的时候便不在平等,普通人只能打败山羊、野兔,而兽战士能够杀死老虎、灰熊。强大的力量是获得物质条件的基础,试问实力如此悬殊的兽战士和残疾人可能平起平坐吗?
追求平等均富的都是懈怠、懒惰的人。权利,财富,地位只属于强者,只有不断追寻强者之路,才能拥有怜悯别人的资格。记住,胜者为王,便是这天地山海之间的不变法则。”
老爷说的对,去年的我,连站在城墙下面的资格也没有,所以只有去偷去抢。现在我能站在城墙上也是因为老爷的强大,强者为尊是山海间的定律,是天命。我有什么资格去逆山海,改天命呢!
风萧霄身子一弓,将肉块如弹矢一般弹射出去。看着下面抢夺的人影,他不在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