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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是谁?

希达尔的心里真的是五味俱全,多少年都未出现过的恐惧一一浮现。他是一个睿智果决坚定的人,但这次在面对到手的金色源石,在面对即将见面安斯艾尔,真的是心慌了。

六阶的可怕,每一阶的差距之大,在他这么多年的历练生涯中,他已深深的体会。他可以轻轻松松虐杀三阶,他于平阶甚至能够做到压制,但在五阶的手上,没有过一次胜利!就是全败!

记忆中最清晰的一次,还是在五年前,刚刚踏足四阶的他,领悟了最新的四阶奥义——无水无冰。这个可怕的魔法让他志得意满,他在一次冒险中同时和一个五阶巫师看上了某个东西,结果得意忘形的他选择了冒险一搏,对战五阶。那一次他被打的惨败,若不是自己见机逃跑的快,若不是对方留着魔法准备对付剩下的敌人,他早就尸骨无存!

大师,这个称呼不过是弱小的人对自己的奉承罢了,自己哪配的上大师这个称号,真正的大师怎么会这么容易出现在世人眼前,怎么会以出售卷轴来换取旅行和学习魔法的资金。自己今天算起来,才过49岁,若是以人类的算法,也不过30出头罢了。

自己从一点点大开始游历,拼搏了这么多年,多次的危险经历,让他早已知道了什么叫避危躲险,什么叫做力不可谓。正是魔法世界太过艰难坎坷,最近几年定居到格林兰城的他才产生了投靠六阶大战士安斯艾尔的想法。

他有着足够的天赋,也有让人羡慕的奥义领悟能力,他还有一颗果决的心和从容不迫的心态。他用多年来的无数生死之间让自己进阶到了四阶,他用一次次铁石心肠的杀戮让自己活的更加从容。所以他更加渴望强大,更加珍惜每一点来之不易的力量,也更加珍惜活着的时光。

可这一次的召唤彻底打乱了希达尔的心态和计划,让他措手不及!

他曾经无比渴望与安斯达尔见面。作为只有相隔不远的两个地点,可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个只可远观不可进入的天堑罢了。六阶和四阶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足够在精灵心中留下阴影;安斯艾尔的威名实在太盛了,盛到他四阶的时候就能攻陷五阶驻守的城池!

所以,精灵为了见城主一面,可以放过三个毫不起眼的城主女儿的朋友,可以忍声下气的对没有力量的帕梅拉低头,可以挥霍生命本源施展生命奥义替众人治疗。他是真的想,真的想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达到传奇,强大到流传史诗,强大到如无数先辈们一样,为重振复兴精灵一族,牺牲一切!

这就是精灵踏出家门的第一步时,在内心做出的最坚定誓言!

然而现在,现实的交错变化,彻底让希尔达心乱如麻。

一方面,是已经到手,稍微转化就能变为自己力量的金色源石,另一方面,是可能被城主知道,抢夺过去甚至还要杀死自己的行程!没有侥幸,安斯艾尔一旦知道有这么一块源石在自己手中,他怎么可能心慈手软。哪一个高阶的成长不是有着无数尸骨鲜血生命的堆积,仁慈之辈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早就淘汰的一干二净!

怎么办?该怎么办?不承认?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情就是不承认又会怎样,哪需要什么证据!跟他拼了?好吧,还不如逃跑来的实在!对了,精灵一拍脑袋,他怎么会知道的?以这儿到城主府的距离,按照帕梅拉的脚程,不会这么快啊!难道不是这件事?

希达尔在二楼绕着圈子踱来踱去,心中各种复杂的想法绕来绕去,在想到了这一层后,愣了下来:“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时间绝对不够啊?难道城主找我有别的事?安斯艾尔怎么会关注到我的?难道最近他要建立家族已经调查到了我,提前给我审核?”

希达尔一拍脑袋,越想越兴奋,“对,我赶紧要快点了,若是大人等不及了走掉了怎么办?”精灵匆匆忙忙走向楼梯口,就要跳下去的那一刻,忽然愣在原地:若是,若是他已经知道了源石这件事,我这么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提前送死吗?

如何是好?去还是不去?逃还是不逃?赌还是不赌?

希达尔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儿,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半晌,他捏紧了拳头,赌了!不就是一死吗,不拼搏一下理想什么时候能实现!若是城主不知道,就是我一飞腾天的时候,若是他知道了,我就在他讨要之前把源石献上去,反正是轻松得来的,还不如换一个真正有用的奥义来的实在!

希达尔想到这一层,下定决心,把金色源石往怀里一揣,提起了魔杖。就在准备走的一刻,他又仿佛想到了什么,折身返回。

精灵走到书房内的一面墙前,站立不动。静静伫立了会儿,最后咬紧牙关,下定了最后决心。他托起魔杖在空中划个半圆,无声了念了句什么。空气轻轻的波动,眼前平滑的墙面一阵模糊,如同扰动的水面。最后墙面渐渐平息,最后竟然出现了一个凹下去的柜子——墙面另藏玄机!

希尔达看着里面放着的几件小小的物品,满眼都是怀念和不舍。他手指轻抚而过,这里面的每一个东西,都是他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一点一点收集出来的高级魔法物品。就如这卷卷轴,可是一个五阶的单体攻击魔法,就像这个弩箭,上面的符文到现在自己还没有弄懂。可是,难道真的有可能今天就把它们用掉么?

现实不允许希尔达多做停留,他默默不作声,将所有的收藏全部收进怀中。临走的一刻,书房的一面镜子倒影了他全部的身影。

希尔达走向镜子,镜子里的那个精灵多么年轻英俊,多么坚毅刚强、多么充满力量和活力,他手指描摹的镜中影像的轮廓,喃喃自语:

“你是谁?你是最伟大的巫师!你是希曼二世!你是最坚强最坚定最强大的精灵,你是你自己——杜克·希尔达!”

……

“达伽马,带路吧。”希达尔穿过细碎散落的木削和紧张忙碌在恢复魔法塔原貌的侍卫人员,走到对方面前,淡淡的吩咐道。

“好嘞,走。”达伽马一脸笑容,“我们得加快脚程了,否则城主大人该等的急了。”

希尔达没再说话,只是点点头,随着对方向前走。在即将拐弯离开树林的那一刻,精灵忽然转过头,远处,夕阳下正在一点一点恢复原来样子的小木屋,如同伤痕累累的老朋友,在向他做着最后的诀别……

……

“城主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一路上,还是有点不安的希尔达问道。

“大师,城主大人的事情我哪敢过问,我只是小小的仆人,只负责带路传话。”

“我们去哪?这不是去紫罗兰大殿么?”希尔达望着陌生的路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哦,城主大人让我带您直接去火烙殿,他说他要同时接见几个人。”

精灵默然点头,心中却是一喜,看来真的不是因为源石的事情了,就说自己怎么可能这么倒霉,最糟糕的事情怎么会随随便便就降临到自己头上。希达尔小心的拍拍胸脯,怀中同时藏了好些东西硌的他细弱的身子有些生疼。

火烙殿是紫罗兰主殿一个相距最远的较小型建筑,深藏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终日不见天日。希达尔不清楚为什么安斯艾尔要在这么远的地方召集他和别的什么人,或许六阶的思想有别常人?但不管怎样,走到了这里,都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是生是死,是吉是厄,都不是自己能主宰的了,只能硬着头皮,一路走下去。

“到了,前面就是火烙殿了,大师您在这儿稍等一会儿,我进去通报一声。”达伽马彬彬有礼的解释,随即走进前方的宫殿之中,留下希尔达只好在原地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达伽马才匆匆走来:“希尔达大师,您可以进去了。”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精灵点点头,紧张着激动着惴惴不安着,一步一步走向这未知的旅程。

路两旁一片寂静,目无飞鸟,过无虫鸣。高大的树木将所有的阳光遮去,垂下的阴影密不透隙,一片死寂!希尔达走在上面,忽然感到一阵惊悸,他用力甩甩脑袋,握紧魔杖,将所有的不安全部驱赶出去。

火烙殿中门大开,希达尔伫立在面前,仔细向里面张望,可惜昏暗深沉,一无所获。他不再想其他,整整衣领,抬脚踏进。两步之后,门“砰——”一声死死关紧!

就像是一种信号,门关上的那一刻,希尔达突然感觉身边那些熟悉透明的元素在飞速流逝,体内活跃的魔种一秒之内就被压制到最低,他心中一凉——元素驱散!

昏暗的大殿突然大放光明,周边墙壁上无数火把同时亮起,熊熊烈火蒸腾燃烧,重影被照的明明晃晃,隐隐绰绰。

精灵握紧魔杖,一只手挡着朝眼睛射出来的强光,殿中央一个巨大的火鼎,燃起炽热的烈焰,火光四面翻滚,焰火分开,一个火红的人影从中而抵。

“你是谁!?你不是安斯艾尔!”精灵惊恐大叫!

火红的人影缓缓回转身体,脸上的花纹妖冶魅惑,他轻轻一笑,雪白的牙齿泛着冷光:“杜克·希尔达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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