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场好像没有止境的梦。
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很久,项天感觉自己的角色一直在不停地变换着。
手持长剑,独立于尸山血海之上,四周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凉大地,所有倒下的人都穿着同一种制式的盔甲,身上插满了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长枪或者长剑。
是兵败?还是兵变?
自己手中的剑究竟又该指向何方?
“相信我,我会建立一个公平自由的国度,在此我以这柄剑的名字起誓,这场战斗,我将誓约胜利!”
耳旁的风声飒飒,好像在嘲弄着自己这个自命不凡的王者。
“这里有一柄剑和一把鞘,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什么?”
看着手中依然高洁华美的长剑,两行清泪从眼中淌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昏黄的天地,被层云遮挡的夕阳,漫天的飞沙,这好似末日的场景通过这个孤独王者的视角映入了项天脑海。
……
华美的宫宇,如墨的黑暗,几点微弱的烛光闪烁着。
黄金的王座,孤寂的身影,繁杂如山的奏章堆叠着。
硕大的宫殿里除了那个独倚在王座上的身影外,再无一人。
“陛下,天下大势已定,这世间再无一人能与您并肩而立了。”
“哦,原来天下就这么归于孤手了。”
一股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弥漫于心间。
是高兴?是失落?
说不清道不明。
“陛下,您终结了乱世,望您为自己确立一个身份,好让史官记载,您是皇?还是帝?”
“皇?帝?”
“哼,让史官记住,孤是皇帝!”
我听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左眼仁义,右眼凌厉!
我称皇称帝!
我定年号为万中无一!
这纵横捭阖的气势,这蔑视天地的霸气,让项天感到深深的震撼。
……
落叶飞沙,青竹飒飒。
如箭林立的竹林中,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缓步行着。
飒!飒!飒!
无数枯叶飞扬而起,好似平地里刮起了一阵风暴。
男子依旧往前行进着,他的目光中只有一个方向。
几个黑影躲在飞扬的枯叶后突然袭出,手中刀剑反射而出的寒芒映的这片天地仿佛刮起了大雪。
画面好像一瞬间被定格了,无数的白线瞬间布满了这片小天地,而画面就被白线完美的切割开来。
飞叶破碎,刀剑破碎,黑影破碎,场景破碎,这个小天地好像碎片一般的裂了开来。
男子依旧缓步行着,斗笠低垂,无人能看到那凌冽的目光。
飒飒飒飒飒飒……
一场更加狂暴的寒流袭来,好像是遮天的雪暴,天地在一瞬间就只剩下无数的寒芒。
男子依旧前行着,时间好像慢了下来,寒芒隐去,无数身穿夜行衣的死士显现了出来,但他们好像被定在了空中,丝毫都无法靠近。
男子右手探向背后的刀,拔出,挥舞。
龙纹的刀每一次舞动都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疤痕,男子就这么边走边划,好似闲庭信步。
好像已经走了很远,但实际只迈出了一步。
刀已入鞘,右脚踏下。
飞叶破碎!刀剑破碎!黑影破碎!天地破碎!
手中的刀到底斩的是什么?手中的刀到底能斩断什么?
不懂,不用懂,不想懂。
来什么!我就斩什么!
……
看不懂,猜不透。
无止境的轮回,无休止的干戈。
有新生就有逝去,有失去也有获得。
项天从无数帝王的眼里看到了很多,也看破了很多。
“你觉得你懂了什么?”暴君的身影缓缓浮现在项天的眼前。
项天沉思了会儿,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懂。”
暴君眼眶处的火焰静静地跳动着:“我代表着至尊,象征着极致,连神都有君王臣子之分,你既然是我,那就不需要懂什么,你可以是最强也可以是最弱,在你的眼中只需要存在你自己就可以了。”
项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还真是自私的存在啊。”
“无所谓自不自私,我是暴君,你是帝皇,没有什么和我们是同一个性质的存在,我们立于金字塔的顶点,左右无人,其他万物都只是在我们脚下的存在罢了,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是孤独寂寞的。”
“我真不知道我应该感谢你还是怨恨你,我感觉得到了很多东西,但我也失去了很多东西。”
“怎样都好,我们只要一切随心、万事随意就可以了。”
项天看到眼前袭来的红色雷光,叹道:“受教了!”
……
耳旁传来滴滴滴的声响,项天正努力地试图睁开双眼,疲乏的身躯让他丝毫使不上力,但双眼总归还是睁开了。
项天入眼是一片白色,就在自己的左手边是一根吊杆,上面挂着一个点滴瓶。
“86号床的病人醒了!86号床的病人醒了!”
项天耳边响起了杀猪般的嚎叫,顿时让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别吵,别瞎嚷嚷,还让不让病人安静地休息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身穿护士服的倩影闯入了项天的眼中。
护士白了那个不安分的小子一眼,然后看向了项天:“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项天现在除了疲乏就没有其他感觉了:“还好,没什么其他的感觉,就是有点累。”
“这很正常,要知道你可是足足昏迷了三天了。”
护士的话让项天吓了一跳:“什么!三天!那我现在在哪?对了你怎么会说中文。”
护士听到项天无厘头的问话没好气的回到:“这里是X省XX市XX县XX镇,我为什么会说中文?我英语都没过四级,你说我不说中文说什么文。”
“尼玛,什么情况,我怎么回来了。”
护士感到自己的思维和项天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也就懒得聊天了:“既然你已经没事就可以走了,有个外国人已经帮你结过账了。”
“外国人?那么我这几天的生活是真的!”项天惊呼了出来。
对于自己这种传奇的经历在他从病床上醒来时,他就感觉自己应该是在做梦,一个宏伟的梦。
护士真心不想和这个思维跳脱的少年说话了,在她起身离开时还隐隐约约传来什么90后的人就是难伺候。
“暴君!”
伴随着项天的呼唤,一道伟岸的身影缓缓浮现在了项天眼前。
“你小子干嘛?没事就别叫我。”暴君那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让项天感觉不到一丝的人情味。
“鬼啊,护士快来啊,这里有鬼啊。”那个瞎嚷嚷的人又开始瞎嚷嚷了,由于这里是双人间,所以看到暴君的也就那么一个病人。
项天瞥了一眼那个骨瘦如柴的青年,没好气道:“我没事,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变丑了。”
暴君闻言就消失了,但同时也丢下了一句话:“****……”
护士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瞎嚷嚷什么,瞎嚷嚷什么,再吵就把你换到八人间去,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很多心脏病人啊,鬼你个大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