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色斯南门的城楼上,一行人远眺着前方——一片灰尘迷蒙的空旷地,战马嘶鸣,喊杀声阵阵。科尔喀人的战马与战士都是火一般的颜色,席卷了那一点点可怜的褐色群体——与盔甲鲜亮、战马神骏的科尔喀骑兵相比,简直就是富豪与乞丐。
“真的不派出骑兵支援他们?”还有点同情心的艾莉萨问身旁正得意洋洋的哈里森,“就算那个罗伊是该死,可其他的人呢,他们可是无辜的,也要为罗伊做陪葬品吗?”
“为什么要支援他们?其他人都是些奴隶,”哈里森大笑起来,又讨好似的凑到艾莉萨身边,“你不知道,这就是雷克斯大王子制定好的计谋,让科尔喀人的屠刀替我们解决讨厌的罗伊一党,最后我们还可以替他们贴上‘为国捐躯’的美名,让他们的名誉不受损失,呵呵,你看,我们是不是很仁慈?”
“我看,你们的心肠真的比那阴毒的蛇蝎还要厉害。”艾莉萨甩下一句话,掉头就走。
“艾莉萨,”哈里森一看小美人有点不高兴了,连忙追了上去,“艾莉萨,你听我解释,这又不是我的主意,都是大王子殿下拿的主张,我不过是替他执行而已。”
“你少来了,这些天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抛开这卑鄙的事不说,你在学院中,除了泡上几个有点姿色的蠢笨女人,你还干了些什么,学到了什么魔法吗?你比那罗伊还要不学无术,我原本以为你选择肯色斯作为试炼的地方,是因为你要锻炼自己,没想到是来害人的,做的事情都没有勇气承认,倒推得一干二净了,好一个‘替他执行’。”艾莉萨的小脸都气得发绿了,嘴唇哆嗦着,像是被人骗去了一万金币似的。
托尼也觉得上当受骗了,吴用的话使他的嘴巴张得滚圆,半天都没能合上。
“老大,”卡摩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让我们投降?”
“没错,这就是我的妙计。”老吴一脸严肃地看着惊呆了的几个人。
“投降?”连乎赤都惊讶得呆在原地,傻傻地看着老吴。
前锋营的步兵们是由奴隶和罪无可赦的囚犯组成,在战争中往往充当炮灰的角色,率先发起冲锋的是他们,为主力部队转移殿后的是他们,做诱饵引大鱼上钩的也是他们。在残酷的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前锋营步兵们,早就成了狡黠无比的兵油子,这会儿见援军遥遥无望,而敌军又是精锐齐出,一听到有人说投降,立即顺应天意人心,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扑通跪倒,拼命地作着揖喊着:“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一两个这样一做,其余的人纷纷扔掉手中的家伙,效仿起来,惟恐落后了挨整。
“哗啦”一下,手中抓着兵器的就只剩下老吴和卡摩他们几个了。
“还犹豫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吴做出了榜样。
卡摩乎赤和托尼也跪倒在地,不过他们嘴里可没吐出讨饶的词语来。
“把他们都押走。”科尔喀骑兵阵营中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老吴等人均是一愣,不由得抬起头来,只见红色骑兵阵容中逸出一骑白色的高大骏马,马上却是一个女法师——黑色的神鸟帽像个鸟巢一样搭在头上,而拳头大的白玉环将夜莺之袍紧紧扣住,手上卡伦之杖的顶端有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不过最令老吴感到吃惊的是,这还是个模样俊美的女法师,白里透红的脸蛋粉嘟嘟的,闪耀着兴奋光彩的美眸告诉人她的激动,大概是头一回上战场,一头蓝色的长发从神鸟帽的帽檐下钻出,潇洒地散披在高耸的胸前。
“是,尊敬的艾玛尔公主殿下。”两名军官模样的骑兵左手掩在胸前,微微欠了下身,恭敬地回道。
艾玛尔公主?又是一个皇族的公主,模样与爱丽丝相比,毫不逊色呵。老吴还在对比着,丝毫没有把自己成了俘虏当回事。
“这就是艾玛尔·克里斯蒂安公主?”老吴的一个同行——俘虏惊诧道,声音很轻。
“怎么,你听说过她?”吴用轻闲地和老兵聊了起来。
“这可是科儿喀帝国皇帝齐丹·克里斯蒂安最疼爱的女儿,据说这个艾玛尔公主非常聪明,所以深得齐丹的欢心,齐丹多次表示,艾玛尔公主不是位皇子,是他的最大的遗憾。”这个老兵也显得气定神闲。
“这么说,如果她是位皇子,就会继承科尔喀的皇位了?”吴用往下推理道。
“就是这个意思。”老兵向老吴投去赞赏的一瞄。
“你怎么知道科尔喀的事情?”吴用不免有些疑惑。
“我原来是科尔喀人,也是一个炮灰,几年前的一次,我成了基德的俘虏,就被补充到步兵前锋营中来了,”老兵油滑地一笑,“这年头,像咱们这样的人,保住条小命就是万幸了。”
“没错。”老吴总算找到了知音。
“你们俩,说什么呢,放规矩点。”一名科尔喀骑兵冲着老吴吼道。
老吴无奈地耸耸肩膀,这年头,谁都可以冲着人大吼大叫的。
约尔夫也冲着亨特吼着:“什么,你说罗伊男爵他被安排到步兵前锋营,而且成了科尔喀人的俘虏?”
“是的,”亨特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我可没想到他们会被安排到步兵前锋营中去,那是奴隶们呆的地方,就算罗伊他不是男爵,也不应该安排到那个队伍中去试炼的,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我们得想办法救救他们。”约尔夫摘下了胸口的祭祀徽章,口中念了一句艰涩难懂的咒语,一道金色的光芒顿时从徽章中喷放出来,太阳鸟安卡高亢地鸣叫着,飞向了天空。
“没用的,没用的。”亨特痛苦地摇摇头。
“怎么会没用呢?”约尔夫扳过亨特的肩膀,眼光如火炬一般盯着他,“只要我们能潜伏进雷诺城,就一定有机会救出他们。”
“安排这一计划的桑格将军已经说了,雷诺城的领主伯罗涅撒是个脾气暴躁、杀人不眨眼的人,凡是他抓到的俘虏,没有一个能够活过第二天的,全部都会被宰杀掉,今天已经是他们被俘虏的第三天了,肯色斯城已经向帝国学院发去讣告和慰问信。”
“绝对不可能,”约尔夫坚定地说,“祭祀特有的直觉告诉我,罗伊男爵根本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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