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下通道内,一支长长的队伍在缓缓前行,一群黑褐色的岩石蜥蜴,背负着几乎是三倍数量的人类及装备,在崎岖不平的洞穴中,沿着矮人开凿出来的通道前进。
这种长相酷似壁虎的动物,是传说中最早由岩石巨人饲养并驯化的家畜,性格异常的温和,长而有力的脚爪下,是四只巨大的吸盘,即使遇到陡峭的岩壁,它也能轻松越过。
我坐在地行蜥蜴摇摆不定的背上,带着可可再次踏上旅途,这个丫头将双手环抱着我的头颈,坐在我的怀中,刚刚苏醒没多久的她,显然还迷迷糊糊的,对于刚才差点被人送到研究所,变成小白鼠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赛贝斯则坐在我旁边的蜥蜴上,默默的看着逐渐远去的地下卡赞发呆。昏暗的灯光下,古老的城市没有一点生机,高大的水泥建筑就象一座座庞大的坟墓,曾经拥有的辉煌早已离它远去,只有城市的一角,仍然传来剧烈的锤打声,那是矮人的铸造车间,虽然经过了无数的岁月,矮人大师们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文化,在注定没落的城市中,铸造着无人关注的武器和铠甲。
“如果狼人的数量再多一点,这个世界会变怎样?”赛贝斯低声喃喃自语,他的眼光中满是恐惧,刚才的一刹那,如果他不主动丢掉手中的圣器,也许莱文那停留在他脖子上的巨大獠牙,早已咬断了他的头颅。
欢快的音乐伴随着队伍前行,那是领头的岩石蜥蜴,背上驮着的录音机在工作,漫长的旅途中,音乐不仅可以使人振奋,更可以驱赶走很多不速之客,许多希奇古怪的地行生物,都会本能地对音乐声感到畏惧。但是,作为一种噪音,某些地底居民显得相当的厌烦。
一个宽阔的岔洞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吼叫声,一只卡马里地龙在示威,虽说名字叫做地龙,可是这种全身长满毒刺的脆弱生物,其实和龙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它在地洞中缓慢的挪动着身体,一边发出吼叫,一边用坚硬的毒刺摩擦着岩壁,用造成的响声吓阻着敌人。
随行的人类士兵则显得非常兴奋,他们跳下蜥蜴,从行囊中取出锅,碗,还有任何能够发出噪音的东西,在岔道的两边全力敲打着,刺耳的挑衅声显然让地龙难以忍受,它向着洞外射出了身上的毒刺,黑暗中,长长的毒刺射入岩壁,发出如雨点般的沙沙声,噪音顿时平息下来。
可过了片刻,人类的士兵再次敲打起了饭碗,愤怒的地龙再次上当,朝着黑暗中的敌人射击,等到身上的毒刺射光,这个光秃秃的大家伙才感觉到不妙,可是敲打着锅碗的士兵们又怎么会放过到嘴的晚餐?
岩石的溶洞中,点燃着干燥的苔藓,在欢呼声中,可怜的地龙被分割成了4个部分,在火上烧烤,这些战士们,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有些家伙甚至从背包内拿出了作料,涂抹在烤的金黄的地龙肉上。
奇异的香气,入口即化的美妙口感,让还在半清醒状态的可可立刻暴走,几乎是吞咽着几口吃完她那一份之后,她就象只豹子,敏捷的在溶洞中蹿动,眼睛中只有食物的她,踢开,撞开,甚至是用指甲抓开挡在她面前的一切障碍,抢夺着食物,就连赛贝斯手中的龙肉都被她抢了过去。
强悍的力量让她所向披靡,被脚踢得满天乱飞的战士在发出短促的惨叫声后,撞到了墙上,脸部被抓伤,估计连他母亲,都无法辨认出他的家伙低着头,默默的哭泣。
面面相觑的战士们看着那些被踢伤,抓伤,咬伤的同伴,不约而同的将手中的食物远远的丢到了地上,高高举起双手。看着可可坐在高高的食物堆前,美滋滋的享受着自己的晚餐。
当然,作为可可最亲密的人,我也愉快的坐在了食物旁。而赛贝斯则在我送上的地龙小腿面前,露出了很久不见的笑颜。
于是,在旅途中的第一次晚餐,就在百多人高举着双手,吞咽着吐沫中,当然,还有我们三个无耻的咀嚼声中,顺利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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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再开,我们遇到了难题,有超过30人的士兵声称在昨晚,被可可殴打后造成了严重的内出血,及脑震荡等后遗症,因此,无法前进,这些士兵提出,要回到地底卡赞去,跟随第二拨队伍一起返回纽约。
对此,在可可的注视下,随军神甫赛贝斯表现出了相当高明的医术,当一个声称内出血的战士被他治疗后,真的出现了严重的出血症状,在吐血N次之后,被他派遣一只岩石蜥蜴送回了卡赞,而他正准备治疗一个脑震荡的家伙时,奇迹出现了,受伤的战士在地上倒立,用双手快速奔跑,甚至表演胸口碎大石头,努力的证明自己已经完全康复,而剩下的病号们也在他的带动下,病情迅速好转。至少上路毫无问题。
“人类真是意志坚强啊。”我由衷的感叹,而吃饱了的可可,背对我在怀中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从高高举起的双手后面朝下望过去,松垮的领口中,峰峦起伏,两粒嫩红色的樱桃在枝头摇弋。似乎即将要掉下来,我伸出手去,做了一回好人好事,从背后帮她握住。作为嘉奖,媚眼如丝的可可转过头来,轻轻捻了一下我尖挺的鼻尖,打了一个响指。
少儿不宜魔法----------------黑色帐幔
岩石蜥蜴的背上,黑色的,隐隐约约的浓雾中,两个人影在彼此纠缠,沉重的喘息声似乎感染了全队的气氛,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为了加快行军速度,赛贝斯不得不将音乐的声音调到最响,并且将内容换成了重金属摇滚。于是,在近乎疯癫的行军速度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夜晚,我和卡卡躲在一个大大的睡袋中,说着悄悄话,岩洞外,士兵的睡袋离我们远远的摆放着,经过一天的折磨,没有人再愿意离我们一百米之内,黑暗的岩洞中,一片粗重的喘息声之后,陷入了沉寂,只有值夜的哨兵,坐在熊熊的篝火旁,低着头,忍受的睡魔的骚扰。
晃动的篝火在岩壁上将哨兵的身影拉长,晃动的光影中,一根黑色的钢丝,慢慢从岩壁上垂下,轻轻的,温柔的勒住了哨兵的脖子,将他猛的提到了半空中,受到袭击的哨兵脸部涨得通红,四肢无助的挣扎着,抽搐着,半空中,连接地升起了三个晃动着的哨兵,昏暗的火光下,诡异的伸长了舌头,犹如三个晃动的木偶。
我和卡卡从睡袋中悄悄钻出,在岩洞的边上坐下,相互依偎着,远远地看着这出悲剧的上演。作为听觉灵敏的种族,早就听到了异常的响动,可是,对人类并无好感的我们,显然并不愿意参加演出。
黑色的身影穿梭在睡袋之间,高高举起的利刃果断的收割着生命,岩壁上的人影在晃动,犹如暗夜中的舞者,鲜血渗出睡袋,溶入了黝黑色的土地中,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嗅到血腥味道的地龙猛然惊叫,激烈的战斗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