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王凡盘坐修炼约莫半刻钟,心神离体而出,眼前却是呈现一五彩斑斓世界。当下,王凡兴奋叫道:“哇!这是何处?竟是如此之美!”
空灵祥和的五彩世界,云雾烟绕,飘忽不定。那似轻纱幔布般天地元气划过指尖,传来丝丝润滑舒适之感。王凡闭目呼吸,顿觉周身舒泰、心神安逸。又是一番嬉闹,外界却已过半个时辰。
待王凡心神回复,忽地发现丹田气海添出两滴液体。连番莫名异变,王凡当下惊骇叫道:“爷爷!爷爷!”
王业睁开双目,闪过一丝不悦神色,沉声问道:“何事?”
数刻钟之前,自己忽感室内天地元气异常浓郁,便猜测出自己孙儿已沟通天地元气,心中甚是欣慰。岂料方过数刻钟,王凡便已仓促结束修炼,大声叫嚷!
须知修炼一事,最忌心浮气躁!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轻则身受内伤,重则心脉尽断而亡。眼下见王凡难以静心修炼,焉能不令王业生怒?
“爷爷!孙儿方才修炼之际,误入一处陌生之地。那处五彩斑斓,仙气缭绕,爷爷可知那是何处?”王凡道。
王业听罢,神色疑惑,口中念道:“仙气缭绕?陌生之地?这是何处?为何我不曾听闻修炼之人会入此处?”
“莫非因凡儿天资不凡?”
思索片刻,依旧无果,王业摇了摇头,道:“爷爷亦是不知!不过,爷爷猜测或许与凡儿资质相关,想来应当于凡儿修炼有利!”
王凡点了点头。自己爷爷猜测多半为真,或许是某种机缘。
王业自是不知王凡所言之地乃天地气海,此地汇聚天地元气、灵气,只不过,肉眼难以看见此地。若称之为虚无之所,却并非尽皆如此,那天地元气、灵气却是真实之物。
天地气海,非有莫大机遇或是有不凡资质之人,是难以看见此地。传言之中,仙体、神体、圣体或绝世之大能方有此机缘。踏入天地气海,修炼进速一日千里。不过,此机缘可遇而不可求!虽说王凡今夜侥幸踏入天地气海,但日后是否依旧会踏入其中,这便不得而知了!
片刻,王凡又问道:“爷爷!凡儿丹田气海生出两滴莫名液体,不知那液体又是何物?”
“嗯?”王业疑惑,随即惊骇道:“真气液化!”
“莫非凡儿你已踏入‘气旋境’中期了?”
“‘气旋境’中期?”王凡神色不解。
见王凡神色不解,当下,王业解释道:“倒是爷爷之过!爷爷亦是不曾料到凡儿竟能于半个时辰踏入‘气旋境’中期。不过,凡儿踏入‘气旋境’初期已有三载,于短时之内踏入‘气旋境’中期倒也合理。”
“修炼者,丹田辟开气海,纳天地元气,是谓‘气旋境’初期,即方入气旋境之人。”
“丹田气海真气液化,修为迈入‘气旋境’中期。”
“真气固化,修炼者踏入‘气旋境’后期。”
“真气结丹,迈入‘气旋境’巅峰,亦称‘假丹’之境。其上,‘假丹’需经丹火淬炼,修为方能迈入‘金丹境’。”
“不过,眼下凡儿修为尚未完全迈入‘气旋境’中期。此刻言更高境界,尚且为时过早!”
“凡儿,你须谨记,修炼最忌心浮气躁!当脚踏实地,步步脚印,方能于修炼一道踏上更为高深境地!”王业看向自己孙儿,告诫道。
“凡儿谨记教诲!”王凡点了点小脑袋。
“罢了!明日便是除夕之日,应有重要客人前来拜访。凡儿欲突破至‘气旋境’中期,非一时半刻之功。”王业扬了扬手,道:“今夜便到此为止吧!”
“耶!”王凡登时举手叫道。不过心底留有一丝疑惑,“重要客人?又是何人?”
片刻,爷孙二人踏入寝室,却见孙心兰已是侧卧于榻上,那般模样,似是已入睡多时。
王凡见状,当下轻咦,“方一个时辰而过,奶奶如何能这般早早入睡?”随即,嘴角露出一丝邪意,只见王凡轻轻跃起,便是由王业怀中跃至榻上。
实是正如王凡所料,孙心兰并未入睡。王业征战沙场半生,孙心兰独守空房甚久;又三子连遭遇害,此等惊天变故,已是令其内心千疮百孔。早早入睡于孙心兰而言已不知是何夕之事了?
“奶奶?”王凡亦学孙心兰之状,侧卧至其怀中,小声唤道。
“奶奶?”
“奶奶?”
蓦地,孙心兰睁开美目,露出笑容,双手迅速伸至王凡腋下,一阵抓挠。
抓挠之下,王凡立时求饶,“痒……呵呵……痒……”咯咯发笑,幼小身体蜷缩、躲闪。
孙心兰亦是发出轻笑声,当下二人一番逗趣。只不过,那笑声之下,尚未溢出的晶莹之物暗暗倒收回眼眶。无人发现,更无人知晓。
王业望着嬉闹的二人,心底喜悦。埋藏于自己妻子心底永久无法抚平的伤口,似随孙儿出世而缓缓愈合。
……
次日天明,孙心兰怀抱王凡紧随王业一同向客厅行去。
那王凡身着狐裘、头戴绒帽,如玉般小脸透出红光,可爱喜人;星辰般眸子又为其添了几缕灵气。一路之上,丫鬟、仆役、侍卫,心底莫不心生怜爱,但亦有心生他念之人。
客厅之内,王将于数十丈外便已瞧见王凡,当即行至厅门相迎。
待王业三人踏入厅中,却听王将说道:“凡儿,爹镇守边疆,未曾看望过你,是爹之过!爹向你道歉!”语气甚是恭敬,竟不似向自己孩儿道歉,倒像是向长辈道歉。
厅内王业、孙心兰、赵珍儿三人登时呆立于原地,似是错觉,但又并非错觉,心生疑惑“这父子二人究竟谁是父、谁是子?”
“哼!”王凡冷哼了声,扭过小脑袋。
而王将随之心底愈加苦涩,不知自己前世是否造孽,今世上天竟这般惩罚自己。暗自摇了摇头,王将看向自己父亲。
王业会意,摇头笑道:“凡儿,是爷爷命你爹前去镇守边关。若凡儿欲怪罪,便怪罪爷爷吧!”
“哼”王凡又冷哼了声,看向自己父亲,肃然说道:“今次便原谅你了!”
王将听罢,如蒙大赦,笑道:“好!好!好!凡儿不怪罪爹便好!”
王、孙、赵三人摇了摇头,忍住笑意。当下,一家五人于厅内闲聊,不在话下!
至巳时,正谈笑的王业霍地变色,说道:“还是来了!”那孙心兰、王将、赵珍儿亦随之停下手中物什,看向厅外。
王凡双眉轻蹙,嘀咕道:“来了?何人来了?莫非便是爷爷昨夜所说重要客人?”
王业话音方落,便听门前侍卫传声,“文皇陛下、惠妃娘娘、菁公主,到!”
“舅舅?”王凡心底疑惑,又暗自心想:“爷爷似乎并不愿见舅舅,这又是何故?”
文皇赵政为王凡舅舅一事,赵珍儿早已告知于他。只不过,王凡心智甚高,有不曾见过,倒是并未如何珍重此份亲情。眼下见自己爷爷似乎并不愿见自己舅舅,那一丝亲情又淡了数分。
当下,王业领着家人出门相迎,方欲施礼却是为赵政扶住。
“叔父不必多礼!今日,侄儿实为拜年而来,且看望凡儿。数年不见,倒甚是想念!”说着便向王凡看去。
只见王凡剑眉微扬,目似星辰,唇如施脂,面如宝玉,周身充溢灵气,可谓是“英武中带三分俏,丰神如玉似神子!”
“好个不凡小少年!”赵政立时自渐形秽,心下想道:“我这外甥似乎并非传言之中平庸不堪!难道前次抓周之日所见婴孩并非此少年?”
“不过,此少年周身无丝毫修为气息,且容貌与前次所见婴孩有七分相似,当是我外甥无疑!”
而王凡看了一眼自己舅舅,便扭头望向惠妃近前年约八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身着夹袄,长发过肩,面若红果,柳眉杏眼,是个美人胚子。
王凡虽年仅三岁,但心智远胜同龄之人;眼下忽见心智相差不大的赵菁,心下好奇,立时为之吸引。
那赵菁见王凡一直望着自己,秀眉闪过一丝怒意,“这小孩好生无礼!”
瞪了一眼王凡,却见王凡仍旧注视自己,心底生出一股莫名惧意,但又并非尽属惧意,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意。身体微移,赵菁隐隐将自己藏于惠妃身后。
一道寒风吹过,众人沉默、尴尬境地立时为之打破。
“凡儿!还不叫舅舅、惠妃娘娘,与你表姐!”孙心兰看向王凡,说道。
“见过舅舅、惠妃娘娘、表姐!”王凡当下依言一一见礼。
那赵政顿觉自己方才一直盯着王凡显得无礼,轻笑了两声。
“陛下!方才臣已命人备好家宴,还请随臣一同入厅进膳!”王业道。
“叔父!都是一家人,无需这般多礼!”说着赵政与众人进入厅内。来此之意,却是只言未提。
……
酒过三巡,赵政借助酒兴,叹道:“叔父,边疆局势混乱。不久之前,据探子来报,西蛮、东周两国皆有进兵之意。”
“朝中几名老将,谁也不服谁,皆各执己见。若长此以往,朝中势必大乱!”
“叔父,军中不可一日无帅,侄儿恳请叔父早日返回朝中!”见王业神色不变,赵政不再拐弯抹角,直言说道。
赵政不愧为一国之主,王业重情重义、顾全大局心理早已为其深知。眼下若自己依旧拐弯抹角,反倒令王业生厌。
“国家有难,我王业定会效犬马之劳,还请陛下勿需担心。”王业亦是直言说道。
实是王业又如何不知晓赵政为人?赵政可说是于自己眼皮底下长大,其性情、性格、习惯,王业亦是早已深知。答应赵政领兵,其一为昔日之诺言,其二是珍视二人仅存的一丝情义。
“赵政多谢叔父!”赵政听后,端起酒杯,敬道。
又是一番详谈,赵政打量筵席,却不见王凡,自己女儿赵菁亦是不知所踪,心底多出一丝一缕。
而王凡此刻已是至厅外走廊之处,此番回内院,兴奋无比,免不了于内院一番闲逛。岂料方行数步,正见赵菁仰天轻叹?
叹声之中,有不甘,亦有无奈,诸般复杂情感却是现于一八岁少女。
欲知详情,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