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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伊阿宋(1)

在忒萨利的伊沃儿库斯,一度由品德高尚的国王埃宋和他贤惠的妻子阿耳克墨德统治着。可是,他们的幸福安宁很快被国王的兄弟珀利阿斯打破,在盟军的帮助下,珀利阿斯以暴力篡夺了王位。埃宋和阿耳克墨德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就带着他们的独生儿子伊阿宋离开祖国,秘密逃亡他乡。

很快国王和王后便找到了一处避难所,但是又担心藏身之地被发现,残酷的珀利阿斯会将他们满门斩尽杀绝,这是政敌的惯用手法。于是,他们把孩子委托给马人抚育,他们对马人讲述了孩子的身份,并请求他将孩子养育成人,将来能替他们夫妇报仇雪恨。

马人忠于自己的承诺,精心调教年轻的王子。过了几年,伊阿宋成了一位最聪明、技能最高超的学生。伊阿宋潜心于对知识的追求,对膂力的锻炼,对十八般武艺的精益求精。岁月如梭,王子长大成人了,马人便将他的身世以及他不幸的父母怎样遭受篡位者珀利阿斯的迫害的事实,一一详细告诉了他。

故事激起了青年王子的气愤,他庄严发誓要惩治篡位者。否则,就在战斗中死亡,马人鼓励他大干一场。在分别的时刻,马人告诉王子,牢记伤害你双亲的只是珀利阿斯,要处置的也只是他,对别的人你要宽容,他们的困难你要帮助。伊阿宋牢记老师的教导,佩上剑,穿上鞋,登程上路,直奔伊沃儿库斯。

时值早春,年轻人没走多远,就来到一处溪流边。由于季节的缘故,积雪融化,溪流猛涨,要过河已是不可能。可是,湍急的流水吓不倒伊阿宋。就在他准备过河时,一眼瞥见不远处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也要过河,但无能为力,正在望洋兴叹。

天性善良乐于助人的伊阿宋,想起导师的临别赠言,就提出护送老人过河,他把她背在自己背上,他借用了她的拐杖,作为过河时的支撑。老妇人愉快地接受了他的帮助,伊阿宋便背驮她与急流较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好不容易到了彼岸。伊阿宋将背驮的老人放下来,然后疲惫地躺在她的旁边,无奈地看了一眼流水,因为他的一只鞋掉在水中了。他准备与这位老奶奶亲切告别,想不到,她突然变成了一位个子高大、风姿绰约、雍容华贵的妇女,身旁伴随着孔雀。伊阿宋立刻认出,她是天后朱诺。他向她躬身敬礼,乞求她的援助和保护,天后慷慨应允,然后就从他眼前消失了。

伊阿宋匆匆忙忙朝前赶路,一刻不敢停留,直到看见他故乡的城市。快进城了,他发现人们在集会,其状非同平常,经打听,才知道是珀利阿斯为天神大搞祭祀活动。沿着陡峭的石阶而上,伊阿宋急忙冲向殿堂,站在一个有利的位置,看清楚了他的敌人珀利阿斯。珀利阿斯还不知道复仇者在朝他靠近,还在祭祀活动中供奉他的牺牲祭品。

祭祀典礼结束,国王用傲慢的目光扫过集聚的人们。他的眼睛猛地瞥见了伊阿宋****的足,顿时他脸色苍白。恐怖从他的记忆中迸发出来,在此之前,神谕告诉他,当心那出现在面前的只穿着一只鞋的男子。珀利阿斯吩咐卫兵,将那不邀自到的陌生人带上来,于是,伊阿宋被带了上来。伊阿宋毫无惧色地与叔叔面对面,声色俱厉地叫他退出以不公正手段篡夺的王位。放弃权力和财富,回到贫穷和卑微,这对于已经在高位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珀利阿斯巧妙地掩盖着自己内心的不愉快,装出一副不介意的样子,告诉他的侄儿,他会考虑这事。他说:“我们能够达成共识,不过,先进餐,因为盛宴已经摆好,只待大家入席了。”酒宴过程中,诗人们高唱赞歌,歌颂古代英雄业绩。珀利阿斯用花言巧语鼓动伊阿宋走英雄的路。最后,由音乐家演唱阿塔玛斯和涅非勒的儿女佛里克索斯和赫勒的故事。大致内容是说,他们逃避继母伊诺的虐待,骑上涅普顿送给他们的长翅膀的金毛公羊,飞往科耳刻斯。

金毛公羊飞过陆地和海洋,然而,赫勒被她脚下的汹涌波涛吓坏了,忽然松开抓住金毛公羊的手,翻下公羊的背,落入海中。美丽的赫勒,在大海中,找到了自己的墓穴。从此,人们把这部分海域,叫做赫勒斯滂托海峡,它是欧洲海域和亚洲海域的分割线。

佛里克索斯比他的妹妹要幸运,他平安到达科耳刻斯。感谢天神保佑,感谢天神派来金毛公羊救他的命,他杀死公羊祭奠神灵。他把金羊毛挂在一棵树上,按天神的说法,他的生命与这羊毛相关,羊毛在命就在。于是,他在树的周围放置了一条龙,日夜守卫着金羊毛。诗人们继续说唱道:“闪光的战利品还在树梢头,等待着一只强有力的手,能杀死龙,把金羊毛带走。”

这令人心驰神往的故事,激起了伊阿宋的热情,珀利阿斯看出了这一点,便借此诱惑伊阿宋上钩。他虚伪地说,自己老了,没有能力去取得金羊毛,而当今青年人又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盗取金羊毛,他们不愿意在这光荣而伟大的事业中去冒险。篡位者狡黠的言语,产生了预期的效果。人们看到,伊阿宋倏地一下从座椅跳将起来,并发誓一定要取回金羊毛。珀利阿斯心里明白,这鲁莽的青年必定会在完成任务时丧命,这样他就无后顾之忧了。国王更是显得兴致勃勃,内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一味地鼓动伊阿宋去实现他的目的。世间阴谋杀人者,总逃不过以下两种情形:一是用美丽的谎言掩饰罪恶,一是利用对手的天真与诚信,借刀杀人。

一夜长眠之后,清醒了的伊阿宋才发觉自己真蠢,怎么能发那样的誓言?羊毛没到手,小命早丢了。但是马人老师的教导,回旋在他的脑海里。言出必行,信誉甚于生命,他毅然下定决心,直奔科耳刻斯。为了要获得朱诺的帮助,他前去多多那神殿,向她祈祷,一株橡树代言神谕,神的慈爱之心保他全程平安。另一株橡树又代言神谕,让伊阿宋砍掉树的一段枝丫,雕刻成头像,放在风帆张起的快舰上。这艘快舰,是弥涅瓦按照朱诺的要求,专门为伊阿宋打造的,原材料是从珀里翁山上砍伐下来的柏树。

伊阿宋雕出了头像,他听见这头像会说话,不时将前进的方向指点给他。诸事完毕,伊阿宋给他的船取名阿耳戈(风帆快舰),到处招募像他一样勇敢的英雄豪杰。他们当中有赫丘利、波吕丢克斯、卡斯托耳、珀琉斯、阿德墨托斯、忒修斯和俄耳浦斯,大家都高兴地踏上了去陌生地探险的旅程。为了加快行程,朱诺和埃俄罗斯商定,让英雄们顺风前行,别的一切风暴不得伤害他们。

英雄们数次靠岸登陆,添补物资或休息调养。不过,总体来说,他们的耽搁给他们带来许多不愉快。一次,赫丘利带领一个名字叫许拉斯的青年,登陆砍树,打算制作一支新的船桨。他让青年去附近的山泉处装一罐子水来解渴,许拉斯迅速离去。可是,当许拉斯俯身山泉时,被他的英俊吸引住了的仙女们,靠近了他,将他拖到了她们潮湿的住宅,把他扣留下来同她们做伴。等了很长时间,不见许拉斯回来,赫丘利起身去寻找,却又不见踪影。朋友的死亡,使他悲痛、沮丧,他再也不愿意继续远征了。于是,他离开了阿耳戈的英雄同伴,一个人单独步行回了老家。

还有一次,伊阿宋拜访德瑞斯的瞎子国王菲纽斯。菲纽斯因滥用阿波罗所赐予他的能知过去和未来的天才,遭到了惩罚,晚年双目失明。这位****者眼前的日子过得很苦恼,罪恶的大鸟哈耳皮埃折磨得他时刻饥肠辘辘。哈耳皮埃身体的一半是女人,另一半是鸟,世称美人鸟。无论菲纽斯吃什么,她们都要抢来吃掉,风卷残云一扫而光,或者将食物弄脏,拉屎撒尿,不让他安安静静地吃上一口。此时,他已经饿得皮包骨头了,双脚颤抖,身体摇晃。伊阿宋目睹他的状况,非常吃惊。国王对伊阿宋说:“高贵的英雄,救救我吧,复仇女神让我双目失明,又支使这些可恶的大鸟来抢夺我的食物。我不是外乡人,我是希腊人,是阿格诺耳的儿子菲纽斯,玻瑞阿斯是我的妻弟。”伊阿宋回船后,将这个故事讲给大伙听,玻瑞阿斯的两个儿子也在听众之中,他们请求准许前往除魔祛害。伊阿宋自然不会拒绝他们的要求。两个年轻人到了现场,只见美人鸟栖息在餐桌上,糟蹋食物,他们大声吆喝,驱赶她们,但没把她们吓跑。年轻人拔出宝刀,将美人鸟驱赶到了思特若发德司岛。这是听从了朱庇特特使的告诫:天神派来的美人鸟,不可以用刀剑杀死,英雄留下她们作为鸟类存在。

伊阿宋又扬帆起航,这次遭到了一帮长着青铜羽毛的大鸟袭击。它们坚硬的羽毛,像雨点般倾泻下来,砸伤了无数阿耳戈的英雄。伊阿宋眼看一般武器难以抵挡这些大鸟,于是就叩问安置在船上的头像,然后依照头像所言,用盾牌抵御金属羽毛。羽毛和盾牌发出的碰撞声吓坏了青铜鸟,它们发出恐惧的鸣叫声,然后四散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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