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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娃娃亲

那是周日的上午赵晓娟懒洋洋的趴在店里的玻璃柜上,妈妈总是很早就把她叫起来,她很少睡懒觉,现在是早上十点,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透过玻璃照在她脸上,她很困。

妈妈在一旁忙着清点货物,一面干着自己活,一面高声叫赵晓娟帮忙把柜台擦擦,很多人都奇怪为什么这个店里只有她跟妈妈,大家都在传,她没有爸爸。其实赵晓娟的爸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但还没跟她妈妈离婚,两人一直僵持着,妈妈还是爱着爸爸的,她希望爸爸能跟那个女人分手再回到自己身边,赵晓娟很矛盾,爸爸虽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但对她还是很好,每次回家都给她带好多好吃的,把她抱在怀里跟她玩。

赵晓娟不喜欢别人说她没有爸爸,可是爸爸总不回家,也从不去妈妈的店,有时候她甚至会故意把爸爸送她的东西带到学校去,给好朋友看。

但是今年夏天,妈妈终于妥协了,对于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无法挽留的。于是爸爸跟别的女人组建了家庭,妈妈带着她一个人过。赵晓娟的爸爸偶尔会去看她,提着许多好吃的跟玩具,但是最近听说爸爸跟那个女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赵晓娟再也不想见到爸爸,那是一种背叛,她不能容忍,她变成了真正没有爸爸的孩子,离婚在那个年代是很丢人的事情,除非撕破脸的吵闹,否则一般不会张扬,所以每次有人说赵晓娟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她还是会极力的反驳。

但是地方这么小,她家的情况在大人之间早就传开了,虽然有些孩子在闹别扭的时候说话口不择言,但是周斌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因为他记得那天早上他问赵晓娟是不是没有爸爸的时候,赵晓娟的眼神,虽然那时候很多事情他都不明白,但他知道这样说她,她会难过,不高兴。偶尔男孩子跟赵晓娟闹的太过分,说话太不注意,周斌也会仗义的上前阻止。

不仅为了赵晓娟给他的那些糖,也在于这么久过去了他真的把赵晓娟当成一个朋友。虽然他还不知道朋友的真正意义。

话题转回来,就在赵晓娟极不情愿的为妈妈擦柜台的时候,周斌的妈妈来了,周斌的妈妈是个健谈的女人,也很热情,每次见到她都会给她带好吃的,要么是自家做的,要么是在大商店里买的。

今天她来给周斌买糖,跟赵晓娟的妈妈聊了起来,两个大人边聊边看向赵晓娟,然后咯咯的笑,周斌的妈妈说:“你们家赵晓娟这么小就帮你干活,这么勤快,不如嫁给我家周斌当媳妇算了。”

赵晓娟的妈妈一边笑,一边应承说:“行啊,给他俩订个娃娃亲。”

周斌的妈妈俯下身子问赵晓娟:“你愿不愿意做我家的儿媳妇呀?”

赵晓娟红着脸不吭声,她以为这是认真的对话,不好意思极了,然后两个大人开始笑起来。赵晓娟可笑不出来,她还不懂什么是爱,只知道结婚是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有些懊恼。

自从那次两个大人之间半开玩笑的谈话结束后,赵晓娟就没有开心过,她心事重重,以为妈妈真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上学,放学的路上她只跟宋爽走,避开周斌,在教室也不理他,再也没给过周斌糖吃。

周斌觉得奇怪,怎么赵晓娟突然开始疏远自己,自己也没有惹她不高兴过。一天他实在憋不住在放学的路上问赵晓娟,但是当着宋爽的面,赵晓娟又不好意思说,只能板着脸走开。

周斌不死心一直跟着赵晓娟,一路跟到她家单元门口,这也是第一次周斌知道赵晓娟家住哪,宋爽替赵晓娟解围,说:“你老跟着赵晓娟干嘛呀,小心我告你妈妈去。”

“去吧,去吧,就会告老师,告家长,羞羞羞。”

赵晓娟本想趁机上楼,没想到被周斌一把抓住书包,周斌说:“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不理我了,我哪惹你了?”

赵晓娟憋红了脸,小声说:“你妈妈说要我嫁到你家去。”

周斌听了也瞪大眼睛问:“我妈真这么说了?”

赵晓娟点点头,周斌仗义的说:“我回去找我妈说去,你不用担心。”

宋爽也在一旁帮腔说:“周斌赶紧回去找你妈说清楚去。”

周斌背着书包就一路小跑冲回了家,进门就跟妈妈嚷嚷:“都是因为你,赵晓娟都不跟我玩了?”

周斌妈妈看着周斌觉得莫名其妙,问:“怎么了?”

“你是不是说要让她嫁到咱们家来?”

“是呀,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儿啊。”说着周斌的妈妈咯咯笑起来,说:“回头你跟她说我是开玩笑的,让她别放在心上。”

“你真是开玩笑的?”

“当然,你们还这么小懂什么呀。”

“谁说我们不懂,我们懂的可多了呢。”

“去去去,一边去,快去洗手准备吃饭,别在这儿跟我耍贫嘴,一会儿吃了饭赶紧去写作业,要不等你爸爸回来又得收拾你了。”

周斌一听爸爸这俩字,赶忙进厕所洗手去了,周斌的爸爸天生一副大嗓门,揍起人来可疼了,周斌老被揍。所以他特别怕自己爸爸。

赵晓娟这件事儿了了,周斌也舒心起来,高高兴兴的吃了饭,去写作业。第二天他可以跟赵晓娟说事情都解决了,然后赵晓娟又可以给他带糖吃了,想到这儿,周斌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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