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时间总是非常难熬的,好不容易等到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一轰而散.
江儒与庞滋一同吐出口长气,全身轻松下来.
江儒整理着书本,庞滋走了过来.
笑嘻嘻的道.
‘师傅,早上那个女孩......‘
江儒心里震动一下,脑中浮现出那个纤细的身体,美丽的面容.
翻翻眼睛,江儒没好气道:‘去去去,有时间想这些东西,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把酒发酵出来.
庞滋咋咋嘴道:‘想起那酒也不知道师祖是怎么搞出来的,那酒香~可比我们做的狗P水可好多了!
江儒没好气,刚才的失败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利用上课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可那是完全中记忆中的李白酿造法来做的!莫非真的要那什么元气加入其中,才能做出来么?自己可没那东西啊!
‘你小子也知道我们酿的酒难喝,有空埋怨,还不如现在就走!都下课五分钟了!‘江儒一边说着,一伸手在庞滋脑袋上敲了一记,庞滋一缩脑袋,面孔上装出痛苦的扭曲,嘴里嘀咕着什么,再抬头时,江儒已经不见踪迹,庞滋想起江儒那恐怖的身法,现在恐怕已经在千米外了,心中一想,急忙拎起包大喊着:‘靠!师傅等等我!‘
一溜烟的,人也冲出了教室,而他却却没注意到,在教室后的窗户边,一双灵动的眼睛正滴溜直转,一双黑色眼珠中仿佛透出得意的讥笑.
校外的出租屋中。
杂乱的物堆中,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胖子,你来喝.‘
蹲在地上的庞滋下巴的小肉不知为何抖了抖,吞了一口口水谄笑.
‘师傅,我们自古代就有尊老爱幼的传统,还是您先来吧!‘
说话间,将那杯子向江儒前推了推.
江儒竖起一个中指对准庞滋.
‘去死,有你这么尊老爱幼的吗?再说我有那么老吗?‘
‘那是,那是,嘿嘿,说错了,师傅你年轻貌美,年轻力壮,英俊潇洒,风liu倜傥......‘
江儒脑门上似乎有一滴隐约可见的汗珠,知道胖子又有罗嗦吹捧的先兆,连忙比出暂停的手势.
‘停!!!!‘
庞滋一愣,眼神看看江儒,见到江儒似乎有些不快,干笑着啧啧嘴不再作声.
江儒挠着头皮.
眼前,那杯子中一汪黑水,随玻璃杯的抖动而泛起一丝涟漓,黑色的波动中泛起一股比中药更加浓烈的古怪味道.
这正是他们两师徒刚刚练制的新版仙酒,不过江儒和庞滋却被这加了更多‘材料‘做成的黑水给吓到了,虽然明知道那酒里含有自己辛苦添加的珍贵药材,可看着这卖相就不舒服,让人无形中联想到黑漆漆的下水道中缓慢流动的液体.
庞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跳了起来,兴奋的看着江儒,蹲在地上的江儒被庞滋的兴奋和眼神中赤裸裸的***吓一条,浑身带着不舒服喝道.
‘干什么你!‘
‘师傅!我想到了!我想我想到了!一定是这样的!‘
这么一说,江儒懊恼的心情似乎好了点,随着庞滋的兴奋表情而笑道:‘胖子,快说,你想到什么了?是不是关于这酒制造环节中的缺陷?‘
庞滋嘿嘿一笑,故做神秘的摇摇脑袋道:‘天机不可泄露!‘
‘靠!快说!不说就用飘渺腿踢你的屁股再扒了你的皮后逐出师门!"
庞滋看着江儒凶神恶煞的神态,听着冷峻的口气,心里倒是咯噔一下,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似的低下头.
"师傅,你干嘛这么凶啊!不就是我比你聪明了那么一点点吗?至于把我逐出师门吗?"
庞滋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睛向江儒暗送秋波.
江儒暗笑,刚才因为被酒的制造过程问题纠缠得烦了,忽然听到有解决方法,本能的激动了点,吓吓他而已.
江儒正色的道:"那你说吧!要是骗我,我可不客气了啊!"
庞滋猥琐的笑了起来,搓动着手道:"那是那是,师傅放心,我活了十八年从来没说过谎的!"
江儒汗颜,极度怀疑眼神射向胖子道:"你不是说你二十岁吗?"
庞滋搓动的手顿时停了下来.
‘呃......‘
_
‘其实,我发现的秘密就是......‘
‘就是什么?快说啊!‘
‘关键就是.....我认为我们酿出了最好的黑啤酒,所以才这么黑!!!!
庞滋双手叉腰,得意的扬起头,那神情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就差没吼上两阵女王笑了.
江儒狂汗,黑啤酒?那不是德国最出名吗?自己从来没有学过啤酒制造方法,而且李白又怎么可能教自己黑啤酒的制造方法?要是有的话,那地仙们的享受也太高级了点吧?再说,那天明明看到他造出来的是晶莹透亮的......
江儒的眼神再一次透露出极度的怀疑,看得一旁的庞滋毛骨悚然的.
庞滋自我分析了一小会,看着江儒对着那杯‘黑水‘忧郁再三的神情,还以为这位师傅没喝过黑啤酒.
庞滋谄笑着靠近江儒笑道.
‘其实黑啤酒的味道也是很好的!不信您尝尝,喝完了,师傅你铁定说我厉害!‘
‘呃......我们还是重新练制一下吧!‘江儒带着严肃表情沉吟.看着师傅坚定的神情,无奈,庞滋只得点点头.
五分钟后.
屋外.
一个人双手撑着膝盖轻巧的喘息着.
‘大色狼怎么跑这么快,累死我了.‘
喘了两口气回过气力站了起来,借着阳光可以看到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孩,而这个女孩正是上次与江儒有亲密接触的成雪.
成雪四下走着,蹑手蹑脚进行窥探,生怕里面的人听到自己的动作。
今天她特意跟踪江儒这个她所认为的大色狼的行踪,刺探他家住在哪,正好为接下来的打击报复计划进行先期准备.
话说回来,江儒租赁的房子整好就在一弄堂里,平时破破烂烂的就没人居住,都是被主人充当仓库使用的,见到两个笨蛋租赁高兴的就以低价给他们了,而江儒与庞滋也只将这里充当临时实验室,没想过做保密工作,只是稍微打扫了下尘土,见到差不多就行,连外面的窗户都没修葺就上马实验了,正好为别人的窥探提供了无数机会.
成雪在外面蹑手蹑脚的动作,要是换作平时江儒凝神聚气时可能一下就能听到,不过此刻就不一样了,此刻江儒正全身心的投入到百日醇的酿造中,几次的失败让他现在练制时都是集中全部精气神守侯,根本就无空暇分心做其他事情,而庞滋也是与江儒一般,现在的他只记得当日那晶莹醇香的酒,那是比泰山佳酿更加完美的饮料,看着练制脑海里只想着那如同瀑布般大量喷射出的酒水,而自己则泡在酒池里上泳下翻,做着各种动作,那酒香~~~酒不醉人,人早早的就醉了.
成雪扒拉在窗户上,平时锻炼出来颇为灵巧的身手在此刻起了作用.
灵巧的翻越那个矮小的窗子,悄悄的猫步走过两人的后背,飞速的藏在一张破烂桌子后悄悄的探出个小脑袋来.
面前情况有点诡异,平白无故的在空气中聚集了一股淡淡的雾气,对面的情况被这层雾气阻挡的似乎有些看不清楚.
成雪眯着眼,眼前的情景若影若现.
一口大锅,两个人影,雾气正是从大锅内飘散出来,而两个人影正在奋力搅动着大锅,那情景在一瞬间就让成雪联想起了童话故事中那个一直搅拌锅子的邪恶巫婆.
没来由的抖了抖,成雪飞缩回桌子后面,心里开始犹豫起这次跟踪的正确性了。
‘莫非他们是邪教?‘
由于巫婆这种神秘职业已经失传上千年,而且这里是中国地盘,巫婆偷渡到中国来搅动那邪恶锅子扔癞蛤蟆似乎也不太现实,于是很容易的从巫婆联想到一种同样邪恶本质的本土文化.
‘SC唐门?轮子功?奥姆真理教?....?‘
那小脑袋里正光速的转换着各种她所知道的邪恶功夫,可爱的脸蛋上一会疑惑一会又像精神分裂似的坚决反对自己.
正在成雪进行批判与自我批判的时候,却没注意到身后两个身影已经换了种姿势,而人影伸出了‘鬼爪‘正在进行着比火影忍者中更加眼花缭乱的手印姿势.
等到手势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形状时,站在右边的江儒面色严肃,想起李白曾经说过的元之气也,努力的让自己的心神沉入识海,从中搅动起看不见的力量,而那股力量正是江儒所用的身法能量,江儒正做的,就是尝试将有形质转化为无形量从而制造出李白所谓的元气.
‘小样儿,我就不相信李白能搞出来的东西,我江儒就做不到!天地玄黄,引水东来!给我开!!!!‘
一声急促低沉的话语带起了一股没来由的罡风,迷雾被驱散了一些,那道罡风似乎有种神奇的魔法,锅中的液体开始沸腾,黄色的泡沫慢慢退到两边,从中显出一道旋涡,旋涡越转越慢,成了如同上次所看到的晶莹透明的白!
江儒欣喜得几乎要叫喊出来,脸上满是喜色,但是却又不失严肃,脑袋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正有掉落的趋势,而一旁的庞滋也是一喜一忧,眼神盯紧了江儒头顶上那滴包含凡人俗气的汗水,江儒似乎也觉察到了,想要擦去这滴可能会破坏酒味的汗,可是偏偏手中又抽不出空,心神也不能有丝毫的变化,无奈,他只的张起额头的皮肤.制造出一道类似与堤坝作用的皱纹,抵挡住那滴调皮的汗珠.
江儒的汗水越聚越多,加上缥缈的烟雾凝结成的液体聚在额头上,江儒紧巴巴缩着的皱纹似乎有漏水的巨大危险,其中一滴汗水似乎已经沁出“防洪堤坝”慢慢的向江儒身下的法阵内流淌。
江儒完全能感觉到那滴汗水的流动轨迹,皮肤敏感的知道这道汗水滴下去只不过是两三秒的问题,一旦真的掉下去,那自己在恍惚之间领悟的真谛而酿造的第一次就要报废了,那不是江儒所愿意见到的。
江儒咬紧牙关,那狰狞的面部表情,咬牙切齿着,似乎在向谁诅咒着什么,对面的庞滋似乎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疑惑的向江儒看来。
江儒憋着一口元气,不能开口,一旦开口元气外泄那就什么多完蛋了,江儒此刻是说也说不得,动也动不得,那个苦啊比哑巴吃了黄莲还要深厚。
庞滋瞪着江儒,江儒的眼球不断转动,内里透露出一点点的希望,又似乎是绝望,那倒影的景光仿佛在向他诉说着什么,江儒高兴的用眼神引导着胖子徒弟,心里默默保佑,希望这个小子关键时刻够聪明,千万不要掉链子。
“满天的东西方神佛安拉上帝,只要是在服务区的就应一声吧!”
真想把这句祈求大声大喊出来,因为汗水已经到了脖子根上,那汗水慢慢的聚集成一滴水球,仿佛没关紧的自来水管道滴滴答答的渗漏。
庞滋顺着江儒悲惨的目光看向脖子,他终于发现了那滴隐射着特殊光泽的汗水,恍然大悟,仿佛那位坐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的哥们终于明白了不吃饭是会出现幻觉一样知道了,原来师傅那么狰狞是为了那滴令人痒痒的汗。
“弹指神功。”
庞滋低吟一声,空出一只手,从衣服上撕裂一块碎布下来,按在两指之间,虎口运气发力,而此时江儒心道一声不好,那汗水已经脱离了江儒的控制,准备再一次见证万有引力理论的正确性。
眼见得汗水就要掉落,毁掉自己的第一次,正在江儒暗叹自己的悲惨命运,在那千均一发之际,一个速度惊人的灰不溜秋的玩意飞速接过正在掉落过程的汗水,灰色东西正好挡住那汗水,嗖的一声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江儒的心此刻缓和下来,可是眼仍是瞪得大大的,可能还是没有从惊讶与紧张中恢复,不过事已至此,江儒也不说话了,虽然不晓得庞滋是运用什么办法抵挡那汗水,但是江儒知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他赞许的点点头,而庞滋则得意的向江儒扬头微笑。
碰的一声响,反复很久以前街口卖爆米花的开锅声。
在那一瞬间,在场的三个人(别忘了成大美女还躲在后面胡思乱想呢!)同时闻到一股异常香味。
江儒与庞滋同时面色一喜,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一个意思。
“成了!”
而躲在桌子后的成雪却是以一种大为享受的表情出现,只觉弥漫在空气中的这股香味比自己所闻过的任何一种香味都要来得清爽甜蜜,而在那股清爽中还含有在父亲那经常闻到的酒精味,两两结合,更加成为一种奇特的感觉,那感觉就如同看到真人飞天的仙女从天空降落,在美貌的她手中,一个甜蜜的只存在与仙界的花朵散发着迷人香气,那味道让自己恨不得立刻吞下肚子里好好享受一番,就算是毒药也甘心了。
她有这种感觉这不奇怪,江儒与庞滋第一次喝这种酒时也曾出现过类似的感官体验,只不过这次他们炼制的酒香味比李白的多出一种世俗香,一种能魅惑人的香,比当时他们出现的缥缈淡薄的体验可强太多了。
在成雪身后,江儒与庞滋喜滋滋的看着那锅冒着白皑皑蒸汽的透明酒水,那眼色里有无限欣喜,仿佛那不是酒,而是一条鲜活的新生命,是江儒与庞滋共同创造出来不存在与人世界的新生命,那可以媲美父母看到新生儿时的体验,甚至可以说是更加强烈。
“哦~~~我的小宝贝,我爱死你了!!”
庞滋一脸猪哥相,垂着大把的口水疯狂的抱着锅边又摸又噌,磨蹭时还被没有散发的热量烫得忽忽直叫的,不过这丝毫没有打断胖子的热情,只见他热泪盈眶的,就如同饿了三十年的乞丐忽然中了五百万彩票一般情绪激烈。
江儒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是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一些复杂情绪,经过比小说情节描叙更加曲折的酿造过程,江儒早已经把这锅酒看成了他的第一胎,第一块从身上分离出去的血肉。
“你小子,这么激动干什么?站一边去!”
江儒大喝,貌似冷静的将庞滋推一边,庞滋喜色绵绵,丝毫没怒气,看着江儒面色如水,内心暗叹师傅的沉着冷静。
“啊!我的宝贝!我终于生出你了!要知道你差点难产而死!啊!~~”江儒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情,如同洪水决了堤,森林着了火,一把倾斜在那锅宝贝酒孩身上,如同号丧样的大嚎起来,把一旁站着的庞滋看成化石一般僵硬。
“师傅就是师傅,表达感情的方法都跟别人不一样……”
乘着江儒与庞滋号丧似的哭喊时,在身后的成雪好奇的再次探出脑袋,想看看究竟他们在搞些什么东西,居然那么香,比阿姨身上的香奈尔五号更加迷人,比姥姥做的桂花糕更加甜蜜。不过,人在好奇时总是会将注意力集中在一点上,而此刻的成雪也是如此,在探出脑袋移动身体的过程中,她丝毫没有注意身边情况,也忘记了这里是一家没有经过哪怕一点的清洁卫生打扫,就在她的脚下,正踩到一根断了的桌腿。
啪嗒。
一声脆响,受到惊吓的成雪看向脚下顿时明白,在千分之N秒的时间内,她从自己被发现到被两个神秘邪恶巫师绑架折磨的情形都幻想了一遍,又在百分之N秒内,聪明的她迅速做出了一个正确决定。
“逃跑!”
呼的一声,此时女人的爆发力得到充分的显示,刚才还要费小劲爬上去的窗户在此时的成雪看来已经没有进时那么高大了,轻喝一声,单腿一借反力,整个人继续像电影中训练有素的特警在江儒都没反应过来的时间内已经翻了出去,整个人消失在破烂的窗条外。
而现在,沉浸在喜悦中的两男终于慢了一拍,一惊,刚喊出:“谁!”就听到声轻响,等两男奔到声源位时那里没有人的影子,只有一只大花猫丫在窗上晒着夕阳不时的用爪子洗练。
“看来明天又是个好天气。”
江儒微笑的道,庞滋赞同的点点头,互视一眼,淫笑三声,同时转动透露,狂热的看向那锅烟雾尚未消失的酒水。