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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仇人相见

小桥另一侧的云素衣,凝视了一阵对面的战场,幽幽一叹道:“李盟主,还是叫他们退下吧,关独并无伤人之意,为伍老盟主报仇有你我二人足亦。”李士奇惊讶的回头望了望云素衣,又回身望了望对岸。也是一叹道:“云仙子说的是,不过对付关独哪里还用得着仙子。”说罢,挥手高声喝道:“神枪营的人退下,待我亲自动手。”

张毅手中飞快舞动的长枪猛地一顿,拦住周围跃跃欲试的神枪营大汉,道:“遵命,神枪营退后!”领着只剩下一半的神枪营大汉连连向后退去。关独也收住舍命枪,粗旷的大脸上满是血迹,刚才的战斗耗力巨大,身上的血和汗粘在一起,湿嗒嗒的很不好收。关独呲的一声将自己的长襟撕下一条来,顺手摸了摸脸上的血汗,然后卷了卷系在了头上。冲着张毅笑了笑,转身面对李士奇一步步走去。

李士奇也从桥上行了下来,将身上的儒衫脱掉,折好放在身边,动作缓慢潇洒,似乎完全没有把眼前的关独放在眼里.关独横枪立在他面前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冷笑道:“李兄潇洒不减当年,不愧当年号称洞庭的儒侠。不知李兄的乱披风剑法是否已经炉火纯青了?” 李士奇笑道:“关兄,你可知多年来我与人动手从来没有除下过外衣,今天重遇关兄,自然要和当年的武将好好的切磋切磋,也请关兄指教。”

李士奇把周身上下紧了紧,从怀里拽了两把匕首出来,这两把匕首比一般的匕首要长上两寸,看上去更像两把短剑,剑身上光华夺目,令人一望之下就知不是凡品.李士奇将匕首交叉放在胸前,对关独行了一礼道:“关兄请出招.”

关独的神色等李士奇的匕首拿出来后也变得凝重起来,缓缓的将舍命枪抬起横在胸前,肃容道:“请!”

两人均都小心翼翼,拉开势子却不忙于进攻,旁边的大汉们看得屏息凝神,只觉的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希薄了起来,一名大汉只觉候中干渴,不自觉的咳嗽了一声,不约而同的关独和李士奇同时大喝一声向前扑去。李士奇手中双剑瞬间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在夜空中象打了一个闪电一般,空气中响起一阵裂昂之声,那是顶尖高手将手中的兵刃快速的移动而引起的撕裂空气的声音。乱披风剑法本来就是天下闻名的快剑,如今在李士奇手中使出来更是快的无以复加。旁观的大汉们都觉得看不清双剑的轨迹。关独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由凝重变为凶历,手中的长枪平平无奇的刺出一枪,速度却也是惊人的快,在众人眼中留下一道残痕,金色的枪尖已经没入李士奇幻起的白芒中。李士奇请哼一声,去势不变,空中豁然响起爆豆一样密集的金铁交鸣声。片刻内足足有数百次敲击在舍命枪的枪尖上,虽然关独刺出的一枪势大力沉,仍被李士奇手中的双剑敲飞出去。

关独感觉手中的舍命枪象沉了数倍一样向一旁弹开,不由得闷哼一声,单脚用力嘭的顿在地上,坚硬的河滩被关独一顿,生生被顿出一个大坑,尘土飞扬,这才被关独将手中长枪的去势收住,反手抬起枪柄向李士奇捣去。李士奇正将手中双剑向关独刺来,没想到关独如此轻松扳回颓势,眨眼间硕大的枪柄已经到了胸前。李士奇无奈将双剑护住胸口,嘡的一声巨响,李士奇的身形一阵摇晃,倒退了两步才将身形站稳。

李士奇莞尔一笑道:“关兄的舍命枪法果然功力不减当年。”关独也是一笑道:“彼此彼此。”两人本来拼得舍生忘死,但相互之间却又非常客气,只看得旁边戒备的神枪营大汉们莫名其妙,一名大汉对旁边的人说道:“杨兄,盟主为何对这叛帮之人如此的客气,倒想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一样。”旁边的大汉道:“兄弟,你入帮不久当然不知道,咱们盟主当年和这个叫关独的齐名为我盟的儒侠武将,同在老盟主之下任职,是咱们老盟主的左膀右臂,当年他们的私交也是最好,但在一年前,咱洞庭湖的好汉们会合各路绿林好汉,配合朝廷前往宁波海域肃清大倭寇彭张,当时兵分两路,老盟主带领我们的主力正面配合官兵绞杀倭寇,,而派了关独领着横江营以及素己营的兄弟迂回到官兵背后偷袭,但关独在最后的关头竟然用大量的zha药将两个营弟兄们炸死在船上,结果咱们寡不敌众 ,老盟主也是在此一战壮烈牺牲,其他道上的朋友好汉死伤更是无以计数。从此后这关独就成了咱们大家共同的敌人,是个无耻叛徒,此人最可耻的却是在自己叛逃之后担心洞庭联盟的追啥,竟然挟持了老盟主的夫人和独子,从那以后销声匿迹,到今天才被盟主找到。 ”那打听的大汉听的义愤填膺道:“世上还有这等不知廉耻之辈,真希望盟主能一剑将他刺死.”四周的大汉们有的听的不住点头,有的则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玩命的紧握着手中的长枪,浑身如同筛糠。

张毅站在这群大汉的身前,听到后面大汉门的交头接耳,浑身微微的发抖,回头恶狠狠的盯了他们一眼,道:“谁他妈的在胡说八道,小心爷爷割了他的舌头。”说话的两个大汉吓得一伸舌头,偷偷的翻了翻白眼,不敢再做声。

关独挥手抖了一朵枪花,道:“这回换我先来!”话音未落,挺枪攮刺,枪身在空中微颤,枪尖猛地幻化成了四朵金花。如同昙花一现,分别点向李士奇的额头、双肩和胸膛。李士奇朗声道:“一枪四刑,好招法。”身躯猛地一沉,迅快的躲到一旁,左手剑挡住关独长枪,右手剑已经流行赶月般刺向关独的右肋。关独将长枪生生撤回,在身旁推开李士奇的短剑,两人激烈的混战一团。关独手中的长枪,变化万端,远近皆可,浑然没有长兵器应有的弊端,做枪时,如狂蟒出动,做棍时,如雷霆万钧,动如脱兔,静如处子,气势惊人至极。而李士奇双剑合璧,如同*,周身上下银光闪耀,双剑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已经如同匹链一般将两人的身形通通笼罩在其中。围观的神枪营大汉们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只看着白光中人影翻翻滚滚,兵器交击声不绝于耳,却不知道现在是自己的盟主还是关独占了上风。

两人斗到酣处,关独的脸色已经从凶历逐渐变成了狰狞,此时的关独就像一尊怒目金刚,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李士奇看到关独脸色的转变,表情也逐渐的沉重起来,手中的双剑更加舞动的迅速,竟然持续的加速。

张毅默默的看着现在的关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语道:“好久没有看到大哥这种表情了,盟主危险。”旁边一人小声问道:“统领,这人脸上怎么跟变戏法似的,凭地变成这么难看法。”

张毅嘿嘿冷笑了一声,道:“你懂个屁,当年关独在洞庭湖的百里范围内,有个人人皆知的响亮名号,你知道叫什么吗?”

那人纳闷儿的道:“不是叫武将嘛?”张毅道:“屁,人们叫他三段关。”那人还是一脸纳闷的道:“三段关?这关大概是因为他姓关,三段又是什么意思呢?”

张毅冷笑一声道:“你们的江湖算是白混了,想当年,凭这个名号可以使百里以内贼寇灭迹、婴儿止啼。三段指的是关独在作战中的三种状态。这第一道状态就事刚才和盟主交战的状况,是比较正常的状态,当年关独统领神枪营的时候,对抗外敌多数用的就是这种状态。而目前的关独却已经进入到了第二状态,也就是真正的施展开来舍命枪了,你可知道为何他那把枪叫做舍命枪,就是因为他进入了第二状态后枪枪夺名,却不守命,完全是拼命的架势,气势也极度的惊人,寻常人等可能根本无法与之交战就要败在他的气势之下了。”

旁边那人听的咋了咋舌头,眨眨眼道:“这么厉害,那第三种状态又是什么?”张毅的眼神深邃起来,幽幽的道:“他的第三种状态却是谁也没有见到过,不过有一次,联盟内的商队被一群不张眼的土匪抢劫,老盟主得知是一个叫洪山寨的山寨干的,便命令神枪营去剿匪。当时神枪营正在集体酗酒,接到命令时大家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传令官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关独摁住传令官,用绳子将他绑在了房柱上。关独孤身一人拎着舍命枪,骑着飞雪沿途问路打听直奔洪山寨。我酒醒得快,听那传令官嚷嚷完经过,吓出一身冷汗,来不及叫其他兄弟,带着传令官,由他带路到了洪山寨。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旁边那人傻傻的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张毅的嗓子似乎也有干涩,咳了两声,道:“满山的残肢断臂,光在聚义厅就发现了数十具尸体,无不分崩离析,死无完尸。那里的情况用血流成河一点也不为过。”最后我在演武场找到了关独,他独自一人驻着枪站在那里,浑身上下粘满血迹,如同血人一般,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成了破碎的布条,只余贴身内衣,身旁躺着洪山寨的四位寨主,而在外面就横七竖八的躺了不知多少的喽罗,有的死的表情惊骇欲决,就好像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我看到关独逐渐转身,虽然是兄弟,但是心里面也着实跳的紧,却听到关独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我侧耳仔细听去,却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你到他说什么?他说:‘张毅欠我五两二文,傻三欠我两斤女儿红……’这家伙竟然在背账本!“说罢,张毅仿佛已经回到了当年,脸上浮现出真诚的笑意。而旁边那人听了个莫名其妙,问道:“这就是他的第三状态?他的第三状态是个……白痴?!”

关独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起来,瞳孔似乎都已经缩小,阔嘴微微裂开一个弧度,表情狰狞怪异。口中呵呵的喘着气。李士奇的神经也越绷越紧,不断的加快手中双剑的速度,希望能尽早结束这场战斗。猛然间,关独大吼一声,如同猛虎咆哮山林,振的周围众人双耳剧痛,眼前一阵眩晕。李士奇首当其冲,更是如遭重击,身形顿挫。关独又是一声大吼,手中的长枪如同*一般刺向李士奇。一时间,本来两人相持不下的局面豁然转变。关独的气势节节攀长,口中大声呼喝,手中的长枪却多数被用作了大棍来使,挥舞在空中呜呜做响,就像一条黑龙蜿蜒盘旋,夹带着雄厚无比的内力,刮的李士奇脸上奇痛无比。李士奇自从当了洞庭湖十八联盟的总盟主之后,何曾受过如此大的欺辱,一时间只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关独碎尸万段。用力一提真气,施展绝顶的轻功,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残像,真身却在关独身侧出现,举剑削向关独的脖子。

关独猝不及防,猛地一闪,李士奇的短剑极险的从关独腮下滑过,带起了一溜血花。关独却张开了血盆大口,骇然向李士奇的手腕咬下,雪白的牙齿在夜空中泛起森森的白光。李士奇破口骂道:“妈的,畜生!”纵身跳到关独身后,面色凝恶的向关独毫无防备的后背猛刺过去。旁边围观的众人全都禀住了呼吸,就等着双剑扎扎实实的刺在关独身上。李士奇却在关独的腋下发现了一朵金光,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炸现开来,却原来是舍命枪的枪尖,李士奇只来得及微微的移动身子,就被舍命枪狠狠的扎在了肩膀之上,势道强猛,将厚厚的肩膀前后刺了个对穿,鲜血顿时迸现。李士奇惨哼一声,扶着肩膀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口中狠狠的道:“回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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