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照,不知不觉,太阳已经有了下降的趋势。
河边草地,那堆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点点火种残留在灰烬当中。
“哎~呀!舒坦哪。”
睡在草地上的天雨伸了个懒腰,终于醒来了,睁开眼睛,发现天上的太阳竟然偏了,还残留着睡意的他一时竟没发现此时已是下午。
感觉有什么东西趴在自己的怀中,低下头看了看,只见此时的灵雪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呢,凝视着熟睡中的灵雪,天雨温柔的笑了笑,帮她把被风吹在脸上的头发用右手轻轻的搁到耳后。然后把自己的头用左手衬着,就那样静静的一直看着她,忽然,天雨闻到了一股鸡肉的焦香味。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还烧着东西呢,他抬了抬头,看到刚才烧的火已经变成了灰,脑子急转了,忽然大叫一声:
“啊!那现在什么时候了,不是下午了吧,糟了,还要上课呢?”
“雪儿,雪儿,醒醒雪儿。”时间紧迫,天雨立马叫着正睡得香的灵雪。
灵雪双眼微张,朦胧中应了一声:
“嗯~~,天雨哥哥,干嘛啊。”
天雨面带紧迫,道:
“快起来,下午了已经,我们还要去上课呢。”
灵雪不依:
“啊?不去,雪儿还要睡觉。”
听灵雪不愿起,天雨哄道:
“好雪儿,你听话啊,快起来,没时间了,晚上再睡嘛。”
“我不要。”灵雪还是不依,而且还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把天雨抱得也更紧了。
天雨此时那个无奈啊,简直难以形容,不知如何是好的他,扭头四处看了一下,差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堆已经化为灰烬的火堆上,心里暗想:
对啊,那里还有只香喷喷的叫花鸡呢,雪儿不是挺爱吃的么!
天雨轻轻的把灵雪抱着自己的手掰开,然后把她移到一旁。
移开灵雪,天雨站起身来,走到已经变成了灰烬的火堆旁,用烧剩下的柴把灰扒开,再扒出被埋在灰堆下用叶子裹着的野鸡,拿出来,把灰吹掉,闻了闻,天雨赞道:“哇塞!香啊!”
天雨把叫花鸡拿到灵雪的鼻子前,一股香味立刻钻进灵雪的小鼻子里,灵雪再次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焦焦的、闻起来香香的大美味。灵雪立刻将它一把夺过,然后捧在怀里,笑嘻嘻的看着天雨。
天雨无所谓的耸耸肩,也没说话,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就自己走了。
其实灵雪哪是不愿起啊,她只不过是想要在天雨怀里多呆一会儿罢了。如今,天雨给了她她喜欢吃的美味,而且他还自己走了,再说了,今天下午还要上课呢,她又怎么会不起来呢。见天雨已走远,灵雪也跟着站了起来,整理下衣裳,抱着叫花鸡,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追随天雨而去。
在天雨的村子,有一个很大的学堂,在这个学堂里,至少也有个二十个左右的学生。而教他们的老夫子,听说从前是在朝廷当官的,不过是前朝的官,他的学识,就连当时的皇帝也极其钦佩。后来,因为前朝灭亡,他便来了此处盾世而居,见此地孩童甚多,却没人传授知识,因此,便在与众村民的讨论后,设立了座学堂,由他为孩子们传授知识。
在老夫子的门下,天雨的大哥天林是最优秀的,用老夫子的话说:如果让天林赴考,必能高中。不过天雨的父亲却不让,而天林也没那么想过。
学堂设在村前王铁家后方的一块大平场上,学堂有三间屋子,一间给大家上课,一间是藏书的,还有一间是用来收藏物品的。
‘当……当……当……’
夫子敲响了上课钟,学生们陆续的从外面走进课堂坐好。
当夫子已经站在课堂上清点人数时,天雨和灵雪才气踹嘘嘘的跑到学堂的门口。
“天林,灵雪和天雨呢?怎么没来?”
点完了人数,夫子发现天雨和灵雪竟然没在。
天林正想站起来回答,突然,两道人影冲进了课堂,大喊道:
“来了来了,我们来了。”
看着眼前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个少年,夫子督了他们一眼,故作严肃道:
“下次还迟到的话罚你们给我把《论语》再抄写一本。这次嘛,你们等下去藏书室打扫吧。现在回座位去。
“噢……”
天雨和灵雪低着头,挨了老夫子一顿训斥后,乖乖的回了座位,好像被罚打扫藏书室极不乐意似的,其实他们并没有那样,只是感觉又迟到了不好意思而已。因为他们两几乎天天迟到,那被罚也自然是家常便饭了,藏书室都不知道被他们弄过多少回了,里面的藏书天雨几乎记到了一半多。
天雨和灵雪坐一桌,而天雨的大哥便坐在天雨的前面。看到二弟走近了自己,天林问道:
“你们干嘛,早上不是给说了下午上课别迟到吗?”
天雨呵呵笑了一声,灵雪低着头没有说话,两人就那样坐到了座位上。
看大家都到齐了,夫子也坐了下来,拿出了道家经典《道德经》,今天,老夫子是要让大家了解一下释儒道三家的不同之处。
看着堂下的这些学生,老夫子问了一句:“你们对释、儒、道三家可知否?”
坐在天雨后面一桌的一名少年站了起来,答道:
“学生知其儒家起于先秦时春秋战国,其创始人为孔子。儒家主张仁爱礼教,国,以仁爱而治,人,以礼而教。在民间,人人希望得以教育,常道:万般皆下苦,唯有读书高,由此可见,儒学在人们心中,已是圣学。而释家学生却不是很清楚,只知其源至西方,但在我国有史以来,就已广为流传了。至于道家嘛,学生不是很了解。”
老夫子听了,点头道:
“嗯,不错,能知道这些,你也是自学以来,算是认真了。罗杰,你坐下吧。”
随后,老夫子又向他人问道:
“那你们呢,你们谁能给我详细的说一下释家与道家?天林,你来说说。”
天雨的大哥听到夫子叫自己回答问题,于是,站了起来,道:
“夫子,那我就来说下释家吧。如果有什么不对,还望夫子指教。”
“嗯。”夫子笑着点点头。
天林清声道:
“相传,释属于佛家,它在我们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发源地是在西方的天竺,发源者是释迦摩尼尊者,也正是我们今日祭拜的如来佛祖。他们的思想是众生皆平等,他们的宗旨是解救众生于水火,度世间一切苦恶,可谓一个美好圣教。不过它的门人却不能成亲生子,不能饮酒食荤,不能洒脱逍遥,须严谨遵守佛门三戒贪嗔痴。这便显得美中不足了。试问,如果一个人如此恪守本身的感情与个性,那人生又有何意义呢?”
顿了顿,又道:
“其实,释家与儒家的思想都兼有爱,可儒家却是以爱治国,而释家却是以爱度人。”
天林说的这些,有的人好像根本没有听懂,再看看夫子,举泰闭目,右手捋了捋胡须,道:
“有的是你父母给你说的吧!”
天林恭敬道:
“是的,夫子。”
“呵呵,那道家呢?也说说吧!”夫子笑着。
天林遵命道:
“道家,在这个世界同样起于先秦时春秋战国,他的传承者是老子,道家的思想本为自然无为,提倡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可实者,道家门人子弟,在修道一途,实属逆天而行。它的真实本质与释家完全相反,比如说,佛曰:人和天和地和。可道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由此便足以可见了。”
夫子锁眉,道:
“那我问你,道为何物?”
“额……这个……”天林嘀嘀咕咕答不出了。
忽然,一个久违的声音传来。
“夫子,我来替我哥说吧。”
一直在座位上与灵雪分那只叫花鸡吃的天雨,看到大哥被老夫子问得哑口无言,于是便起了为大哥解围之意。
看了看天雨,夫子面露诧异,点头道:
“好吧,那你且说说看。如果说得不好,等下就顺便把课堂里也打扫了吧。”
天雨听了,心中暗衬:扫就扫吧,反正书上是这么写的。想到这,于是开口道:
“道,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先天地生,可以为天地母。道为人,道为天,道为地,道为自然。道的境界是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那只是古人说的,但是在眼下这个乱世,如果当一个人遇到过不去的坎,他又该如何坚守自己心中的道,达到道的境界呢?”夫子追问着,眉头也紧锁了起来。
天雨斜目思道: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夫子听后,松了邹眉,笑道:
“哈哈,看来让你打扫藏书阁还挺有效果啊。不过只是照本宣科,真正的道还需要你日后亲身去感悟啊。”
又是日后,天雨听了抓抓头,心道:看来这日后的事还不是一般的多啊!唉!
“夫子,我们不是讨论三个学家吗?怎么好像重点都在道家上了啊?”叫罗杰的那个少年忽然发现了这一点。
“是啊。”
“是啊……”
被提出后,其他的人也跟着发现了。
而天雨和天林却没多说什么,在夫子招手示意下坐了下来,天林继续听夫子授课,天雨和灵雪却在继续消灭那只美味鸡。在消灭美味的过程中,天雨曾从天林背后给过他一只鸡腿,可天林却没拿,而是让他和灵雪吃。唉,此等大哥,世上仅有啊!
“今天到此结束了,大家下课吧!”
就在灵雪和天雨吃完那只野鸡,睡意来袭,正睡得正香时,今天上课的时间结束了。
少年们纷纷离开,回了家,而天林没下课,还在座位上写东西,天雨和天雨因为睡得正香,都没发现此时已经下了课了。
看着这两个埋头大睡的‘坏学生’,老夫子摇摇头走到了他们课桌边。刚开始,夫子因为怕吵到天林,又怕吓到熟睡的天雨二人,因此,他只是轻轻的拍了拍他们的课桌,想把他们叫醒,可这两儿人却根本就是不知好歹,动都没动一下。
夫子生气了,‘砰砰砰’,使劲的拍了三下桌子,天林被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沉睡中的天雨,突然听到几声貌似打雷的响声,立马睁开眼睛,然后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用双手摇着灵雪,大叫道:
“雪儿,雪儿快醒醒,打雷了,要下雨了,我们快回家!”
被天雨摇的左晃右倒的灵雪,慢慢的地睁开了眼睛,迷糊道:
“啊……噢,走吧。”
两人慢慢的站起来,根本就还没发现天林和夫子的存在,等偏过头来,才看到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老夫子,以及看着自己因无语而摇着头的大哥。
“额……”
天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灵雪却因为天雨没动,就又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要睡不睡的,慢慢的闪着眼睛,甚是好笑,不过也甚是可爱。
“哼,你啊!还不去打扫藏书室。”
夫子用手指着天雨,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同时,那种表情也出现在了天雨的大哥天林的脸上。
“噢!”
天雨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搀着半梦半醒的灵雪,走出课堂,去了隔壁的藏书室打扫。
“唉!这两孩子。”
天雨走后,夫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却是笑着叹了一口气。
“呵呵,可能等他大一点就好了吧。”天林笑了笑。
“但愿吧,其实只希望他能走正道,那顽皮一点又有什么呢!你继续写你的吧,等下弄好去帮帮他们。”
望着天雨离去的门口,夫子却为他显得有点忧心。
天林点头道:
“嗯,好!夫子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夫子点点头,走出了教室。
夫子走了,天林继续坐下来写东西,学堂里,就只剩下天雨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