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许褚正站在南门城墙上,指挥着士兵守城。
许褚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堵着门打的感觉。
以往不管自己是进攻一方还是防守一方,都是直接带人冲上去对砍,那才叫一个痛快。只不过现在大部分兵力都被赵云带走了,为了大局,自己只能先委屈一下,安心守城了。看着葛坡子在远处叫嚣着,催促黄巾军猛攻,许褚心里那叫一个憋火。
正当时,却发现侧面的黄巾军突然乱了起来。许褚大喜,肯定是赵云解决了北门,把人派过来了。
事不宜迟,许褚当即命令打开城门,全军突击。
葛坡子本来进攻地好好地,觉得今天的许家军弱了好多,肯定是昨天被张曼成打怕了,自己正好来捡便宜。这时,突然有手下来报告,侧面冒出一群许家军,势不可挡。葛坡子刚要派人去增援,却听见南门突然喊声震天,然后就看见许褚带人冲了出来。
葛坡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去,许胖子居然还会玩计策了。这是赤裸裸的两面夹击啊!虽然许褚一直鄙视葛坡子的智商,不过在葛坡子眼里,许褚还不如自己聪明呢!如果许褚一上来就带兵冲锋,葛坡子一点儿都不惊讶,因为那才是许褚的作风。可是现在,许褚居然学会了里应外合,前后夹击,这完全不是许褚的作风啊。
眼看着自己的队伍被快速蚕食,葛坡子简直欲哭无泪啊。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攒起来的家底,居然全葬送在谯县城下了。你知道攒两万军队有多么不容易吗!
不过,葛坡子毕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虽然心疼自己的队伍灰飞烟灭,可是该逃跑的时候却是毫不含糊的。
当许褚杀到的时候,葛坡子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尽管许褚憋了一肚子火气,却找不到发泄的目标,只好指挥许家军四处追击逃散的黄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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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亥被赵云追着一路狂奔,丝毫不敢停歇。就这样连续奔逃了五日,到了青州地面。
此时,管亥一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分分钟就要崩溃的节奏。正绝望中,前方出现了一大群黄巾军,举着的旗子上绣着硕大的“管”字。管亥大喜道:”主公来了!得救了!”
对面的黄巾军也发现了管亥一行人,立刻靠拢过来。双方甫一汇合,管亥就抓过一个主公的卫兵问道:“主公在哪儿?”
卫兵答道:“主公跟我们不在一起。主公说了,如果碰到将军的话,就让将军跟往常一样。”
跟往常一样?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不过管亥却心领神会的点头道:“明白了。去传令,所有人做好准备,给我围死后面追来的那群家伙。”
赵云带着三百人仍在不紧不慢的追着。
赵云不求立刻追上解决掉管亥,因为万一把对方逼急了拼命反扑的话,自己一方也会有损失。反正现在胜券在握,赵云也乐得消耗对方的意志,等到对方意志崩溃的时候,再一鼓作气全部消灭。
只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儿不一样。对方不是像以前一样拼命狂奔,而是在慢腾腾的跑着,好像体力不支似的。
看到这种情况,赵云立时就警觉起来,追了这么多天,赵云心里很清楚对方现在的状态,虽说确实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但是还不至于到这种状态。
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云毫不犹豫地下令撤退。
可惜已经晚了,命令刚出口,就发现四面八方都冒出黄巾军,漫山遍野的黄巾军将赵云等人团团包围住。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之际,草木茂盛,这些黄巾军隐藏在远处的草丛里,赵云又一心追击管亥,疏忽之下,居然没有发现有伏兵。
虽然被重重包围,赵云却也丝毫不见慌乱。手持龙牙,站在最前方,冷冷地看着包抄而来的黄巾军。手下的三百士兵组成防御阵型,各自防御。
既然血战不可避免,那就勇敢地迎战。
此时远处的一个山坡上,一个年轻人正眺望着战场,他的身后矗立着五百名威风凛凛的战士。这五百个人没有穿着黄巾军的服装,而是一身官兵装扮。
年轻人时刻关注着战场中的形势,眼看着战场上已经到了白热化的时候,嘴角流露出一些轻笑,举起右手,挥了挥:“上!”
五百人轰然冲下山坡,直向着战场冲去。所过之处的黄巾军,都是一触即溃,转眼间就冲到阵中心。
正在这时,黄巾军又传来一阵骚乱,举目望去,只见一群骑兵风一般冲进来。新出现的这只骑兵队伍,人人都是白马白甲,远远看去,竟像一片白云似的席卷而来。
如果说之前的溃败还有点儿装模作样,那么这支骑兵的加入,则彻底打了黄巾军一个措手不及。年轻人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了看这只白色骑兵,对着身旁的传令兵道:“去叫士兵们能逃就逃吧。”
传令兵离开之后不久,原先还在奋力抵抗的黄巾军,陆陆续续开始溃散,不一会儿就逃散的干干净净。
年轻人和骑兵队伍几乎同时到达赵云面前。
白马骑兵队伍中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长相英俊的将领,高傲地骑在马上,冲赵云拱拱手,声音洪亮的朗声道:“没想到我偶然途径此地,居然还能碰上如此英勇不凡的少年英雄,居然以区区三百人对抗几千黄巾贼,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赵云抱拳给两人行礼,道:“在下常山赵云,字子龙。为了追剿黄巾贼而来到这里,没想到不幸被包围,幸亏两位仗义相救。敢问两位尊姓大名?”
白马将领大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在下幽州公孙瓒。”
在场的另两人同时变了脸色,只不过两个人震惊的对象却各不相同。
对于赵云来说,公孙瓒算是大名鼎鼎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威震北疆的公孙瓒。
而对于年轻人来说,虽然公孙瓒也是威名赫赫,可是更多的震惊却是来自赵云。
常山赵子龙!常胜将军啊!
如果能收到麾下该有多好啊!
只不过……
年轻人深深地看了旁边的公孙瓒一眼,很有些不甘心,只是不甘心的情绪被很好的压在了心底,面上一点儿都没显露出来。
“在下青州诗成。今天能见到两位英雄,真是三生有幸!相逢便是有缘,不如一起到寒舍畅饮一杯如何?”
公孙瓒当即挥手道:“不必麻烦了,我只是路过而已,所以就不打扰了。只不过我觉得跟子龙甚是投缘,不知道子龙有没有兴趣投到我的麾下啊?”
赵云久仰公孙瓒的大名,此刻见公孙瓒亲自相邀,也是大为高兴,当即道:“公孙大人既然亲自开口邀请了,云怎么敢推辞!只不过我心中还牵挂着两位兄弟,不知能否允许我先回谯县道别。”
公孙瓒豪爽道:“无妨,反正闲来无事,我就跟你走一趟,去见见你的兄弟。子龙的兄弟相比也是英武不凡之辈,如果能一起投入我的麾下,那岂不是盛事?”
赵云大喜,于是立刻向诗成答谢告辞,随公孙瓒一起向谯县方向而去。
诗成站在原地,目送着公孙瓒和赵云离开,脸色平静无波,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直到过了许久,先前“溃散”的黄巾军又慢慢汇聚起来,管亥颠颠的泡在最前面,来到诗成的面前,开口就问道:“主公,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没收服这些人?”
诗成瞪了他一眼,没理他,只是喃喃自语道:“赵云啊,可惜了……”
管亥讨了个没趣,讪讪笑了几声,不过倒是并不在意,转而问道:“主公,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虽然心里十分遗憾,可是诗成还是收回思绪,道:“跟以前一样,收服更多的精兵,扩充我们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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閤皂山下。
葛坡子破衣烂衫的在山间跋涉。
自从被许褚击败之后,葛坡子一路逃跑,跟许褚兜了一个月圈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许褚给甩掉了。然后又一路颠沛流离,终于到了閤皂山下。
当初带着上万大军意气风发的去谯县,没想到此时竟只剩下孤身一人。
葛坡子顺着山路而上,刚入深山,便有那道童打扮的童子发现了葛坡子,三两步蹦跳着跑过来,待看见葛坡子一身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吃吃笑道:“葛师兄,你被人打劫啦?”
葛坡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去去去,赶紧带我去见叔父。”
童子搀着葛坡子一边走一边道:“葛师兄来的正是时候,师傅刚刚闭关出来呢。”
葛坡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叔父没生我的气吧?”
童子不由得好笑道:“原来葛师兄也知道害怕呀!当初不是放出豪言壮语,说要下山创出一番事业吗?”
葛坡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再敢嘲笑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跟着道童,登上峰顶,眼前便出现一座道观。
从正门而入,一路穿过庭院,走进正殿,就看见一个中年道士端坐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背对门口,面朝着三清塑像。
葛坡子一进殿就扑倒在地上,“声泪俱下”的哭诉道:“叔父,你可要为侄儿做主啊,侄儿辛辛苦苦攒的家底全没了……”
道士头也不回,平静道:“没出息的东西,被人打得狼狈逃回来,还好意思求我做主!当初叫你好好修炼,你却偏要下山去打家劫舍。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葛坡子赶紧道:“侄儿知错了。不过这个仇如果不报的话,就太丢我们灵宝派的面子了,叔父不如派大师兄跟我一起下山去报仇吧?”
道士猛地提高声音,厉声道:“找什么仇!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胡闹!”
葛坡子委屈道:“我也是为了把我们灵宝派发扬光大嘛。现在到处都是黄巾军,天下大乱,我们正好可以浑水摸鱼,壮大我们灵宝派。”
道士冷笑道:“就靠你那点儿小打小闹,能成什么事!这次既然回来了,就老老实实呆在山上。眼下我正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如果再办砸了,以后就不用下山了,在山上呆一辈子吧。”
在山上呆一辈子?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葛坡子忙不迭地磕头道:“叔父放心,我一定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