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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妹妹不哭之洛阳变

吾家小妹初长成,

梨花带雨泪盈盈。

世事艰辛付一笑,

苍天何忍污心灵。

————————————————————————————

在京都洛阳的闹市区,坐落着一座气势恢宏的高宅大院,宅子的主人叫卜已,人称卜老爷。在洛阳城里,人人都知道卜老爷家财万贯,而且乐善好施,常常施粥赈灾,府中养活了大量的灾民,受卜老爷活命之恩的人不计其数,每每经过卜府,都得恭敬地鞠躬致敬。

不过,今天,卜府却有点儿反常,没有了平日里灾民流浪汉进进出出的热闹景象,反而是大门紧闭,让人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卜府的主人卜已正率领着一大群人恭敬地守候在一件客房外面,静静地等着。这些人都是头扎黄巾,手持兵器,长得五大三粗,凶神恶煞,可是此时此刻却都老老实实地站着,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因为,今天,是神上使马元义出关的日子,没有人敢怠慢。

马元义在黄巾军内部号称神上使,是张角的首席大弟子,深受张角信任和重用,地位超然,甚至隐隐能跟地公将军张宝和人公将军张梁平起平坐。

虽然从黄巾起义以来,马元义一直在闭关疗伤,可是没人敢因此就轻视他。如今马元义出关在即,注定了要掀起新的波澜,凡是身在洛阳的有头有脸的黄巾军中人物,全都不甘落后赶来迎接马元义出关。

咚————

一声闷响过后,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却没有人出来,而是传出马元义的声音:“进来吧。”

卜已带头,后面的一大群黄巾军大小头目鱼贯而入。

马元义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马元义就盘膝坐在上面。

卜已满脸堆笑地问道:“神上使大人的伤已经彻底痊愈了吗?”

马元义淡淡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早就痊愈了。这次闭关,我主要是在参透新的武功。这一次我虽然遭受重创,可是却也因祸得福,对于道法有了更深的领悟。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那几个伤我的人,如果没有他们,我也不会想到原来木系法术还可以有另一种形式,等到下次再碰到这几个人的时候,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们的!”

马元义说到最后,已经有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了,卜已等人生怕引火上身,赶紧送上如潮的马屁。

马元义挥挥手打断了这一群人的狂拍马屁,问道:“我闭关多长时间了?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

听到马元义的文化,卜已赶紧恭敬地回答道:“禀告神上使大人,大人闭关已经半年多了,如今外面很混乱,我们黄巾军和朝廷军在各地交战,互有胜负。”

马元义腾地站起来,惊道:“什么?我闭关了半年?”随即懊恼道:“坏了,耽误了大事了!想当初跟师傅约定在洛阳城发起暴动,以响应师傅,没想到一闭关全错过了,也不知道师傅那边怎么样了……”

卜已小心翼翼道:“神上使大人,虽说我们没有在洛阳暴动,可是在各地也算是跟朝廷军对打了个平手,也不算耽误大事吧?”

马元义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虽说现在我们跟朝廷军僵持不下,但是这只是因为我们准备充分,而朝廷一开始措手不及,没有反应过来,毕竟朝廷的实力比我们要强大得多。如今朝廷反应过来,形势必然会发生变化。想当初师傅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派我到洛阳来,联络宦官,发起暴动,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洛阳,颠覆朝廷。可是如今已经错过了机会,我实在是没脸回去见师傅!”

马元义在这里自责,卜已等人则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过了许久,马元义突然道:“传我命令,召集洛阳城中的所有信徒,今晚做好准备,到时候听我的指挥。”

卜已惊问道:“大人莫非想发起暴动,夺取洛阳?千万不可啊,大人!虽然这半年来我们一直遵照大人的吩咐,停止了一切活动,所以躲过了朝廷的一轮轮抓捕,可是如今已经不同于举事之前,朝廷虽然派出大军在外,可是仍然有一支军队驻扎在洛阳城外,我们想要夺取洛阳城简直比登天还难!”

马元义道:“不需要夺取洛阳城,只需要在洛阳城里造一点势即可。我们在洛阳发起暴动,然后迅速撤出洛阳,返回冀州,与师傅汇合。此举既可以逼朝廷调回更多军队守卫洛阳,又可以振奋各地的黄巾军士气,虽然如今机会已逝,推翻朝廷已经不可能了,但是至少可以保住冀州不失,将来徐图大事。”

听了马元义的一番解释,卜已等人纷纷眼睛一亮,齐声夸赞英明。

待到卜已等人陆续出去召集人手后,马元义的脸上才浮现出一层忧色。刚才在卜已等人面前说的话确实很振奋士气,可是有一点儿马元义却没有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的话,恐怕这些人就不会这么兴高采烈了。

洛阳暴动,或许真的能震慑朝廷,让冀州黄巾获得喘息的机会,但是自己这些人却不一定能有好下场。此举相当于狠狠地打了朝廷的脸面,朝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放过冀州黄巾,恐怕也要调集大军剿灭自己,自己恐怕连冀州都回不去。

但是这些不能跟卜已等人说,说了之后恐怕这些人就要打退堂鼓了。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为了黄天大业,牺牲,也是必须的。

入夜后,洛阳城开始了宵禁,整座城市渐渐地从万家灯火变成了万籁俱寂。

可是卜府大院却依然灯火通明,成百上千的黄巾军士兵手持兵器聚集在这里,等待着马元义的命令。

马元义在卜已的陪伴下登上台阶,看着下面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的士兵们,朗声道:“兄弟们,如今朝廷大军在外与我黄巾军作战,洛阳空虚,正是我们起事的大好时机。只要我们拿下洛阳城,整个天下就是我们黄巾军的!拿出你们的勇气,往前一步,就是无数的财宝女人,功名富贵就在眼前,有谁不想要?”

马元义的一番话,鼓动得这些士兵从紧张的发抖变成了激动的发抖,每个人脸上都露出狂热的神色,看着士气可用,马元义开始发布命令:“卜已,你带领一队人去夺取洛阳城门,并且坚守住,一定要守到我带人赶到为止!”

“是!”卜已领命而去。

对于剩下的将领,马元义大手一挥,道:“剩下的人召集自己的所有手下,跟我一起进攻皇宫!”

马元义一声令下,卜府的大门轰然打开,一队队黄巾军鱼贯而出,另外还有许多将领赶赴各个方向。在洛阳城中,卜府虽然是黄巾军最大的据点,可是却不是唯一的据点,这些将领的任务就是去召集各个据点的黄巾军,与马元义汇合,一起进攻皇宫。

无数的黄巾军士兵从洛阳城的各个地方窜出来,从四面八方朝着皇宫方向聚集。如此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巡夜的士兵,不过这些士兵大多数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黄巾军一拥而上横死街头,偶尔有几个侥幸逃脱的连滚带爬地赶回去报信。

虽然马元义下的命令是在皇宫外集合,一起进攻皇宫,可是还是有无数的黄巾军士兵在洛阳城里到处流窜,凡是黄巾军所过之处,破门进屋,放火抢劫,哀鸿一片。

黄巾军的暴动把整个洛阳城都惊醒了,大将军府自然也不例外。

作为统揽洛阳防务的大将军,何进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关于黄巾军作乱的报告。这半年来,何进一边享受着在朝廷里人人羡慕的权势,一边催促着各地官军全力进攻黄巾军。虽然出于怕死的天性,洛阳城里城外也都驻扎了重兵以策安全,可是真正事到临头,何进还是慌了手脚。

此时的何进就刚刚从床上爬起来,一边任由丫鬟们穿戴盔甲,一边急吼吼地催促家丁火速去请军师。

须臾,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出现在门口。女孩儿约有二十岁左右,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倾国倾城的容貌竟然不在甄宓之下,只是精致的面容下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孤寂,即使身处人声鼎沸的闹市中,也仿佛格格不入一般的孤独。

如果这倾国倾城的容颜令人惊艳,那么当看到身下的轮椅时,就令人心头一紧,扼腕叹息。花样的年纪,沉鱼落雁的容貌,可是却被困在一方轮椅中,平添了无数心疼。

来人正是艾露口中念念不忘的小姐——夜舞花。

夜舞花摇着轮椅,不紧不慢地进了何进的屋子,如此淡然从容,跟院子里进进出出匆匆忙忙的士兵们显得格格不入。

何进看到夜舞花,立刻仿佛看到了主心骨一般,急道:“现在黄巾贼在外面到处作乱,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办?”

夜舞花淡淡道:“大将军莫慌,虽然此事事发突然,声势很大,但是却是有惊无险。如今皇宫里有羽林军守卫,城外有卢植的大军驻守,稍远一点儿的地方还有各都尉驻守。如今黄巾贼作乱,城外的卢植必然不会无动于衷,当务之急,大将军应该立刻召集城内的兵马,火速赶往皇宫,守住皇宫,等到城外的大军进来之后,两面夹击,一举平定黄巾贼。”

何进一听说自己还要去皇宫跟黄巾贼硬拼,就有点儿退缩,犹犹豫豫地问道:“皇宫里有羽林军,黄巾贼一时半会儿攻不破的,我是不是在家里等着城外的援军进来,到时候汇合到一起,合力进攻黄巾贼?”

夜舞花断然否决道:“大将军,黄巾贼在洛阳城中作乱,本就是大将军失职,容易遭人弹劾,如果大将军不能第一时间身先士卒平定黄巾贼的叛乱,将来皇上必定会心生不满,到时候大将军如今的权势恐怕都要化为虚无了。大将军可带上府中的士兵家丁,先行赶往皇宫,我去各处召集城中的官兵,尽快赶到皇宫支援大将军。”

“啊?这么严重?”想想自己的权势地位,何进还是不舍得丢弃,一狠心,道:“既然如此,那召集士兵的事情就交给先生了,先生可一定要抓紧啊,不要把我陷入危险中!”

夜舞花道:“大将军放心!”

何进把府里的家丁士兵全都聚集起来,约有几百人,急匆匆地赶往皇宫。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不少零散的黄巾军士兵,不过都被轻易打发了,些许的小胜利积累起来,让何进有点儿放松了不少,觉得黄巾贼也不过如此。

但是,这份轻松也只延续到皇宫为止了。

此时的皇宫,已经不复平日里威严庄重的气势了,城墙上的羽林军,皇宫外的黄巾军,双方正杀得异常惨烈。

马元义站在黄巾军队伍里亲自督战,指挥着士兵一次次地冲锋,虽然黄巾军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但是皇宫大门也不如洛阳城门那么结识,被黄巾军扛着粗壮的房梁门柱一次次地撞击之后,也有点儿松动了。

何进领着几百个士兵家丁从黄巾军后方杀来,由于黄巾军的注意力全都在皇宫方面,所以竟被何进一举突破,冲到了皇宫城门下。

马元义发现了何进一伙之后,自然不能放过,立刻命令黄巾军围攻何进。

何进守在城门下,拼命地朝城墙上喊:“快打开宫门!我是大将军,让我进去!”

城墙上有羽林军的将领探出头来,确认了何进,可是仍然不敢开宫门。皇宫外这么多黄巾军,一旦打开宫门,万一黄巾军尾随进来,那么谁还能守住皇宫?

但是何进身为大将军,也不能坐视何进死在外面,于是羽林军的将领叫道:“快快,放下竹篮,接应大将军上来!”

竹篮一放下来,何进也顾不得手下的士兵了,赶紧爬进竹篮,有手下的士兵也想要钻进竹篮,却被何进一刀一个全部砍翻,同时冲着城墙上急喊道:“快点把我拉上去!快点!”

伴随着手下的士兵接连不断的惨叫声,何进坐在竹篮里缓缓升上去,黄巾军没有弓箭,看起来似乎对何进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进越升越高。

但是,这不包括马元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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