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惊叫起来,“哈猜,哈猜,你在哪里?”
我身边的老二哥和香哥几个人都吃了一惊,不知是谁在昏暗中拧亮了手电,我这才看出来,我们身处的是个狭小的石窝子,就好像甚么人从石壁上硬生生挖出来的,又好像是原先这里有一个巨型的蛋,现在蛋不见了,留下了一个圆圆的凹陷处。
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起,互相看了看,唯独缺少了哈猜。怪了,这里都是石壁,怎么他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呢?难道,他嵌入了石缝里了?
“等等,瞧这里,这是什么?”就在我们都茫然无头绪的时候,老二哥忽然发现了什么,指着石壁上一个阴影说。
我们一看,石壁上留下一块明暗色泽不均匀的地方,但是这也不说明什么呀,老二哥看出了什么呢?
“老二哥,你说什么?”我问,“这和哈猜好像没有关系吧?”
“不,你们瞧。”说着,老二哥用手一推,立刻,石壁凹下去了一大块,他再用力,石壁裂开了,就好像被刀割过的一样,正中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裂缝。
“啊?这是什么?”我十分吃惊,真是没有想到呀,石头居然还会开裂!
“不,这不是石壁,”毛毛忽然说,并用手摸着“石壁”,“这是某种很像石头的苔藓,由于长时期处在没有光线,但是又潮湿的环境里,积年累月地生长,形成了这大块硬壳状的外形,并和石壁联在了一起,看起来很像是天生的一样,实际上还是有区别的,仔细看就可以看出来。这个现象,我以前在中越边界的森林深处的溶洞里见过。”
哦,我嘴里应着,心里却在想,原来毛毛以前在边界混过,他怎么会去哪里呀,听说,在那边做生意的人十之八九都是做的赌博或者白粉生意,难道他……
香哥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不失时机地插嘴说:“毛毛是我的老朋友,但这只是不久前,其实,你们别以为他是普通人,以前,他可是境外令人提起来就胆战心惊的快刀手!”
“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香哥介绍毛毛,“你是说,他是来自黑道上的人物?”
“当然不是!”毛毛似乎很生气,怪罪我把他和黑道上的人混为一谈了。
“我那时是解放军,我们是驻守在老山的3159部队,和越南军队打战的。”他说,“单是我们又不是正规的陆军,只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侦察兵……而且在自卫反击战以后我就退役了。”
毛毛说的语焉不详,他的话里似乎还含有什么别的意思,可惜,大家现在都没有心思和他深究,说话间,我们已经把那个裂口撑大了,其实,这个地方原本可能就没有裂口,这个裂口就是哈猜弄出来的吧,他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哈——猜——”我对着这深渊般的裂缝大喊着,可是里面没有回答,哈猜大概已经陷入到里面的什么地方去了,听不到我喊他。我的冷汗下来了,这比我自己掉进去还要难受,毕竟我们是四个人,而哈猜只有一个人,此刻他一定很害怕很孤独的……
“小金,别喊了,我们马上下去吧。”老二哥拍拍我的肩膀说。
“下去?”我问,这里面是甚么,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贸然下去,会不会……
“是的,我们必须下去,这里已经叫大水淹没了,不下去的话,我们也没有别的出路,你说呢?何况,我们还要找哈猜。”
香哥和毛毛已经找到一处稳妥的突出石块,并拴好了绳子,于是我们顺次滑落了下去。
这个裂口是个斜坡,但是里面潮湿憋闷,还真不像是石头形成的,说是苔藓,我觉得并不像。但是到底是什么,现在还难以断定,我一面滑落,一面在脑海里思考着,真的,绝不是石壁组成的,是什么呢?触手处滑滑的,软软的,还很有弹性,很像是皮革或者帆布一类的,我想象就觉得好像,这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一类东西,我们是在山洞里,是在逃命呀!
在我的前面,是毛毛,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听得见他嘴里发出的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他是不是很紧张呀?
为了缓解他这种紧张的情绪,我觉得有必要再说说话,我就问:“毛大叔,你们以前打战和越南人面对面地交过手吗?”
我问的实在是不合时宜,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香哥在后面瓮声瓮气地说:“小金你实在是厉害,在这么幽闭的环境里还能对答自如,你没听见毛毛嘴里的喘气声?他是特种兵,专门和越南人肉搏的,怎么会没有呢?”
啊!特种兵?我一时转不过弯来,解放军里有这种兵种吗?怎么从来不见教科书里说,我们军训时还有教材,专门是国防军事教育学院主编的教材,也不见说是我们军队里有这么一种种类,不会是香哥瞎编来骗我的吧?
“那不叫特种兵,特种兵只是社会上的教法,实际上我们在部队里的说法是侦察兵……”毛毛的话还没说完,忽然惊叫一声,显然是碰到了什么。
“咦,这是什么?”他诧异地叫了一声,就再没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