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用了半天的时间,部队才穿过那片“尸海”,不知是不是被吓呆了,第五帆良甚至闻不出一丝的尸臭味。最后,部队在一处能看见“尸海”的高地上停下稍时休息,这是梅尔上将为了先派侦察兵去侦察情况,同时也为了新兵们能平伏一下心情而做出的安排。
大部分的士兵休息的时候都坐了下来,而第五帆良却是站起来好让自己吹一吹凉风清醒一下,不一会儿,段国明把他扯到地上,说:“别紧张,先休息一下,战斗还没有打响呢!”
第五帆良不知要说什么,坐在地上闭目养神,突然间,耳朵里好像听到了仿佛从飘渺间传来的声音,疑惑之下,睁开眼睛,只看到附近士兵的脸上也略有一点变化,想必那些声音他们也听到了。
“段队长,你听到了吗?”第五帆良想要向段国明确认一下。
“不仅是头儿,我也听到了,小子。”
段国明还没有回答,他旁边的一个戴着全罩形钢盔的士兵就带着低沉地声音回答第五帆良。
那个士兵的装备属于很夸张的那一类,在步兵团里大概有二百多人是和他一样的装束:全套形钢盔,改进过变得更轻的加强型护甲,手上拿着足足有成年人一般高的护盾,腰间插着一柄匕首,左手则拿着一把火枪。他的回答也引起了第五帆良的注意,仔细地看着那士兵。
“你对加莫有兴趣吗?那么我解下头盔让你看个够吧。”那个叫加莫的士兵看到第五帆良发呆的样子,就解开头盔,露出自己的脸来。
那是一张有趣的脸,胖嘟嘟的,十分可爱,只是在两颊上,长出了好几个粉红色的肉球,好像蘑菇一样,连着皮肤和血管组成的*,从脸部生长出来,令人感到恐怖,但是第五帆良看到加莫的脸却只是觉得有点可笑。
为了不笑出来,第五帆良故意看到另一处地方,然后向加莫问道:“你刚才说你也听到了声音,到底那些声音是怎么一回事啊?”
“哼”加莫冷笑了一下,说道:“那是每一次战争开始之前。。。。。。”
“不,加莫,你先不要说出来。”段国明打断了加莫的话,然后对第五帆良说道:“不如你自己静下心来听一听那些凄美的歌声吧。”
是歌声吗?
第五帆良刚才没有听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只好又一次闭上眼睛,感受那些似有似无的歌声。
终于,他听到了,是的,是歌声。
慈祥的父母,
亲爱的兄弟。
诚实的朋友,
可爱的妻子。
那天离你们而去,
但请不要忘记我们的名字,
也请不要忘记我们的过去。
我们是在战场上驰骋的勇者,
我们是在敌阵里冲杀的战士。
当魔炮把我们炸得支离破碎时,你看那大地仍屹立着我们充满尊严的姓氏。
国家将为我们骄傲,
人民也会缅怀过去。
那怕我们的灵魂消散风里,
但是——英雄事迹已镶刻成历史,
永不消失。
。。。。。。
第五帆良听罢,眼眶里有点湿润,特别是站在高地上俯视那片“尸海”,更觉凄凉。旁边的段国明问他:“怎么样?听到了没有?那是战斗之前华沙国法师队所吟唱的歌声,不过歌者现在也只不过是一具尸体,在下面无数的尸体中,也不知道那一个是他,可能已经被乌鸦吃掉了吧。现在你听到的歌声是他在生命结束之前唱出来所残留着的魔法效果而已。”
第五帆良的嘴唇微微颤动,刚才看到这么多尸体,内心因此所产生恐惧感已经消失了。现在看着下面一具具、一片片、一滩滩、一堆堆不会动的东西,第五帆良心想:战争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什么要把这么多人送到战场去牺牲呢?
段国明看见第五帆良的表情,好像也读到了他内心所想的东西,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战场上,人命就是这么不值钱。”
“是吗?”第五帆良暗中询问自己,到底同不同意段国明的说法。
这时,几个到前方侦察的骑兵回来,奔到梅尔上将的面前,直接就坐在马上对梅尔报告:“梅尔将军,我们在前面十里处发现敌人,对方大概有五百多人,个个都是疲劳不堪,而且还有很多是伤员。”
“好!”梅尔大笑道:“昨晚他们和我们的第二步兵旅作战,打了一个晚上,已经是元气大伤了,现在我们就来一个痛打落水狗。”
笑毕,梅尔大声向官士们传令:“全速向前挺进,消灭敌人。”
“哗啦”一声,全军整齐站起,向着目标出发,因为要追上敌兵,骑士和步兵走在前,火枪营和法师队走在后,行军队形开始有点凌乱。
比亚非拉的军队只有五百人,虽然有伤兵,但是行动比较快,梅尔带着队伍追了一个小时都没有追上,无奈之下,梅尔就决定,让骑士团先追,自己带着剩下的部队从后赶上。
骑士团现在不用和其它的兵种一起走,自然就能发挥出自身机动性强的特点,很快的就和步兵团拉远了距离,消失在前方。
段国明和第五帆良混在前方的步兵队中,看到骑士团离开,段国明就嘟嚷道:“看来我们的指挥官开始急躁了,等一下必定凶多吉少。”
旁边的密密西等几个老兵听到了段国明的话后,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在密集的行军队伍中,他们都不自觉地往段国明身边靠。
良久,军队行进到一处山隘的入口,那里的道路比较窄,两旁是很险峻的山崖,这时骑士团也在山道的入口处徘徊,等到步兵团来到之后,骑士团的团长就走到梅尔跟前向他报告说:“上将大人,我们一直追着敌兵到了这里,发觉这条路很容易会出现埋伏,所以就停下来,不知追不追好。”
梅尔思考了一会儿,就说道:“敌兵昨晚和我军作战已经疲惫不堪,现在他们一心想要逃回比亚非拉的边防重镇,所以我们现在也不要犹豫太多,继续追吧,只要一追上他们我们就赢定了。”
骑士团听到梅尔的命令,只好走进隘口,开始了继续向比亚非拉的军队追击,步兵团则紧跟其后,不多时,整支军队都塞进了山道中,段国明和第五帆良只感到周围十分拥挤,彼此内心的不安都写在了脸上。
部队在山道上行进了一段时间后都没有看见出口。在这种环境下部队里的一些和段国明一样有一定作战经验的老兵也开始紧张了起来,这让指挥官梅尔察觉到不妥的地方。
“如果这时真的没有埋伏那就太奇怪了,对方虽然兵力不足,但是在这种地方截击我们也能收到不错的较果,但是为什么行走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也不见他们反扑回来呢?”
梅尔坐在马上思考,终于他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放弃这一次的追击,最起码不用冒风险。
“是的,带兵打仗一定要谨慎,不能太急燥。”梅尔喃了一句后,就对自己的传令兵下令:“马上命令前方的骑士队停止追击,殿后的火枪队和法师队改成前军,前方的骑士队则改为后军,立即离开这个山道再说。”
几个传令兵得令,马上边大喊着梅尔下达的命令,边骑着马向前方走去。但是因为周围的拥挤,命令根本就传达不到前方的骑士队那里,不过因为在战场上不仅指挥官有自己的传令兵,就连每个步兵分队也有相应的传令兵,在部队里他们一听到指挥官传下来的命令就会向周围大喊:“将军有命,前方骑士队。。。。。。”
命令就这样传到段国明和第五帆良的耳朵里时。段国明长舒了一口气:“呼,好家伙,我们的梅尔将军算是睡醒了,如果军队再这样追下去的话,我们一定会没命的,呵呵。”
段国明爽朗地笑着,突然就听到前方响起了一阵阵的巨大声响,接着就是人的惨叫声和马匹的嘶啼声。
密密西长得高大,所以他掂起脚便看到了一切,只见前方的山道上闪着各种奇怪的彩色光辉,还不断地冒出黑烟,过了一会儿就见到有骑士队的骑兵慌张地逃回来,但是因为山道上全塞满了步兵,逃回来的骑兵和步兵们也理所当然地乱成了一团,因此而被马匹践踏至死的步兵不计其数。
第五帆良此时的心里也不免慌张了起来,向段国明问道:“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遭遇到敌人了吗?”
“是的。”段国明点着头回答:“听声音就知道一定是前方的骑士队遭受到了魔械大炮的袭击。在这么狭窄的山道里遇到这种武器是很可怕的。”段国明说完又咬着牙根狠狠地说道:“妈的,梅尔这个家伙下的命令迟了一步,其实本来就不应该追击敌人到这种危险的地方。”
段国明的话音刚落,又听到了部队后面响起了魔械大炮的轰隆声,第五帆良闻声扭头向后看去,看见在远处天空中闪着十几道华丽的光亮,落在了后面的法师队和火枪队的队伍中,然后便是震人心魄的惨叫响彻天地。
“糟了,看来在山道后面的退路也有人敌人的埋伏,我们被前后夹击了。”段国明看见后方的情景便大声地叫出来。
“镇定一点!别慌。”“保持队形,不要乱!”“所有人原地站好,拿起武器,准备战斗。”
这时候在步兵大队响起了各个小队长的命令。为了能让军心稳下来,几个队长喊得声嘶力竭,但是也收不到什么效果。最后,部队的人潮向后退却,同时梅尔的传令兵又一次拉开了噪子大喊:“后方的火枪队已经冲破一个缺口,所有的士兵赶快向后撤退,骑士队在后面挡住敌人。”
“快,快点,听到命令了吗?我们快点向后撤退,那是一线生机。”段国明听到传令兵的喊话,连忙对第五帆良和其他身边的士兵们说道。
段国明说完后,第五帆良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道气浪吹倒在地,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当他从地上爬起,便见到离自己刚才站的地方不远有一个炮坑,炮坑这时还闪着几点光点,而在炮坑附近躺满了尸体,尸体上都沾到了魔械大炮的那种恐怖的色彩,就好像沾到了某种会发光的粉末一样,而且尸体上的肌肉开始萎缩,最后便腐烂起来,第五帆良登时看得目瞪口呆。
段国明刚才并没有被气浪压倒,此刻他跑过来伸出手把第五帆良拉起,对他说:“快点起来,我们要离开这里,再在这里磨菇,下一个死的就铁定是你了。”
虽然在这个被众神改造过的世界里,死了之后周筱他们也可以通过复活任务让第五帆良复活,但是被魔械大炮炸死这种恐怖的死法,第五帆良却不敢尝试。他立即站稳身子,挤进人群,和步兵大队一起往后撤退。
在第五帆良身后的骑士队虽然已经被炸得所剩无几,但是他们已经接到梅尔的命令,要他们负责在部队的后面阻挡敌人,当第五帆良回头时,只见骑士队剩下的十几名队员,有的坐在马上,有的自己的战马已经被炸死,只好站在山道里,为了随后可能会出现的敌人作准备。其中一个坐在马上的骑士,左手已经完全腐烂了,他先是把右手的剑插回剑鞘,然后用右手把左手活生生地扯下来。
“被魔械大炮的魔力沾到,身体就会没有知觉,而且开始腐烂。”段国明在第五帆良的身边向他解释。
第五帆良看着那名骑士不禁心寒,对段国明说:“他们死剩下这点人数,不可能会挡得住敌人的。”
“走快点吧,你还有时间替别人担心吗?”段国明扯住第五帆良的胳膊,紧跟着人潮退出山道,那些骑士的身影也离第五帆良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