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天已下午。
老二哥坐在我的身边,呆呆在想心事。哈猜也已醒来,只是在一个本子上写着什么。
“老二哥……”我呻吟一声,坐了起来,惊动了老二哥。
“你醒了,太好啦!”
老二哥兴奋地招呼哈猜,又忙着拿对讲机,似乎是通知香哥,我注意到毛毛也不在。
“他们,嗯,香哥他们呢?”我问,但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他们一定是探路去了。
“收到,收到,我们马上回来。”老二哥手里的对讲机响起了香哥的声音,中间夹杂着滋滋啦啦的杂音。
“哦,他们马上回来,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老二哥高兴地放下了对讲机,拿起了饮水瓶。我接过饮水瓶,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大口饮用水,立刻来了精神。怪了,头脑一点也不眩晕了,心里面也不那么心烦恶心了。那刚才……我是不是真的中毒了呢?
“哈猜,你在写什么?”我问,“拿来给我看看。”
“哦,不,我……”哈猜扭捏着,收起了笔记本,老二哥呵呵一笑,说:“他呀,在写日记呢,他说,回去要给妈妈看自己的冒险经历!”
呵,这个可爱的大男孩!我想着,按着地下站起来,差点一个趔趄,看来我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香哥吩咐说,你醒来后吃了这个,”看我的样子,老二哥又找出一个药丸递给我,“好像,你这次中毒还是严重的呀。”
“就是,你瞧你昏迷整整两个小时,我们,在这里等着你也是两个小时,才醒来,”哈猜说,“本来,老二哥背着你走了好几个百米,但是在这里,在这种密密的树林里,走路太难了。”
呵呵,哈猜的汉语好多了,跟着老二哥和香哥他们,他一定练了不少吧。
“我,是不是真的中毒了?这是什么,瘴气么?”我问,因为我听说,这种瘴气应该在下午才出现的。、
“当然,其实这不是瘴气。”老二哥倒是见多识广的样子,“那个跟着香哥来的毛毛说,他知道这种东西,这是一种小虫,身体很小的小虫,叫什么……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密集的像黑烟一样的群体,他们具有很强的破坏性,但只对暴露在空气里的动物肌肉起作用。”
哈猜插话说,“那是蠓。”
“对,叫做蠓。”老二哥点点头,“咬起人来是不是很猛烈呀?”
我点点头,只得承认,的确是猛呀,我摸着后脑勺上留下的痛处,“这里,是不是有许多的红点?”我问。
“我看过了,是黑点,不过已经抹过了消毒药水。”老二哥说。
“是毛毛大叔带来的。”哈猜补充道。
说话间,香哥他们回来了,手里举着大把的杂草,身上也还背着些砍下的枝枝杈杈的灌木枝。
“哦嗬,少年英雄醒来了!”香哥笑着打趣我,看起来他的心情不错。
我腼腆地低下了头,马上又抬起了头,“对了,香哥,你们被这么多树枝干什么呀?”我问。
“生火,搭草棚。”香哥却很少见地简短回答。转头做自己的事去了。
他看起来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我心里不爽,最近香哥和我们的关系怪怪的,我有种预感,我们之间有甚么误会,或者是没有说清楚的什么东西,老二哥早就问过我,说香哥是不是有甚么没有告诉我们的,当时我大吃一惊,难道他还有瞒着我们?现在看来,是有的。
香哥和毛毛去搭草棚子去了,看起来今晚我们要在这里露营,不知道为什么不继续前进呢?我想不通,想问老二哥,他也不在了,倒是哈猜一直躺着玩手机游戏,没有一点厌倦的意思。
我没好气地一拍哈猜的大腿,“喂,你个呆子,病好啦?”转头望见他的手机好生生的,暗自庆幸我们来时准备的防水袋,这下极有用,哈猜的手机居然一点事没有。
“啊?我……”哈猜身子一抖,手机差点掉落地上,“哦,没有,怎么?”
我忽然对哈猜这种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的态度大为反感,只觉得一股闷气就要冲出来,朝着他发泄了。
“我……你……”我忍住了,只发出这样的语无伦次的几个字,“这里又没有信号,你在干什么?发短信?”
“当然……我没有……不信你看嘛!”哈猜伸过来,我见手机的电力显示已经过半,就说:“快关机吧,别等到需要的时候没有电了。”
“嘿嘿,这倒不怕。”哈猜掏出一个黑色带手柄的东西,“我预备了这个,太阳能充电器。”
“哦,你是说,我们只要找得到太阳光,你就可以给手机充电?”
“没错,呵呵,不过,”他眨一眨眼睛,似乎另有事要说。
哈猜瞥一眼四周,发觉现在只有我们俩在看守行李的地方,忽然压低声音,头扭朝一边说:“金,你别看着我,我有事告诉你。”
“啊,怎么……”我吃了一惊,但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好,香哥和毛毛在旁边的一个土岗子上铲土,似乎就是想在那里扎营了,他们看了很多灌木丛,还把较大点的石头都拣朝一边,已经整理出一块平地。
老二哥似乎是去周围的什么地方去了,一直没有踪影。
“哎,金,你发现没有?”哈猜还是望着别处,却在和我交谈,用这种方式说话,远在别处的人都不会认为我们在说话,只知道我们在站着,嘿嘿,哈猜这小子要讲什么呢?
“你想说什么?”我也小声问。
“那个香哥很有一些秘密不愿意告诉我们呢!”哈猜故意咳嗽一声,继续说,“为什么那些凶狠蛮横的盗墓贼会盯上我们?为什么偏偏在我们下到了大坑里以后他们才出现?为什么在关键时刻那个什么三叔还叫出了‘冯玉堂’这个名字,而香哥和毛毛居然都不惊讶呢?”
哈猜一连问出来三个问题,我却一点不吃惊,其实这些问题我也想问,只是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人。
“金,你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么?”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会不会是也像你叔叔那样的人?”
我心里一惊,“你说什么?间谍?”
“嘘!”哈猜忽然短促地嘘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坐下来继续玩手机游戏,我却听见远处草棵子乱响,有甚么动物了快速跑了过来。紧接着,听到了老二哥的喊声:“快……快来……”
他的声音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是欢呼还是警告,我早吓得慌了,生怕出了什么事,连忙抄起了摆放在脚边的手杖,哈猜也抓起折叠铲,我们紧张地注视着老二哥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