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筝的挣扎白筝的绝望,那都是她的事。
最后的路,是不是只有灭亡一条?
可世间还有一说,往往在最困难的时候,你再坚持坚持,说不定就成功了。
缓过劲儿来的白筝,看着眼前那节还燃着的蜡烛,心里想的便是这么一说。
于是她又费了一番力气,将刚刚逃脱火烤的手,再次放到了那蜡烛的火苗之上。
尽管希望渺茫,不试试,怎么知道。
也总要试过之后,才会真正死心或者点开一片新天地的。
直到洞中成了一片黑暗,白筝也终于死了心。
白筝本来不想哭,可那股子绝望混合着恐惧,将她的理智一点一点吞噬掉,最终演变成嚎啕大哭。
如果终归要称为一架白骨,还不如趁着还有力气,任性地放肆一回!
在良久的隐隐悲痛过后,白筝站起身来,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使劲儿往前俯冲身体,尽管一双手磨在木柱上疼得钻心。
俯冲了好几回之后,白筝终于脱离束缚,一下栽倒在地,碰了一脸的尘土,连鼻子都差点摔塌掉了!
白筝从地上爬起来,想用手去揪一把自己的大腿,无奈一双手已经痛的麻木,所以她使劲儿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啊……好痛!”
痛过之后,白筝终于欢喜起来!想起那绳子本已经被火烧的快断了,她后面再使力一挣,就给它彻底弄断了!
凭着印象和模糊的影子,白筝跌跌撞撞地往那堵石门跑去,由于身体本就有些不舒服,又在这洞中用了许多精力,所以光是让那石门开出一点缝隙,就废了白筝好多的光阴。
可看着那缝隙中透出的那丝明亮,白筝觉得什么都值了!
又使出仅剩的力气,又废了好多的光阴,白筝终于将那石门又推开了些,尽管缝隙不大,可终归是够她挤出去了!
可见,身材扁平是有好处的!要让那江素绡来,她铁定是出不去的!
想到这里,白筝欣慰了些!
可一眼望着这十来米高的井壁,她一颗心瞬间又落了下去。
这如何上去?真真是个问题!
而且,指不定那个景玺他娘亲又杀个回马枪!到时她的努力可都全白费了!所以她得尽快想办法,在天黑之前出去!
白筝正想吼几嗓子,但一想到这是王府偏僻荒废的花园,便住了嘴。即使喊了,肯定也不会有人听到的,白白浪费了体力!
景玺秦柯和木袖牵着那只大土狗回王府的时候,见着一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正在门前徘徊。
“等一下!”慕容云天长臂一伸,拦住了秦柯。
秦柯望了一眼前面仍旧稳步前进的景玺,这才望着慕容云天低声道,“慕容兄,你怎么在这里?”
“放心!我只是想你进去帮我通报一声,我要见见你们的三王爷。”慕容云天望了一眼王府的牌匾,“毕竟,我是月国人,如果贸然进去多有不妥。”
“额……这个……那个……”秦柯干笑了两声,这才对着景玺的背影朗声喊了一句,“你要见王爷啊?就是不知道我们的王爷是否得空!”
“你放心,我这次不会给你添麻烦。我是有诚意的,会跟他好好谈。”慕容云天见秦柯一脸犹豫的神色,便放软了语气,亮了亮自己手中提着的礼品盒子。
秦柯的嘴角抽了抽,着慕容云天在他府上白吃白喝那么久,也不见他表示点心意,这才第一回到三王府来就……
等等,慕容云天此行的目的多半是因为白筝!
“那个,慕容兄啊,我们改天再叙吧。我今天实在是还有要事。”秦柯在心里暗暗思忖了一番,觉得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应该偏向景玺的。
否则……景玺想要怎么弄死他,完全看心情!
而这个慕容云天嘛,不过是才认识几个月的月国人而已,得罪得罪也无妨的!
“秦兄,你一个大男人何时变得这么扭扭捏捏的!我只是要你传个话而已,你……”慕容云天性格本来有些急躁,更何况是关乎于白筝的事情!现在秦柯的一两句推托,已经让他有些窝火。
而秦柯一眼望过去,发现景玺停了脚步,正侧首望他,一双墨瞳微微眯着,似乎情绪更加不好了!秦柯顿时有些紧张:这景玺和慕容云天,恐怕要因为白筝结下大梁子了!
“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主要是我们这个王爷……”
“二师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聊什么天儿啊!快走吧!眼看天就快黑了,我们还没有一点王妃姐姐的消息!再拖下去恐怕凶多吉少了!”秦柯一句话没说完,牵着大土狗的木袖往回疾走了几步,对着秦柯又是拉又是踹的,一脸忧色。
“你说什么!什么凶多吉少?!你再说一遍!”由于木袖是女儿身,所以慕容云天尽管再激动,但也只是抓着秦柯的衣领,一张脸却是急切地盯着木袖。
“神经病……关你什么事?”木袖对于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并无好感,咕哝两句之后,抓着秦柯的衣袖就往王府里面拖。而她手上牵着的那只大土狗,也应景地对着慕容云天吠了几声。
“慕容兄,以后再聊以后再聊!”见木袖拉着自己,秦柯忙掰开慕容云天的手,笑得欠揍。
“走啦!”木袖皱眉,瞥了慕容云天一眼,然后在秦柯腰上狠狠揪了一把。
“啊!袖袖,你下手太黑了!”秦柯捂着自己的腰,痛得跳起来。
木袖咧嘴一笑,将那只大土狗赶到秦柯身后,拍了拍它。那大土狗立马对着秦柯的腰就是一嗓子,秦柯吓得一溜烟跑了。
而慕容云天看着消失的二人一狗,拳头渐渐握紧。只片刻,他便往王府的后门奔去。
远远看见景玺从远处过来,江素绡忙从秋千上下来,朝着景玺奔了过去,“三哥哥。”
景玺皱了皱眉,看了一眼秋千后立着的眉眼黯淡的太子景宣,而后不动声色地避开了江素绡。
江素绡扑了空,本就有些尴尬,却陡然发现后面还有一个木袖和一个秦柯,一时有些挂不住脸,于是故意抬高下巴,“你们是什么人?”
“哼……”木袖牵起大土狗,下巴扬得比江素绡更高,然后绕开她往景玺走去。
“江姑娘声震北赤,艳冠群芳,今日一见,实乃秦柯三生有幸啊!”见江素绡正要因为木袖的无礼而发怒,秦柯忙面带钦佩之情,语带惊艳之意,将江素绡夸了一夸。
江素绡一口气硬生生地被自己的虚荣心憋了回去,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木袖一听秦柯对江素绡的夸赞,忙会转头去看两人,在看到秦柯看江素绡时的那种眼神后,一股无名邪火顿时噌噌噌地往上冒,暗哼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而景玺快步走到太子景宣面前,弯腰行了礼,“皇兄,我想找你借些人。”
景宣从秋千后绕出来,微微想了一阵,“如今我身边能调派的动的人,也就二三十人了。你都领去吧。”
“谢皇兄厚恩。”想他景玺堂堂一个王爷,需要些人手,还要向别人低头说好话……他景玺的薄面,竟只是值得起二三十个人么?
也罢,找人要紧!
景玺再不停留,转身就要走。
“三哥哥,我和你一起去吧。白姑娘不见了,深恐她遭遇什么不测,我也是寝食难安。”江素绡暗忖,皇命难违,现下她被皇上指给了景玺,就算这个太子再宠她,她也迟早都是景玺女人。
既然要成为他的女人,那她就一定要霸占他的心。她江素绡,绝不会甘居人下!可景玺这日日夜夜的都不在王府,整日都围着那个白筝。如果她江素绡不找尽机会与景玺多些交流多些了解,恐怕……所以尽管江素绡心里万分不愿意为寻找白筝而出力,但她还是开口了。
景玺侧首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长腿一迈,就往前走了。
江素绡看了一眼有些瘦弱的太子,一咬牙,跟着景玺去了!毕竟,景玺没有直接拒绝她,那她也可以理解为他是默许!
看着江素绡那不要脸的背影,木袖气得直跺脚,直想放狗咬人!可奈何景玺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看着这条狗!
秦柯对着太子行了礼,这才拉着快要气炸的木袖走了。
而不远处的房顶上,慕容云天弓着身子躲在檐角后,将院子里的人的一言一行都尽揽心底,特别是听见那句“白姑娘不见了“之后,内心又是焦急又是愤怒,险些将脚下的青瓦踏碎!看见景玺一行人离去之后,慕容云天也飞檐走壁,忙跟了上去:他必须获取更多的信息,才有更大的把握找到白筝!
景玺回到自己的屋中后,将白筝之前穿过的衣裳取出,在那狗的鼻子跟前晃了无数遍。
“大……王爷,你这是干什么?”木袖叫大师兄叫的顺口,却猛然发现还有一个江素绡在屋里,所以忙改了口。她对景玺的怪异行为,相当不解!
“王爷真是旷世奇才!这样的法子也被你想到了!秦某佩服佩服!”秦柯眉眼一动,想起之前在自己府中发生的事情,立即明白了景玺的用意。
木袖和江素绡却仍是一脸茫然。木袖不想显得自己很没智商,而江素绡深知自己现下不宜多说话以免惹得景玺烦心,所以她们两个都闷着,并不继续问。
“原来你才是三王爷!哼!真是隐藏的好深!”慕容云天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径直奔到景玺面前,对他怒目而视!
江素绡只觉得一阵风从自己面前刮过,等到再看时,屋中却已然多了一个人!
景玺淡定地将白筝穿过的那件衣裳慢慢叠好,并不理会慕容云天的深沉怒意,当他是空气一样。
“你将小筝弄到哪儿去了?要是她有个闪失,你可吃罪不起!你可知道,她是……”慕容云天怒不可遏。白筝已经从他身边逃走过一次,现在他好不容易安排好一切,准备接她回去,她却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