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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忆--雏鹰初飞(五

或许,是感应到了龙叔的鼓励。

蜷缩的小刀慢慢地站了起来,把满是血腥味的空气大口的吸入肺中,又慢慢地吐了出来,双眼如血,牢牢的盯着教场中每一条掠食的狼,看着它们的一举一动!

看在眼中,龙叔眼角现了一丝笑意,点点头,悄声无息的离开了。离开的龙叔很想笑,想纵声大笑,这笑是为自己,也是为小刀。

笑容在龙叔的脸上浮起,却消失在小刀的心里,从这一刻起,笑,被小刀遗弃在了内心的深处。

太阳升起之时,坐在狗肉摊桌前的龙叔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小刀,对坐在身边的雪嫣道:“嫣儿,你看今天的小刀和昨天的小刀有什么不同?”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小刀,脚步是那么的稳,可脸上却若寒霜,本该雪白的衣物上却像碗盏被打翻在上面的桌布一样,看向龙叔,雪嫣道:“龙叔,小刀怎么了,感觉已不再是昨天的他了。”

点点头,龙叔只是道:“小刀长大了,嫣儿也该长大了!”

似乎明白了龙叔说的是什么,看着越来越近的小刀,雪嫣道:“他会和他们一样吗?”

看着雪嫣,再看着小刀,龙叔道:“嫣儿希望他和他们一样吗?”

嫣儿眨眨眼睛,很是圆滑道:“嫣儿希望小刀和龙叔你一样!”

一笑,拍拍嫣儿头顶,龙叔道:“好,嫣儿这么说,龙叔就一定这么做,不过修行在个人,每个人的命运,都在自己手里,你也一样啊!”,说着,从怀里拿了张纸条放在嫣儿手中,龙叔又道:“去吧,带他去前面的成衣店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带他去吃点东西!”

“好的,龙叔!”,嫣儿起身迎向小刀道:“跟我来!”,说着,拉着小刀朝成衣店走去,把纸条递给了掌柜,看了看纸条,再看了看小刀,掌柜满脸堆笑挑开里屋的门帘道:“刀少爷,你的衣服我们已经做好了,请随我到里面来。”

雪嫣相信,这是小刀第一次被别人喊少爷,本想着,小刀会多少有些激动。但,事实上小刀没有半点反应,漠然的走进里屋,看着老板热情介绍这的黑、灰、湖蓝、白四套款式相同,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一应俱全的衣物,一言不发,拿了灰色的那套走到更衣的小间换了,对其它三套衣物看都没在看一眼便走了。

“哎,小刀……”,雪嫣想说其它几套衣服也挺好看的,特别是白色的那套,但见小刀对自己的喊声没有半点反应,便只得作罢,紧随其脚步离开了成衣店,却见小刀已径直走向龙叔,便只得跟了过去。

“龙叔,我来了!”,说罢,小刀规规矩矩的站在龙叔面前。

点点头,朝整腿煮着狗肉的锅中指了指,见循着自己手指看去的小刀身子微一颤,龙叔问到:“你是要吃这个,还是让雪嫣带你去吃别的东西?”

煮在锅中的一条条狗腿,在小刀的眼中,像极了昨夜那些被狼群撕裂、啃噬的胳膊那些,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努力的平复着那种感觉,小刀看了看龙叔,又看了看那些狗腿道:“吃这个!”

“好!”说着,龙叔起身从锅中捞了一条狗腿用盆盛了,再捞了狗肠等脏器,也没有切,就那么放到桌上,又把桌上的竹筷移到另外的桌上,指了指櫈子示意小刀坐了道:“吃吧!”

看着这一幕,雪嫣插话道:“龙叔,这怎么吃啊!”

可雪嫣话才刚出口,小刀已捧起狗腿,一口咬了上去,用牙撕下了一块肉,用力的嚼着。

雪嫣惊住了,看着小刀,看着这个和昨天离开时完全不一样的小刀。她觉得,小刀陌生了,现在的小刀像一座冰山,把自己与这个世界彻底的隔绝了。而这会,雪嫣看到龙叔的眼中却充满了笑意的走向了成衣店。

不解,雪嫣也朝成衣店走去,才进门就听到里间龙叔的声音:“怎么样?”

“龙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是掌柜的声音。

像是知道雪嫣的到来,龙叔挑开布帘看着雪嫣又道:“照实了说!”

“是!”掌柜道:“这孩子要不是一个傻子,就深不可测!”

龙叔又问:“怎么说?”

掌柜又道:“龙爷你之前说他是一个流浪的小乞儿,但是,刚刚,我尊称他刀少爷的时候,他没有一点反应,好像我完全不存在一样,这很不和常理。”

龙叔再问:“那常理是怎么样的?”

掌柜道:“通常,如果一个小乞儿来到我这样的成衣店,被尊称少爷的时候,会很开心,甚至会有各种各样小人得志的表现,但他没有。”

龙叔又道:“那如果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少爷,那他的表现是不是就正常了?”

摇摇头,掌柜又道:“不是的,在他身上也丝毫没有那些少爷的习气和丁点表现。”

龙叔微一笑道:“那你觉得他是傻子还是深不可测?”

一笑,掌柜的看了看雪嫣,看向龙叔道:“龙爷信不信在下的眼睛呢?”

龙叔笑道:“不信你,我会把人放到你面前吗?”

点点头,掌柜道:“这是把利刃,但不知是凶器还是神兵!”

对龙叔他们的交谈似乎也明白些,听掌柜这么一说,雪嫣道:“不要,我不要小刀成为凶器,不要!”

若有若无的看了雪嫣一眼,掌柜在心底轻叹道:“他本欲成佛,可终却被你累成了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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