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出言相激之人,不是李辉又是何人?
先前王凡听闻验血脉之事,已是好奇,甚是想知晓自己血脉如何?眼下,又有李辉言语相激;王凡摇了摇头,便踏步向青石台阶行去。
沿途所过之处,不知是有人刻意避让,或是他故,人群仿佛空出条小道。待踏上台阶,王凡自是不缺礼数。
“此子眉清目秀,样貌与王将有几分神似,难道便是传言之中的王家长孙……废物?”
“当是王家长孙无疑!”
“哎!昔日王元帅驰骋疆场的英勇身影,至今仍是历历在目!岂料竟会有此等废物子孙!”
“怪不得此子!乃暗中小人作祟!否则,即便此子难以媲美其父,亦是相差不远!”
“不尽然!虎父犬子!即便无中毒之事,此子亦无法媲美王将!”
……
见王凡踏上台阶,那十数名老者又是一阵议论。言语之中,有顾忌,有惋惜,有嘲讽,亦有怜悯。
以王凡修为,自是可听得十数名老者所议论之事。王凡神色淡然,稍稍含有笑意,随即将小手放于透明球体之上。
当下,一股热流于王凡体内经脉四下乱窜。数个呼吸之后,柱顶球体霎时白光大作,照亮四周。
那孔儒见王凡神色平静,心底愈发觉得王凡非同一般,一道神念悄然向王凡探去。不过,尚未触之王凡,便为一层光晕挡住,几番查探,孔儒皆是无功而返。
摇了摇头,看向白光大作的透明球体,孔儒朗声道:“王凡,金属性血脉,资质上佳!”
殊不知,正于此时,透明球体内的白色光芒却是多出“绿红黄黑”四个小点。若不近前细看,断然难以发现。即便身处石柱之旁的王凡,亦是不曾发现此等异状!
人群之中的李辉,听闻王凡资质亦属上佳,嘀咕道:“哼!空有资质,而不可修炼的废物罢了!”心底却是底气不足。
感知到李辉底气不足,尖嘴少年当即说道:“老大!我们可不能弱了声势!还需与王凡相斗啊!”
“对!老大!方才那废物小子言辞侮辱我等,此等大仇,不可不报!”
“除却侮辱我等,更是辱骂老大为‘废物’!”
“老大!可还有对付那小子之法?”
……
当下,一众跟班又是聚于一起,议论不休,探讨对付王凡之法。
李辉摆了摆手,笑道:“无需担忧!小爷还有一法!此法一处,那废物小子必败无疑!小爷誓将今日所受之辱尽数讨回!从此,让那小子见到小爷绕道而行、跪地磕头、口呼爷爷!”冷笑了声,便领着跟班退出人群。
如是半个时辰之后,众门生尽数上台验了血脉、测了资质,其结果自是有喜有悲。或有人血脉平凡,无法修炼;或有人验出血脉属性,资质上等,自此踏入修道之门。不过,此中并无西蛮王子吴天,不知其何时退出致知院?
待诸般事宜尽皆安置妥当,已过午时。交代了虎噬几句,王凡便随同一名七十余岁儒衣装束的老者及二十余名七八岁少年向殿内行去。
……
“……吾日三省乎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不患人知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一阵朗朗书声传出室外。
室内,儒衣老者合上手中经书,望着座位上容光焕发的少年,开口问道:“此乃《论语》学而篇第一,此中释义,方才已尽数解释,可有不明之处?”
室内少年立时异口同声说道:“没有!”
这室内少年皆是出自官宦世家,自幼有人传授四书五经,故于读书写字早已生厌烦之心,只待得空与其他孩童一道玩耍。
便是王凡,亦是心生倦意。年至三岁,王凡便已可将四书五经熟读背诵。至今日,经书之上所书内容,王凡皆可释义。
摇了摇头,便欲起身寻找赵菁,却见李辉领着数名跟班踏入室内,王凡嘴角微扬。依李辉心性,无故来此,自是寻衅滋事,且多半与自己有关。
只见李辉领着跟班径自向一名面容苍白、年约七八岁的少年行去,自顾说道:“秦风,昨日小爷运气过差,输了月钱!”言语之意,最为明显不过!
这唤作秦风的少年,其祖父秦汉原为先秦官吏,后秦国灭降于赵,封为户部侍郎,官居三品。此职实乃闲职,若非降赵之时,有所功劳,蒙皇室荫蔽,秦汉一家早已为李怀所灭。然即便是有皇室照拂,秦家依旧连番遭受打压。秦风幼时便是为李家所害,因而体弱多病,显此病态。
秦风知晓眼前小胖子底细,不敢得罪;但忆起自己并未随身携带钱财,面色瞬间苍白,前额更是渗出汗水。
片刻,只听秦风言语不清,说道:“李……李少爷!我……我并未随身携带钱财,可否下次……下次补上?”
“补上?”双目细小少年眼睛顷刻间瞪圆,较之平日大出一倍;按住秦风肩膀,怒道:“室内如此多人,我们老大能寻你,是你三生有幸!可不要不知好歹!”说着用力拍了拍秦风肩膀。
“是……是……是秦风之过!只不过,此次秦风确是不曾带钱,明日定会补上!定会补上!”秦风不住点头。
羸弱的身躯,难抗重力,秦风一阵摇晃。室内诸人并未上前相助,皆是惧怕李辉,更是有人发出嘲笑之声。
“不可补上!”双目细小少年又是怒道。
言罢,方才用力之手再次向秦风肩膀拍去;虽说双目细小少年并未如李辉一般修为迈入“先天境”,但隐隐拳风,便可知晓此股力道已逾百斤。若是落至秦风肩膀,以其孱弱不堪的身体,定难以相抗。
然双目细小少年的手掌,尚距秦风肩膀半尺之时豁然止住,一道小手宛若似握无物,令那少年动荡不得!
出手之人不是王凡又是何人?
王凡笑道:“哦?我道是何人?原来是李废物!传言你天纵奇才,一岁抓色子,两岁偷色子,三岁玩色子,岂会输掉月钱?”
“废物终是废物!无论外界如何吹嘘,皆难以改变废物本性!”说着摇了摇头,一副训斥皖北后生模样。
“小爷岂会……”李辉正欲辩驳,又立时止住,忆起来此目的,随即看向王凡,冷笑道:“你挺身而出,可是欲相助秦风?”
王凡冷哼道:“国有国法,院有院规!你不顾国法院规,如此仗势欺人,我自是看不过去!你待如何?”
“哟?不可修炼,一名废物,敢学侠士行侠仗义?”李辉摇了摇头,轻叹了声,道:“也罢!今日我便予你一机会。”
只见李辉从袖中取出一副色子,继续说道:“你我用此副骰子,谁掷出的点数大,谁便是胜者。败者日后若是于院中遇见胜者,当磕三个响头,恭贺声‘老大’。”
“哼!若是不敢,速速离去,莫要多管闲事!日后小爷所过之处,你皆需绕道而行!二者选一,这位侠士,不知你做何选择?”
王凡见李辉面露得意之色,心中迟疑,“李辉这般信誓旦旦,想来已有十成把握取胜!哼!若是爷爷应允我动用修为,小爷定将他填入粪坑!”
“我当如何是好?相助秦风,还是就此离去?”王凡一时踌躇不决。
室内,陷入寂静!
“哼!我道有何本事!只不过喜爱吹嘘而已!”
“对!无胆鼠辈!”
“废物侯爷!”
……
见王凡神色不定,李辉身边数名跟班又是一阵叫嚣。
“色子点数为一,其背面点数为六;点数为二,其背面点数为五;点数为三,其背面点数为四。李辉这般有恃无恐,想来定能掷出最大点数,三十六点!”
“不过,我可透过竹筒感知李辉所掷点数,又何须担心?”霍地,王凡双目精光一闪而逝,须臾,便已思索出解决之道。
见王凡依旧不曾给出答复,李辉又是冷笑道:“怎么?你可是怕了?若怕了,你只需向我连磕三个响头,恭贺我一声老大,日后莫要多管闲事!”
王凡摇了摇头,道:“我并非害怕,只是担心某人输掉后不认账而已!你需答应我一个要求!即于众人前发个誓便可!”
那李辉深恐王凡离去,拒绝赌斗,此刻听闻王凡赞同赌斗,立时举掌发誓:“若我李辉输掉赌局反赖账,天诛地灭!”
王凡道:“既已发誓,室内众人皆可作证!不过,此前我不曾玩过色子,你先请!算是教我如何掷色子!”
李辉听后,登时大笑:“哈……哈!废物!区区激将之法便令你中计!”
“小爷八岁便已转遍京都赌坊,可说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若要小,它不可大!我若要大,它不许小!”
“哼!你输定了!待会儿便教你向我磕三个响头!”
语毕,便见李辉将色子抛至空中;色子入桶、摇晃、落桌,连番动作,一气呵成。就华丽而言,较之今日巳时于众人前秀其修为,亦是不遑多让。
“哈……哈!欲胜过我们老大?痴人说梦!”
“你输定了!”
“哈哈!乖乖磕头认输吧!”
见李辉手中竹筒已落至桌面,仿佛胜局已定,李辉近前跟班又是一阵叫嚣。
欲知详情,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