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虽然是好奇的动物,可她们的记性却不比动物差,甚至比男人还强。卫敏说了十几个关于我卧底的排比疑问句后,似乎感到已经远远偏离了中心,立马掉头回问:“不要顾左右而言它,你告诉我打算怎么办?”
我魂游在千里外的活跃思绪立刻被她这一重棒打得奄奄一息,讷讷的说:“我。。。我不知道。”口头上虽软弱可欺,但心里却愤愤不平,我怀疑这一切都在卫敏的预谋之中。不过转念一想,她怎么知道我也喝醉了,如果我没醉肯定——也许——或者不会发生这种事吧,即使我醉了,没有在卫生间的狂吐后的晕糊也至于会这样吧。看来我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我是出于好心。农夫出于好心捂蛇,我出于好心……唉。
卫敏嚼起嘴巴,仰头东张西望,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过了良久——我却觉得半个世纪,双目凝视着我:“要你现在离开你的老情人是不可能的了?”
我本已生出任她处置的悲壮决心,想不到听她这么说了后似乎还不至于要和林君萍分开这么惨,心中狂喜不已,脸上却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点头说:“是,我喜欢她快十年了,如果要我离开她不敢想象这下半辈子我如何活下去。”
卫敏听我说完两眼就像夏日星空里那颗最明亮的水星闪出熠熠光芒,但那光芒只存在一刹那,瞬间后变的黯淡无比,然后低下头去。
我心里一酸,知道我欠她许多却无法回报,伸臂搂住她说:“对不起,你的深情我无能为报,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以后。。。。。。。”我本想说“以后肯定有许多优秀的男孩子追求”,但想到我们现在还同在一张床上,说出来未免太绝情了,对她刺激肯定不小,只好中断。
卫敏仰头看着我,精雕细凿幽目含泪的俏脸映入眼帘,我心中一震,低下头去不敢看她。只听她幽幽之声:“我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走了个孙晴晴却又来了林君萍。”
如果我正式和卫敏恋爱以后再遇到林君萍,我会怎么选择呢?我侧头和她脸庞紧紧相贴。人生七苦,每人都不能幸免,贫穷苦,别离苦,求不得却为之最。先前我以为贫穷最苦,但贫穷总可以慢慢改变,求不得爱人却往往一辈子也求而不能得。心中虽然思绪万千,口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敏转过脸看着我,低头讪讪的说:“我走了,以后不会再烦你了。”说完站了起来,往门走去。
在她站起来走向门的一刹那,我的心被猛的一捶,胸口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两耳嗡嗡作响,脑中一片空白,嘶声大叫一声:“卫敏!不要走!” 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臂,却发现自己原来光着身子,连忙拉过被子卷住身体,接着喘声说:“不要走好不好,我。。。我。。。”
开始卫敏双肩微微耸动,身躯轻轻颤抖。慢慢的终于平静下来,回头淡然道:“你爱我?那又如何,你会离开林君萍吗?”说完向门口走去。
我颓然坐在床上,是啊,我爱她又如何?我最爱的是林君萍,这辈子没有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她!留下卫敏又能如何!
我轻轻斜靠在床靠背上,呆呆看着床上的如山脉般层峦叠嶂的被子,脑子越来越糊,到得最后变成了一片空白。
直到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才让我回醒过来,我有气无力拿起电话按了接听键,连喂一声的力气也没有。
对方听不到我“喂”的声音,似乎在怪我的无礼,也一声不坑和我耗着。我心烦意乱至极,正想挂电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这分沉默寂静是那么的熟悉。难道是她?
我本已经够乱的了,不想再生出那些上身容易下身难的感情麻烦,狠下心要去按结束键的霎那传来我再熟悉不过的孙晴晴的声音:“你。。。你在做什么?”
我用和一个不生也不熟的朋友打招呼的语气说:“我现在有点事,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这样的回答似乎在孙晴晴的意料之内,柔声说:“没事就不可以找你吗?”
我心中冷笑:当然不可以!孙晴晴这滩混水我再也不想去趟了,想起以前我多少次结婚的念头都被她无情的扼杀掉了,虽然她父母是一个原因,但没有她的迟疑、犹豫和一次次的打击根本不会走到现在这个田地。既然选择了不跟我在一起,何必再和我拉扯不清了呢。转念一想,如果没有和她分手(虽然没有口头上说出这两个字,但那天我去她家夺门而出后她的表现比说出这两个字的意义还大),我碰到林君萍后还会不顾一切的要和她在一起吗?我想应该不会,我知道爱孙晴晴的程度,至少不会不顾一切。
想到林君萍,心中大感安慰,忿忿之情立时像钱塘江退潮后的水位一样减了一大半,客气的说:“当然不是,只是我现在有事,没什么事的话先这样说好不好?”
孙晴晴想不到我会这么说,怔了一下后低沉的问:“为什么我的电话打不进你的电话,短信你也收不到?”
我想起她上次打电话给我后就把她的号码设置在黑名单里了,脸上一愣。她这么我问自然知道这事,顿时间我的心事像被她窥视了一般。为了掩饰尴尬,只好一边想怎么回答一边支吾着说:“这。。。我。。。这,哦,我想起来了,我的手机被。。。被我小外孙玩过,不知道他弄了什么设置。”这个拙劣的解说只要有一点脑子的人也不会相信,孙晴晴当然不是傻子,但她相不相信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可能她觉得以前很对不住我,又或者顾全我的脸面,和声说:“那你看看是不是设置到黑名单里面去了,是的话就把它解除掉,好不好?”
我想马上就要去卧底了,这个号码也不用了,设不设置到黑名单都一样打不进来,又听她这么顾全我的面子只好点头说:“好!”然后挂了电话设置起来。
刚设置好她就用自己的手机打过来了:“设置好了吗?”我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不然怎么打进来了,口中却说:“设置好了。”
一阵寂静后,我刚想说“没事先挂了,我还有事在忙”,那边传来她幽幽的征询声:“晚上。。。晚上。。。我们去吃饭吗,我。。。我请你。”
我淡淡的说:“我没有空,你自己去吃吧。”若是半个月前我定然会欣然答应,可惜这话已经迟了半个月,这半个多月来物早已改人远非昔。
孙晴晴轻轻的问:“你是不是。。。是不是……”
我知道她后面不论问的是什么我都难以回答,最主要的是不再想和她谈论什么了,越谈论就会越乱越理不清。紧忙打断她说:“我什么也不是,我真的没空,下次有机会再吃吧。”
那边又是传来一阵寂静,我心意已决,说了句“我真的很忙,先这样说吧!”不等她回答就把手机挂了。
处理完一件棘手的事感觉就像辛亥革命推翻封建王朝的感觉一样,管它谁来主宰政权,自顾自到卫生间见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出来卫生间拿起手机看到两个未读短信。其一:“楚梓,你是不是再也不理会我了?我知道我错了,我也好后悔,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其二:“你真的不理会我了吗?我好难过,你不要这样好吗?”很明显这是孙晴晴发过来的。
我心里一片茫然,删除掉短信后把手机扔到一旁。
孙晴晴,我们的一切爱恨恩怨到此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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