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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招贤大会

公羊塑也是行惯了路的人,爬山越岭脚程很快,更重要的是此人十分风趣健谈,在山林中行走的这两天有他陪伴,金夜倒是一点也没感觉到疲惫和枯燥,而且还了解到了这个时代的很多事情。

三天以后,金夜和公羊塑终於走出了绵长的太行山。

这是太行山脉边缘一个叫做山明的小镇,因为离南下的官路不远,因此来往行人很多,十分热闹。

金夜和公羊塑两人於中午时分来到了这里。刚刚进镇,公羊塑便拉着金夜进了一家面馆,给两人分别要了一大碗阳春面,面上来以后,公羊三两口便吃了个干净,然后抹了抹嘴说:“在山里吃了一肚子油腻,不舒服得很,如今这碗阳春面可让我即刻便精神抖擞啊┉┉金兄快吃,吃了咱们好上路!”

从这个小镇开始便是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了,如果坐马车的话,此地离晋阳只有三天的行程。

租一辆大车去晋阳要三两钱,可公羊塑身上却只剩下了不到二两,无论如何也不够车钱,好说歹说才用金夜在山里时打的几只野兔凑足了数,於是两人便再度匆匆上路,坐在车上,公羊塑仰天长叹道:“还好,终於可以如期回到晋阳了!”

三天后的傍晚时分,风尘仆仆的两人终於来到了晋阳近郊。

过了晋阳的卫城,金夜便在公羊塑的指点下看到了晋阳,这座龙腾虎跃的千年古城沐浴在夕阳之下,显得异常雄伟,金夜震惊的看着高大的城墙和那座横跨汾河的水上城池,不知为何,体内的热血竟剧烈的翻腾起来。

晋阳──太原,大唐北方的军事重镇,“东带名关,北逼强胡,年谷独熟,人庶多资,斯四战之地,攻守之场也”,自古就是河东之根本。

晋阳东、西二城并列汾河两岸,中城跨汾河居中,西城内囊括大明城、新城、仓城三座子城于城中,城周竟然达到四十余里,东西十二里,南北八里二百三十二步,这城中有城的巨大晋阳仅城门就有二十座,不愧为长安洛阳之后的大唐雄都!

“这就是晋阳?”金夜惊讶的张大了嘴扭头问公羊塑,公羊塑挺胸抬首,傲然答道:“是,这就是我并州晋阳!金兄,你看着晋阳,会不会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金夜点了点头,公羊把目光再度投向城池,悠悠说道:“每次心神疲惫之时我都要在远处看看这晋阳城,这样我就会平添百倍精神,自信可以做好一切!金兄,连我这不入流的商人都有此自信,更何况你了呢?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吧,也不枉这大好男儿之身!”

金夜看着雄伟的城池,又听了公羊塑的话,不由豪情万丈,他一把握住公羊塑举起的手用力的摇了摇:“正是!如此也算我不白来此地一趟。”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引得路人不住侧目。

离招贤之日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公羊塑便先把金夜带回了自己家中,家不大,即不是那种巨富之家也不算贫苦平民,公羊塑父母已经双双过世,因此家中只有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妹妹,长相跟公羊差不多,另外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侍女。

按照金夜的说法,公羊家正处在“刚刚脱贫,正在致富”的阶段。但公羊塑显然不这么看,他一直认为自己太穷了,并认为自己有能力过上好日子,只是没有一个好的机会,因此这次兰陵公主招贤一事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但金夜对公羊去参加招贤一事总是感到有些奇怪,照理说兰陵公主算是皇家之人,金钱方面并不应该缺乏,那么象公羊塑这种商人去了能做什么呢?对此,公羊的解释是:“但凡不在京师居住的王孙贵族,自己都有可以赚钱的生意,我去就是为了帮助公主管理她的产业和生意,使之更上一层楼。”

为了应付第二日的招贤会,吃过晚饭后公羊塑便翻箱倒柜的给金夜找出一套当年他练习拳脚时穿过的短打武服,然后招呼金夜早早睡觉,以养精畜锐。

次日一早,神采奕奕的公羊塑换了一身最新的衣裳,然后便揣着招贤榜带着金夜向举办招贤会的地方去了。

兰陵公主的招贤会是在晋阳宫城东乾阳门街起义堂前的一片空地上举行的,两人去时这空地上早已是人满为患,公羊塑不停的和熟识的人打招呼,同时也打听一下自己不在晋阳城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但金夜就有些无聊了,他到现在也不怎么习惯古人说话的方式,又一个人也不认识,便只好前后左右的观赏起周围的景色。

不远处的晋阳宫清晰可见,金夜以前读书时大概的了解过晋阳曾经历过的辉煌,也知道不少帝王都曾在那里居住,於是在他的印象里,那晋阳宫应该是一处金碧辉煌高大雄伟的宫殿,可如今看去却让他大感失望,这晋阳宫如果与北京的紫禁城相比的话,只能用高级住宅和平房来形容差距,而且在金夜看来,这晋阳宫与其说是一个宫殿,到不如说是一处要塞,不止宫墙高大,而且诸如如角楼箭垛等一应具全。

这倒是另金夜十分感兴趣:这怎么说也算是皇宫,怎么还搞得跟城池一样呢?

直到公羊塑拉他,金夜才停止观赏晋阳宫。

“金兄,我先陪你去报名领牌吧,不久就要开始了。”公羊塑拉着金夜穿过人群,在一面写着“武试”二字的大旗前停了下来,然后向一个坐在旗下桌案后的长须男子交了几枚开元通宝,又指着金夜报上他的名字。那男子顺着公羊塑的手指看了金夜一眼,然后在一张纸上写下他的名字,又扔了一块木牌过去:“等待唱号!”

金夜接过木牌,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壹佰另陆。这是号码么?他正在打量牌子,公羊塑却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道:“乖乖,怎地人如此之多?我们来的算早,不想已经排到百名开外啦?”

“这武试是怎么个试法呢?”金夜问公羊塑,公羊塑望着人群道:“无非就是比试一番拳脚而已,金兄放心,我对你有信心。”

金夜当然对自己也有信心,於是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两人信步逛了起来,没一会儿,金夜感到尿急,便跟公羊塑说了一声,离开人堆找了个角落方便起来,没想到刚刚提上裤子就见公羊塑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金兄,金兄┉”

“怎么了?”金夜连忙迎上去问道。

公羊塑跺了跺脚,对金夜道:“上当了!上当了!此次招贤并非如我所想一般是公主找面首,而是真正的招人,兰陵公主此次来晋阳是要在这里建一所别馆,这次找的都是要在别馆里供职之人,我如果去了,也就是一个帐房,而你老兄可就要当护院了!”

金夜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这不就是招贤么?上当?这从何说起啊?”

“那兰陵公主怎么说夫家也在鲁地,本就不会在此常住,一年来上一次也就到头了,招贤?什么招贤,不过是随便找几个下人而已,这样随便找来的下人,公主如何会看得上眼?罢了罢了,金兄还是随我回家去吧。”公羊塑说着便来拉金夜。

但金夜却有自己的想法,他既然要在这里立足,那便一定要有个安身之所,自己虽然救过公羊塑的命,但也总不能以此为借口一直住在他家中吧?这招贤会还真是为自己提供了一个自食其力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於是金夜便微微缩了下手臂,让公羊塑的手拉了个空。

公羊塑回头看看金夜,明白了他的想法:“金兄可是要留下?”“是┉”金夜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想法和公羊塑说了,公羊塑听了以后长叹一声道:“不愧是铮铮铁骨的好汉,不过金兄大可不必寄人篱下,你我可以一同做些生意么。”

金夜摇摇头说:“做生意我不在行,又没有本钱,还是靠自己的拳脚吃饭来的牢靠一些,公羊老兄的心意我领了,但我还是决定留下来。”

公羊塑见他坚持,无奈只好放弃。

说话间,那边武试场中已经传来唱号之声,金夜连忙和公羊塑一起挤了过去。

站在场边的金夜见方才给他牌子的白面长须男子在场中大声把纸上所记的姓名号码统统叫了一遍,然后便让包括金夜在内的被叫了号码和名字的人都下到场中。

等人都下场之后,那人便宣布了一下武试的规则。

规则十分简单,一百二十来个报名者被分成四组,每组的三十人捉对比试,胜出者再比,最后每组剩下的五人便是被选中者。

和金夜对决的是一个健壮的汉子,个头高得怕人,足有一米九以上,比金夜一米八刚出头的身材高了将近一头,但这汉子却满脸漆黑的看不出实际年龄。那汉子见金夜比他矮小,便嘲讽的对金夜道:“那厮,看你干巴巴的样子倒象个病夫,爷爷便许你先来打我三拳,打倒了爷爷就算你赢了!来吧!”

说着他双拳收到腰间,左右一跨摆出个马步,看来还是没敢太过托大。这汉子也算晋阳城中的一个人物,公羊塑自然认识,此刻他见这汉子狂妄,加上平时对这霸道之人有所不满,便在场外高声叫喊:“金兄,快快把这漆黑的野猪放倒呀!”

金夜还是头一次跟古人交手,不知这些人到底会不会传说中的神奇武术,见这汉子让他先动手,便也没推辞,蹬蹬蹬上前几步,一个手刀便向汉子的颈步动脉砍去,因为是试探性质,这一手刀他只用了五分力气。

手刀带着一阵风声向壮汉脖子上砍去,那汉子倒也识得厉害,身子一动便想躲开,只可惜已经晚了.

就是这只用了五分力气的一击,那壮汉非但没躲开,而且挨了个正着,他闷哼一声,摇晃了几下后便直直的倒了下去,巨大的身体倒下之时,扬起一片尘土。

那壮汉本是晋阳城中一个颇有名气的铁匠,力大无穷,时常仗着自己的一身蛮力强买强卖,平常就是三五个人也不是他的对手,观看两人对决的众人本打算欣赏一番金夜这个生面孔被铁匠痛殴的场面,却万万没想到金夜竟然只用了一招就结束了比试。

场外观看的人一时间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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